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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无尘公子

她想了想,拔下发簪拧开簪尾,取了些白色粉末,洒在桑遇身上。

桑遇不明就里的看着他,解语撒均匀后,解释道:“这是我的独门秘方,涂上后半个时辰就会有无数虫蚁源源不断的寻味而来。它们只会在一尺外的徘徊,不敢靠近也不舍得离开。倘若有人敢靠近你,就会被千虫万蚁缠身。”

涂抹检查好,解语的心才放下了一半。

她满意道:“桑大哥,这药三天有效,我很快来救你!”随后欲言又止,道:“你……保护好自己。”

桑遇心中有丝丝暖意漾开,最后化作一抹笑,揉了揉面前少女的头发,温声道:“桑大哥等你”。

解语是被两个小童子蒙上眼睛带出去的,她将簪子藏在袖间,沿途隔上一会儿撒一些药粉做标记。两个小童子叽叽喳喳在前面带路,并没有注意她。

走了许久,前面突然没有了声音。她喊了喊,也无人回应,心想,应当是出来了。她又默默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声音,才解开眼罩。

此时暮色四合,自己已经在白马山半山腰的一条小山道上,周边空无一人。

她满腔焦急,一门心思的往山下跑,背上冷不丁的被拍了一下,顿时吓了一激灵,本能的抽出飞絮反手朝后劈去。虽未使全劲,却也有五六分力道,那道剑光却被轻松挡回,解语戒备地转过身,昏暗的天色下,是两个少年。

一位白衣白剑,目光沉稳,正是他挡下了解语的剑光。

另一位蓝衣持扇,形容轻佻,此时正呲牙咧嘴的控诉:“你你你你,是个姑娘吗?这么暴躁”。

话音未落,目光撞到解语腰间的玉佩,惊讶道:“我哥玉佩怎么在你这儿?”。

解语打量了一下蓝衣少年,目光最后定在他手持的折扇上,无字!

她赶忙收起飞絮,惊喜道:“桑遇是你大哥?”

少年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腹诽,这也叫化名?就差把真名写在自己脸上了。

对这个名字的哀其不争犹如十几天前在乐翎渡门口对这名少女易容手法的嫌弃之情。

见解语的殷殷目光,奚如澈才不情愿的吸了吸鼻子:“啊!对!他叫桑遇,是我大哥。我叫桑鱼,是他弟弟,有问题吗?”

解语满头黑线,原来桑大哥家取名字这么随意的吗?

旁边白衣少年忍不住皱眉:“别闹了,阿澈,正事要紧!”

蓝衣少年见被揭穿,讪笑一声:“嘿嘿,我哥真的有个弟弟叫桑鱼,只不过不是我。”

白衣少年盯着解语的手欲言又止,好看的眉眼闪着犹豫,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手中的剑可否给在下一看。”

解语疑惑道:“这剑名为飞絮。你见过?”说着便将剑递出。

两位少年闻言皆为一震。

“这就是飞絮?”蓝衣少年惊呼出声,接着看向白衣少年。

“是,已经很多年没人提起过它的名字。”此话不是出自解语之口,而是那名白衣少年。

他接过剑,双手有些颤抖,看得出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只不过它被加持了封印,这还不是它最终的样子”。

白衣少年说罢,手握剑柄,输入内力,那把剑瞬间渡上一层幽幽的蓝光,锋利无比。剑柄处的慢慢的浮现四个字——曲终不负。

“呵,曲终不负,真是伪君子。”少年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哀戚,将剑扔回解语手中。

解语震惊下,心中不由浮现一个猜想:“你是?”

“在下御剑山庄,曲无尘。”

果然是名燥江湖的无尘公子。

传闻中,前盟主夫人飘絮生有一子,玉树临风,沉静隐忍,足智多谋,人称无尘公子。

他十三岁时遭遇变故,生母被逐出。其时已经饱读群书,武艺超群,初露天人之资。但为了生存,只得装作病弱,敛入光芒。后趁曲鄢陵和于倾倾大婚之际逃进母族飘渺山庄。

在舅舅的帮助下仅用了三年时间就名动江湖。还一度成为老头子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后来被御剑山庄接回,甚得盟主曲鄢陵器重,宣布他为未来接班人。

“我这次就是追查生母下落,一路跟踪庶母来到此处。不知姑娘这把剑从何得来。”

解语把言蹊赠剑之事一五一十说来。

曲无尘眼中光芒大盛:“如此说来,我母亲还活着,并没有落入那负心汉和毒妇手中。”

解语想起洞中那名貌美女子,问道:“你说你跟踪庶母来此,你庶母可是一位紫衣美人儿?”

曲无尘眼神寒了寒,随即明了:“正是。难道桑兄是落在了她手里?”

解语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没有告诉他,他的父亲此时已经头顶一片草原。

一则:有这样窝囊的爹,实在是太丢脸了。

二则:有损…咳咳…有损桑大哥清白。

天很快全黑了,三个人即使就着月光打着火把,也无法看清药粉引来的虫子。找了两三个时辰,才前进了一里路。

“这样下去,没找到入口,恐怕我们自己先力竭了,不如先休养生息,等到天亮再一鼓作气。”曲无尘建议道。

二人虽然着急,却也知道他说的确是实话,只得原地打坐,静待天亮。

桑遇此时在洞中待遇尚可。紫衣女子看到虫蚁圈,冷笑几声,却也没难为他,依旧好酒好茶伺候。

他掐着时辰,这会儿外面应该已经入夜。倘若顺利的话,解语已经将玉佩给了奚如澈。

他是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家里尔虞我诈,他常常受欺负。可他时刻谨记母亲以前的教诲,端的一派温和善良,阳光坚强,事事不与人计较。

受的欺负多了,他也学会了两样本事。一是擅长机变求生,二是看淡生死苦难。

毕竟年纪还轻,此时在这山洞,虽是面上云淡风轻,但生死临头,心里还是免不了些许复杂。

尤其当他隔着帷幔听到那女子与崔宴的对话时。

大约一个时辰前,他忽的听见一个男人的脚步声,立时警觉起来。只见那个男人一身黑甲,背影魁梧,不是崔宴是谁!

他挪到自己休息的洞口前,仔细辩听,虽然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晰,却还是有两句话钻入了他耳朵,令他心神俱伤。

“这次你帮二公子除了大患,可是立了头功。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时,可不要忘了我们御剑山庄出的力气。”

“当然。”

良遇失魂落魄地往后退着,脑中杂乱不堪。

果真是鱼跃吗?权利的诱惑就这么大,不管老的少的都为它癫狂。

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张与他们相似却又苍老许多的脸,那张脸逐渐与鱼跃合二为一,满面阴亵。

他不由苦笑,难道自己母亲去世的传闻也是真的?

那个地方注定不能拥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为了权利,兄弟妻儿皆可抛?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他可真想逃啊,哪怕去做一个农夫,只要简单快乐!

紫衣女子透过帷幔看到桑遇的身影消失,恭敬地朝黑甲人行了个礼。

“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黑衣人缓缓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笑,却不是那崔宴,而是个挺拔俊朗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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