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不像任何人
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峨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和韵之态。解冤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凤朝阳站在扶桑宫的阁楼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瑰丽华美的亭台楼阁心中怅然万分。手中的信纸如同千纸鹤般在风中无力的抽动。这是静影从齐国朝阳郡来的信,信中说的是一个朝阳郡大户家的女儿她的丈夫要与她和离,为此写下了这封信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纵使两人分手不是恶语相向,就是相互指责。有多少小夫妻在一起时是浓情蜜意,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分开时又是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新婚时说是前世命定,三生情缘,分开时连过奈何桥都不愿一起。像这样衷心的祝福对方另觅良缘的当真是少见,若是半夏能像写信的男子那样一早就把话说清楚,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的事。
爱或不爱不过是一句话,何必搞暧昧。
陈星辰审批过奏折来到凤朝阳身边拿起她手中的书信简单的读过之后说道:“这男人真是虚伪,说着最深情的话,做着最绝情的事。”
凤朝阳不懈抢走书信说道:“对男人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能做到虚伪就是最好的结果。试问天下有多少男人能这样虚伪?恐怕连装都不想装。”
陈星辰据理力争说道:“胡扯,若是我爱的女人,我定是要给她一生一世的爱,就算是别离我也不允许她再爱其他人。她的心里从此只能有我一个。”
凤朝阳心中无奈感叹:男人奇奇怪怪的占有欲。
阳光顷照在湖面上碧波粼粼,湖水带起的光透过窗幔洒进房间。凤朝阳捧着陈星辰的脸看了又看,只觉得真是好看。说道:“陈星辰你答应我件事呗,你若是答应我这件事,日后你有同样的事情来找我,我也会答应你的。”
陈星辰喜笑颜开说道:“别说是一件了,就是一百件也满足你。说吧什么事?”
凤朝阳拄着脑袋有些郁闷说道:“以后永远都不可以在朝堂上重用半夏。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多少人求情都不可以。”
陈星辰呵呵一笑说道:“这个简单,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九州大陆没人能随便左右本太子的决定。”
看着陈星辰如此轻描淡写的答应了这件事,凤朝阳心中莫名的有些羞愧,她感觉有些愧对于鹿池溟,不自觉的心情有些沉重眉头紧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陈星辰看出了凤朝阳的心事,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你不用担心鹿池溟,毕竟很多事情都是势在人为。丞相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不会允许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或许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让丞相看清了半夏的为人。”
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凤朝阳又陷入苦思,情为何物?你不像任何人,因为我爱你。任何人都可以是你,因为我不爱你,但我曾经深爱你。
......
一如陈星辰料想的那般,鹿池溟在离开醉春楼之后不久便被便被自己父亲派来的人强行带回了丞相府。被下人们束缚着手脚带到静坐高堂之上的丞相面前,看着父亲阴沉的脸色鹿池溟隐隐有些慌张。
鹿池溟试探着叫了一声:“父亲?”
鹿安阴沉的声音传来,鹿池溟听出了声音里夹杂着的愤怒:“你去哪?干了什么?”
鹿池溟感觉到父亲压抑着的愤怒略微有些迟疑说道:“我......”
鹿安一把将下人刚递上来的茶盏摔在鹿池溟的面前,茶盏在的鹿池溟的手边破碎,滚烫的茶水全部顷洒在鹿池溟的双手上,只是一下她便上手通红身体微微颤抖,泪珠顺着红嫩的脸颊滑下。
鹿安沉声道:“如果没有得到确定的证据我不可能将你找来的。你想清楚再回我的话。”
鹿池溟颤颤巍巍的说道:“我..去了...醉春楼。去见......”
鹿安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好一个大家闺秀,名门贵女。我鹿氏一门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我这个相国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噷,将她给我关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见她,从今天开始不许你离开府邸半步。”
鹿池溟听到父亲的话冷汗直流,慌忙跪倒在鹿安脚下说道:“父亲女儿知错了,还请父亲看在女儿不日便要成婚的份上饶过女儿这一次吧。”
听到此话鹿安的脸色更加阴沉讥讽的反问道:“成婚?我鹿安这个女儿生来便是不要钱,到现在还硬是要倒贴人家吗?你认为你还能和那个男人成婚?”
父亲的话如同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从鹿池溟头顶淋下,鹿池溟只觉得浑身冰凉,心口仿佛有什么在搅动钻心般的痛,痛的连呼吸都要停止了。该怎么办?鹿池溟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下人们搀扶下去。
傍晚时分残阳带着昏鸦离开天际,鹿池溟的母亲伴着夜色找到鹿池溟轻声劝慰道:“女儿呀,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让你就这样忘记他很难母亲知道。”
鹿池溟辩解道:“我不过是去了一趟勾栏瓦舍见了两个相熟的朋友,父亲为何这般生气?况且世家女子扮做男装出入勾栏也是常事。朝阳郡主常说世间女子应都如男子一般。父亲不是也极为推崇?”
母亲感叹道:“你若是有朝阳郡主一半的眼光与远见,你父亲和我也不必为你事事忧心了。”于是鹿池溟的母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感叹道:“看来你父亲说得对,是我将你宠坏了。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你父亲是因为你去了醉春楼而生气吗?”
“是因为我去见了先生之前那个勾栏女子?”
鹿母虽是个很慈祥的人此刻也不禁被自己女儿的愚蠢而悲哀:“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男人忘记不了旧妻恩人也很正常。可一个男人他连自己的女人都处理不好他还能处理好什么事?”
鹿池溟低头痛哭问道:“父亲会悔婚吗?我该怎么办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