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物以稀为贵
“醉桃香的配方是我在桃子果酒的基础上改良的，完全按照我的口感酿制。如今能荣幸受各方喜爱，是希遥万万没想到的。”江希遥笑着摇头，“至于潮声揽月阁里的酒，是单渝从我那儿偷了去孝敬的。”
“江公子还会酿酒？”
“真正厉害的是我的师父，他的酿酒技艺是鼎好的。”当年，他失魂落魄，恍惚之间，想起师父曾经说过酒有灵气，能感染酿酒人的心绪沉淀出独特的风味，酿一壶酒，品一种人生。
江希遥倒也没有想到，单渝这误打误撞，将酒拿去潮声揽月阁，结果还能让吟儿喝到，这真的是大大的惊喜与意外，回头还得继续好好待他才行，“姑娘喜欢吗？”
尘染点了点头，“开始喝的时候并不知道酒的名字，只觉得香气诱人，入口顺滑香甜。尘染应该不是贪酒之人，与雨疏姑娘聊了一宿，竟不知不觉间独自喝了一壶。”那夜雨疏姑娘找她叙话，大部分时候是她说，尘染听着，聊至天光渐至，却不觉得困倦。雨疏姑娘终究，还是待她好的，如此难得的酒，分了她一壶。
“既然如此，希遥明白了。”即便她不喜欢，游园里那一整个酒窖里的醉桃香，也都是她的，“我此次随车备了两坛，等素玉回来，我叫他取了送来。”
“我听阁子里的消息说，醉桃香的价格已经要到三百两银子一坛了。”尘染不太行走江湖，对江湖上的事都是从潮声揽月阁里听来的。
江希遥浅笑着替她斟茶，“三百两银子，无非是坊间臆测的价格，实际上，醉桃香一年内只在市面上流通二十坛。这区区三百两银子，拿得出来的人不胜枚举，却并不是人人都能买得到的。”
江希遥不会经商，醉桃香幕后真正的操控之人，其实是江家老大江希宸。虽然他知道他二弟酿酒纯粹为了思念，但自从尝过一口，便不曾忘怀。到了他定亲那年，江希遥大方地送了十坛，江希宸借着来参加及笄礼的都是有名望的女宾，便分送了一些。
后来他又到游园向江希遥要酒，并且将盘算告诉了他，控制每年二十坛的流出量，玉函精舍最尊贵的十位客人有资格买，大蜀国东南西北中五地最有名的酒坊各分两坛，不用扯上皇族宗室，这世道嘛，大同小异，皆是物以稀为贵。
仅仅三年的时间，醉桃香跃上了民间酒谱排行。
“本来陆大当家的寿辰，江家的礼自然是我大哥筹备，但临行前听娘说起，此次大哥与湛家小姐的婚事即将提上日程。希遥想着喜上加喜总归还是要有所表示，便让素玉随车装了两坛三年陈的醉桃香，既然姑娘喜欢，那便当没有这回事了。”
“尘染已经收了江公子的平安扣了。这醉桃香，江公子还是留着给新人贺喜吧。”若这酒真如他所描述的这般稀缺，那自然是不能收的。
“可能是希遥没有表达清楚，”他说道，“这两坛酒本是作为贺礼相赠，但既然姑娘喜欢，还从了希遥的心愿留下用膳，自然就不送了。晚膳时直接在桌上开坛，请大家都品上一品。”
“既然如此，江公子决定就行了。”
江希遥见她答应了，便没有再在醉桃香上流连，怕她觉得他刻意。从接任式初见，到解毒救人，再到她替他上药，他赠送平安扣，纵使千万疑问在心中徘徊，江希遥却也不想贸然再惹得她伤心落泪了。
有些事是秘密，有些事却也不是全然藏得住，以前他从未奢望过的事，如今变成了谜团。
所以。
他可能不去死了。
他也不想死了。
他也不会死了。
吟儿还活着，他只要在她身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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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水清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等单渝，没想到救人的尘染姑娘和神仙画画的小哥哥江二公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吃点心，如此好的机会，她自然也是要往前凑一凑的了。
单渝喜欢凑江湖上的热闹，骆水清也是一样的，不然她也不会死缠着连绍雨带她出来见世面了。如果这热闹是帅哥美女的话，她就更喜欢了。
“两位不介意，我过来一起吃点点心吧。”骆水清脸皮还是有点厚，经过一个白天的观察，这两人之间的感觉很微妙，cp感十足，她最喜欢郎才女貌了，是不是可以磕磕看？
江希遥看了看尘染，见她没有反感之意，便伸手摆了一个“请”的动作。但江家除了单渝，都不是自来熟，江希遥不推点心盘子，也不斟茶，仿佛那一个“请”，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哎呀，真是饿死我了。”她看了看桌上的食盘，点心已经吃掉了七八成。为了盘面好看，也不想他们觉得她是个没有礼貌教养的人，举在半空中的手，最终没有伸向那只剩最后一块的栗香糕，只拿了一个榛子小酥吃吃。
“你们不用顾及我，你们聊你们的，我就是随便吃点。”骆水清笑眯眯地说，这是什么妥妥的吃瓜台词。
“江公子上台当下暗器时，手臂受了伤，尘染方才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也不知道尘染是听出了她语气中浅淡的深意，还是纯粹不想她误会什么，将栗香糕推了过去，“我们并没有在聊什么。”
骆水清有点八卦的心瞬间开心地扑腾了起来，不得了，果然是有点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潜台词，当她是听不懂么，嘿嘿嘿，“没事儿，带点话题就能聊了，尘染姑娘，你医术这么高明，单渝公子不会有事吧？”
“等毒素排出体外，方能知晓最终有没有对脏腑造成伤害，”尘染说，“我已经答应了江公子，稍后会继续替单渝诊治的，请骆姑娘放心。”
“好好好，希望他能没事。”骆水清确实担心单渝，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同乡，总不能才相认，一人就嗝屁着凉了。她又补了一句，“他没事就好了。”
“骆姑娘之前与单渝相识？”江希遥问。
“今天第一次见面。”他们应该本来也是不可能认识的，毕竟她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他已经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