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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受人指使

刑部尚书徐墉收到的那封密信,所言不差。在案发前两个月,业城城主的确与焦慈有过频繁的接触,除了讨论公事外,叶非还向焦慈抱怨过,说帝都的风气太差,官官相护,尤其是尹尚书之幼子尹承启,不但在帝都仗势欺人,在业城更是无法无天。一年前在业城的红院与叶非的弟弟叶凡争红院的花魁牡丹。叶凡未免冲突,没有继续争执下去,尹承启竟然敢当着叶凡的面当众羞辱牡丹。第二天,牡丹不堪其辱,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叶凡经历了这样的打击,一蹶不振,经常在城主府中酗酒,令叶非甚为苦恼。

焦慈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便与叶非明言,说他近期会到帝都谈些生意,若是有机会,定然会好好的会一会这个纨绔子弟。

据其他证人所言,叶非与焦慈的相聚,有时候是单独会面,有时候是与业城其他商要一起,但都能看到,叶非与焦慈之间关系不错,两人之间互动较多。

而那日在帝都的华殇楼,谢简之将当时在场的证人分开关押,避免了证人之间交流,审讯出来的结果是:当时在华殇楼,的确是尹承启首先挑衅,也是尹承启先动的手,但是,后来打着打着,便成为了混战,没有武功底子的尹承启自然不是焦慈的对手;而焦慈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收手,反而是痛下杀手,最终亲手结束了尹承启的生命。

综合这些证人的供词,谢简之最后提审了焦慈。

谢简之是在刑部的一间宽敞的审讯室里提审的。当身着囚服的焦慈戴着脚镣手镣走进来时,谢简之微微抬眸,清澈的双眸望着慢慢走进来,最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的男人。

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有着瘦高的身材,五官端正。只是在囚房中待久了,脸上长满了胡渣,令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颓败之色。

谢简之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注视了焦慈许久。

焦慈也若无其事的坐着,任由谢简之审视。

谢简之坐直身子,简单的说道:“这几日来,我审了在场的几人和平时与你交往甚密的亲友。他们说,你之所以会与尹承启发生冲突,是因为你的朋友、业城的城主叶非与他有过节,你怀恨在心,在他挑衅你之后,你错手将他杀了。”

焦慈抬眸,毫无畏惧的看着谢简之,说道:“没错。这个尹承启,罪不可赦。我杀了他,是在替天行道!”

谢简之冷笑一声,并没有答话,只是拿起桌面的笔,在放在他面前的供词上,写了几笔,然后示意身边一直站着的差役将供词交给焦慈。

焦慈看着眼前的供词,有些讶异,抬头问道:“这就审完了?”

谢简之反问道:“你都认罪了,还有什么需要审的?直接画押吧。”

焦慈还要再说话,差役却猛的抓住了焦慈的手,按下印泥后,在供词旁边画押。

焦慈还要再挣扎,不愿意就此画押,差役长腿一伸,直接朝着焦慈的膝盖踢了一下。焦慈猛的双膝着地,手指按在了供词上。

谢简之见焦慈已经画押,从他手中将供词拿了过来,瞄了一眼之后,便对差役说道:“带下去,押入大牢。没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焦慈却是伸出手臂,想要抓住谢简之雪白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脚镣手镣都发出了叮当的响声。

谢简之微微偏身错开,避开了焦慈。

焦慈大声吼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还有话要说!我是受人指使的啊!是叶非指使我干的!你别走,听我说!啊!”

谢简之并未听他所言,他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扬长而去。而焦慈,因为太过激动,被差役又是一脚,踢倒在地。

......

第二日早朝,凤倾翻了一下谢简之的结案,唇角微扬。

谢简之提交的结案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非常的清晰有条理,结案也非常的简洁明了,一句“错手杀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认罪态度良好。”建议没收其家产,流放靖城,终身不得再入帝都。

凤倾将奏折放下,扫视了下面站着的群臣一眼,淡淡的声音说道:“案子既然已经结了,此事无需再提起。只是,”凤倾微微蹙眉,声音也高了一些:“以后各位爱卿还是要身先士卒、管好自己家族的子弟,切莫再出现如此有损家族颜面之事了。”

底下的群臣连忙低头,聆听教诲。

凤倾顿了顿,接着道:“至于尹尚书,他因痛失爱子,现已卧病在床,近期内恐不能再管理兵部之事。便由谢相先代为管理。内务府派人前往尹府探视,视情给予安慰。此事,不必再议。”

如此轰动一时的案子,谢简之竟然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破了案,的确让在此的群臣觉得震惊。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个案子原本甚为棘手,关系到业城和尹府的声誉,一开始,底下的人都在议论,会不会因为这样一桩案子,而在朝廷上掀起什么风浪来?但是,谢简之却并没有按照人们普遍的心里来审案。他只是就事论事,将这个案件当成普通的刑事案件处理,将其简单的定义为因争风吃醋而引起的血案。至于那些证人所言,焦慈与业城城主叶非之间如何来往甚密,是否系叶非指使云云,谢简之只是就此例行将叶非请到了刑部,例行的问了几句,便让其回了业城;而焦慈,也承认自己是因为怀恨在心,而错手杀人。至于是否为叶非指使,谢简之并没有审问。若是就因为两人是朋友,有些交情,说了几句抱怨之言,对方错手杀人而要定另外一个抱怨之人有罪的话,未免太过荒谬。

只是,谢简之想将事情简单处理,却有人并不认同。

右相陆梓尧走了出来,请奏道:“老臣以为,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如此结案,过于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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