第58章:阁下何人?
墨以蓝收回了目光,垂下的眸掩去了眼底复杂的神色。她如今的处境,甚为不妙。因为她的失踪,估计辰王府已经开始行动了。但挟持她的人,却像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可见,对方定然是做好了十全的准备。她当日在墨园,身边只有南宫安哥一个人,甚至连侍女,都未传唤,这期间疑点重重,她不得不怀疑。只是,在真相未大白之前,她不会妄下结论,但她也不会做哪菩萨心肠的女子,与对方说什么“此事与南宫公子无关,求放过”云云。
吃完饭之后,墨以蓝和南宫安哥倚靠在两边的床头,闭目养神。主要是墨以蓝,一派的气定神闲,南宫安哥神色还是有疑虑,有些心神不宁,似乎对于现在的处境,有焦虑的情绪。而那位白袍人,一直都站在床边,视线放在房间中的某一处,神色无悲无喜,面无表情。
时间就在这诡异的相处模式中慢慢的流逝。约莫过了一刻钟,墨以蓝指尖动了动,睁开了双眸,望着虚掩着的房门。
果然,没过多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带来了一阵寒风。一个身着青衣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笔直的走向墨以蓝,在墨以蓝的床前站住。
白袍人见到此人,恭谨的微微弯腰,退到了一旁。
墨以蓝自青衣人推开门进来时,双眸便定定的望着对方。只是,待看清楚来人时,她却是一阵失望:这位青衣人,脸上带着一副严密的面具,只露出了双眸、鼻子和嘴巴。
虽然失望,墨以蓝却还是非常认真的打量着对方,不放过对方仅仅露出的双眸的神色。那是一双浅灰色的毫无波澜的双眸,墨以蓝与这样的双眸对视时,心底竟然微微的吃惊。记忆深处,似乎也有过这样的一双浅灰色的眸,虽然彼时,那人身受重伤,脸色灰败,但被那样的一双眼睛凝视过,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墨以蓝的记忆中。
如此相似的一双眼睛,是巧合,还是?自醒来之后,认定了当前形势后一直气定神闲的墨以蓝,此时,却是再也淡定不了了。那一次的经历,历历在目。她醒来之后,曾要求司徒予正派最得力的蝶卫去查,但最后,都一无所获,仿佛世间从未出现过这个青衣人似的。但是,墨以蓝不相信,不相信两个经历过那样惨痛的经历后,他真的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就走了。而她自己,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却至今还在受着因为那一次毒发的影响,修炼了十几年的武功,却被压制着,以至于,竟然因为一次喝酒,便被人给挟持了。
墨以蓝吃力的直起了身子,晶亮的眸望着站在她床边的这位身着青衣、戴着面具的男子,有些疑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是你吗?”
青衣人浅灰色的双眸仍然无波无澜,自走进这间房子,他的双眸一直都无波无澜,浅灰色的眸从未离开过墨以蓝,此时见墨以蓝问起,他也只是微微偏了偏头,似乎不明白为何墨以蓝会如此说。
墨以蓝神色间,难掩失望之色。世间长相相同的人都不在少数,何况,只是双眸的颜色类似?瞧他这疑惑的神色,想来并非她要找的人。
心里这样想着,墨以蓝又倚靠在了床头,神色慵懒的问道:“阁下将鄙人请来,有何贵干?”
青衣人也没有客套,直接将目的讲了出来:“此次将辰王请来,是想告诉辰王,对于凤苍的明争暗斗,最好还是选择明哲保身,不要参与的好。”此人声音嘶哑,仿佛喉咙被人掐着似的,听着让人的耳朵都感觉不舒服。
墨以蓝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偏着头,问道:“阁下是何人?看来,对于凤苍如今的局势,挺了解的呀。”顿了顿,墨以蓝笑道:“阁下认为,你把我‘请’来这里,我便会听命于你了吗?相信阁下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应该打听清楚了我的身份,和我身后的力量了吧?”墨以蓝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仍然是慵懒散漫,只是,却给人一种凌然不可轻犯之姿。虽然是斜斜倚靠着床头,却比站着的人,更有气势。
仍然是那嘶哑的声音,仍然是那直截了当的话:“辰王身后,有多么强悍的实力,我们自然是清楚。也正因此,才会将辰王请来。至于‘听命’,倒说不上,只是,当年辰王曾经允诺过我家主子,今日,我们便是来要回辰王这个允诺的。”
允诺?墨以蓝一听这个词,却是愣怔了一下。
青衣人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紫色的锦囊,看都没看的,便将锦囊交给了墨以蓝。
墨以蓝蹙眉,坐了起来,接过了锦囊,心里隐隐不安。
锦囊打开之后,墨以蓝将锦囊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条精美的蝴蝶形状的吊坠。精雕细琢的蝴蝶细细的腰身处,一道红色的光芒流转,仿佛活过来的血液般。见到这个蝴蝶吊坠,墨以蓝心里仿佛针刺般,一阵酸胀的痛楚从心尖蔓延开来,直至四肢百骸。
在同一瞬间,墨以蓝的双眸染上了红色,滚烫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握着吊坠的手轻颤,悲痛的心情不能自抑。
这一条吊坠,是昔日凤苍战神墨辰随身戴着的信物,自打他出生起,便一直戴着。后来,墨以蓝的母亲顾青筠不得不离开墨辰,墨辰便将此项链作为念想,戴在了顾青筠的脖子上。她出生后,顾青筠又将这一个意义重大的项链,戴在了墨以蓝的身上。
那一年,在伽澜山顶,墨以蓝被人掳去,在琼海国的东宫后院醒来。琼海国以前的太子、现任国王海离,在东宫后院的池子里,养了三条凶猛异常的鳄鱼。墨以蓝亲眼见到,海离曾经很宠爱的妃子,因为触怒了海离,被活生生的扔进了鳄鱼池,不到一刻钟,就被鳄鱼啃食干净,最后只剩下森然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