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天仙子
一首千古绝唱引得无数人为之垂泪，细细品味起歌词也越发引人深思。情至深处才配为人传唱。
陈星辰站在高台之上，看着湖上踏歌之人，嘴角笑意更甚。那女子仿佛身着红衣直冲进他的心里，一曲过后，放声大笑，并命人摆上美酒准备豪饮一杯。
酒过三巡，挥墨写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
台下，人们还未从词间醒来，踏歌的女子便宛若人间烟火般消失不见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若幻梦一场。
那女孩如同一阵风，又如同梦幻般仿佛从未出现过。却永远深深地留在人们的脑海中。当然还有那首《千古绝唱》。
终于人们在坊间深处，一个叫醉春楼的妓院中找到了这位姑娘。只可惜姑娘闭门不见，也问不到姓名，引得这些文人才子、达官贵人抓耳挠腮。
......
......
这几日大街小巷皆在流传，上元节那天红衣踏歌的女子。天资绝色却不知来路，连历遍七国的大学士此前都从未听闻过此人。只知道她是醉春楼请来的贵客。
只是这三言两语，惊鸿一瞥，坊间的先生们便匆匆写下话本，将姑娘的来历说的神乎其神，足可以以假乱真。
“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正是七星归一的好日子，天降神女，火舞。福卫我大秦，同时为大公子庆生。正逢那日君临朱雀城楼，惊鸿一瞥，乱我心弦。一个是人间九五之尊，一个是九天仙女，真是天作之合。天女下凡一首千古绝唱，更是唱出人间真情、绝爱，令闻者感同身受......”
说书先生津津有味的讲着，下面的看客更是听的神采飞扬，不时的鼓掌叫好。
坊间角落里，有几人凑在一桌看着新出的戏文，却也悄声探讨着。
“听说这醉春楼是一家齐国商人开的，早年间还得到过岐山王府的资助。你说会不会是朝阳郡主借机派人来给公子贺寿的。”
“你说岐山王借机给女儿找条退路我还信。以朝阳郡主的脾气，呵，不可能。”
一精瘦男子环顾左右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齐国借机安插在秦国的眼线。”
见左右男子不说话，精瘦男子继续分析道：“自古红颜多祸水，夏有妺喜，商出妲己，周亡于褒姒，连为人称道的沉鱼西施，都是妖言媚主可灭一国的女间谍......古往今来，数不尽的英雄泪，过不完的美人关。”
此人说完之后仍不觉痛快，边吟诗一首：“原来红颜是祸水，美人施计是精髓。”
另一位男子听后朗声笑道：“你这话若是让朝阳郡主听到，就不怕她把你那玩意给砍掉，让你小子从此断子绝孙。”
“就是，我记得此次天下榜，郡主可是相榜第七名，评语是：创世之才。”
精瘦男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话虽这样说，可天下到底能出几个创世之才？又能出几个朝阳郡主？”
正是讨论的火热间，楼下传来一阵喧嚣。长街上几位孩童跑跳着，嬉闹追逐而过，嘴里叫喊着：“红衣仙女，愿意接客喽！红衣仙女，愿意接客喽！”
“谁若是能答上红衣仙女出的对子就能见到红衣仙女。”
孩童戏言如风般飘过，凡闻此言者皆闻风而动。争抢着要去胭脂巷一探究竟，一时间整个咸阳无论贵族、平民，甚至连街头乞丐都争相奔走。
那些还在把酒言欢的公子哥听闻此言，衣衫都来不及整顿，直接跳上马车，匆忙向胭脂巷行去。
如此万人空巷的局面除了皇帝陛下出行，也是极难见到。
刚刚在此处探讨红颜祸水的几位男子，更是将说过的话置之脑后，争抢着向人群汇聚处跑去。
站在榜前的人们，看着榜上娟秀的几个大字，静默矗立。
红纸黑字：痴心人谁怜。
一时间凡是肚子里有些笔墨的都着墨，提笔。写下诗句赠予佳人。期待佳人能予以回信。
就是肚子里没有些墨水的，也愿意一字千金，博美人一笑。
......
醉春楼最高处的雅间内，精致的香炉中飘散出醉人心魄的香气。一位身着浅蓝锦袍的女子，面容精致，长发披散，卧于床榻之上，闭目养神。
门被轻轻推开，一位掌柜模样的人，怀中抱着一大堆上好的宣纸走进来。恭敬地说道：“姑娘，这是新一批的诗文。已经筛选过了，给您送来。”
女子闭着的眼眸微微颤抖，半晌后‘嗯’了一声。
掌柜轻笑一声，躬身说道：“另外还有一位贵客求见。额，就在门外。”
“什么样的贵客值得你亲自来报？”
“嗯。扶桑宫的贵客。”
还不待姑娘说话，脚步声响起，外面已经有人闯了进来。掌柜躬身告退，并顺手关上阁楼门，转身站在门旁，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拿起一把长刀。
屋内使者见自己已经进门，可那姑娘还在闭目养神，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有些愤怒，作为扶桑宫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就算是在相府他都要受到最高礼遇的，可如今面前这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妓女，竟然敢如此无视他。
若不是在他临行前太子殿下叮嘱过：不能拿架子会吓坏姑娘，更不能动粗惹得姑娘不高兴，请教诗文态度要恭敬。
使者笑道：“事先尚未通知姑娘就擅自闯进姑娘的闺房，真是失礼了。”
姑娘说道：“你即知道失礼还不出去？”
使者尴尬的笑了笑，却有些愤怒道：“奈何主上有命，不得不从。这是我家主上写的下文，还请姑娘指点。”
姑娘略微惊讶抬眼看了看，随即有些失望说道：“告诉你家殿下，诗文我收下了。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您请回去吧。”
使者见这姑娘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十分愤怒道：“那就请姑娘随在下去扶桑宫，亲自与殿下说道说道。”
说着使者便要伸手去抓姑娘，只是手尚未伸至姑娘跟前，烛火微微晃动，细小的火苗陡然变大。恍惚间火苗竟如同火链将使者紧紧环绕，姑娘起身眉头微蹙紧盯使者眼睛。
使者看着周身越发红艳的烛火，仿佛有生命般的跳动。随着自己的每一个不断靠近，窒息的感觉，仿佛周身的一切都在告诉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那使者在火光近身时便觉得犹如万斤压身，沉重的几乎要窒息。这种感觉他在自家殿下身上也感受过，不禁想到一种可能。
微微躬身低声说道：“不知尊驾降临，本属无心冒犯到您，还请您宽恕。以免伤了......和气。”
姑娘低眉婉转，微见怒意，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转身慵懒的躺在榻上说道：“原是我无礼，不请自来，就不必惊扰你家殿下，毕竟红颜祸水的美名我可担当不起。借贵宝地一用几日便走。如有冒犯还望见谅。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还望不要与你家殿下提起，以免引出不必要的争端。”
“是。”
“回禀你家殿下，小女子名天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