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交换

四号楼的一处小实验中。

原本应该出现在安铂馆中参加狮心会全体会议的楚子航，此刻戴着一幅黑色的墨镜，左臂简单的缠着白色的绷带，身体笔直的坐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面色平静而又冷漠，丝毫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直到实验室的小门被人打开，看到了来者的模样和手中提着的那柄村雨，他才缓缓起身。

“你来了。”透过黑色的墨镜，楚子航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冷。

“没错，这是你的村雨，还给你。”

“所以呢，你想要交换什么？”楚子航并没有直接接过陆离递过来的村雨，反倒是看着陆离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我能交换的东西不多，所以你要做好被我拒绝的可能性。”

楚子航冷不仅脸容冷漠，说话也冷冷的，就像是冰箱里冷冻了多年的咸鱼干一样，又臭又硬。

不过陆离深知楚子航的性格，早就知道这位看似面谈的杀坯师兄会这么说，所以也并没有过于强行将手中的村雨递过去，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恐怕楚子航就算是不要自己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也不会答应自己。

“其实也没什么…”陆离耸了耸肩“就是想要一份狮心会的暴血秘术。”

“不可能！”楚子航想都没想立刻回答道“狮心会的暴血秘术只有主席才有资格学习，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暴血秘术？就连凯撒都不知道…”

楚子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陆离，漆黑的墨镜之下，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再次绽放属于自己的威严。

“喂喂喂，不要这么紧张嘛…”陆离看着浑身肌肉紧绷的楚子航，摊了摊手“要知道我的祖父路山彦曾经也是狮心会的会员之一，所以知道这些很奇怪吗？”

“路山彦…”听到这，楚子航渐渐的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戒备，因为他的确在狮心会的历代主席团名单上看见过这个名字，只不过记忆有点模糊。

陆离一脸淡定的看着楚子航，因为路山彦就是他最好的挡箭牌。

“你既然知道暴血秘术的存在，就应该知道狮心会的规则。”楚子航瞥了一眼陆离手中握着的那柄村雨，缓缓说道。

“所以，你就不想取回你父亲的遗物？”陆离随手抽出这柄玉钢打造的长刀然后再次入鞘，声音有些慵懒的说道“要知道，这可是他唯一存在于世界上的证据…比如那个雨夜的高架…比如那些不是人的怪物…”

“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的事？”楚子航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了那双近乎赤色的黄金瞳说道“那件事情除了我之外，从来都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哪怕是我的导师甚至是昂热校长都不知道，所以你…究竟是谁？”

无尽的黄金瞳之下带着赫赫威严，但又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慌乱。

因为那个男人，他的亲生父亲，楚天骄。

“我不仅知道这些…”

“我还知道那个雨夜里，一个名为楚天骄的男人朝着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神明奥丁做了一桩价值不菲的交易，而交易的内容就是…让他的儿子活着离开尼伯龙根！”

说完，陆离便把手中的村雨递到了楚子航的面前“所以，我重新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做？”

“拔刀。”楚子航的声音冷漠，遍布杀意。

他曾在无数个漫长的夜里回想起当时的那个雨夜，那个名叫楚天骄的男人。

他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怯懦，恨自己当时没有拔刀追出去。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拔出那个男人留在迈巴赫里的长刀，狠狠的斩出去。

哪怕自己和那个男人全部葬身在那个下着大雨的高架桥上，哪怕他们面对是神话中存在的神明。

而不是一个人无助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高速公路，站在雨里像是一个废物一样嚎啕大哭。

所以后来他加入了卡塞尔学院，所以他加入了狮心会，所以他要屠龙。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奥丁！

黄金瞳中藏着极致的杀意，时隔多年的恨意依旧难以消散。

“好，果然是我所了解的那个楚子航。”陆离再次将手中的村雨递了过去，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和奥丁单挑的机会，但你需要教会路明非如何使用狮心会的暴血秘术。”

“好。”这一次，楚子航并没有拒绝陆离递过来的村雨，反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看来多年的仇恨和杀意终究还是让他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底线，选择了相信陆离。

他丝毫不担心陆离会骗他，也不会过问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有机会单挑。

楚子航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修炼，然后拔刀！

“那就这么说定了…”交易达成后，陆离转身朝着实验室的大门走了出去“等到3E考试结束，我希望我那个哥哥可以在这个学期学会暴血。”

看着陆离渐渐远去的背影，楚子航沉默的点了点头，突然在陆离即将关门的那一刹那叫住了他。

“为什么是路明非…”

“为什么？大概是想让他提前了解一下自己未来的对手吧…”

“还有呢？”

“还有，因为他是我哥哥啊。”陆离背对着楚子航耸了耸肩，随后直接离去。

而楚子航则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唯一留给自己的遗物，沉默不语。

……

而此时，路明非并不知道这一切，还在宿舍中不断的临摹着芬格尔给他的那八张标准答案。

一边临摹，一边询问芬格尔是在龙文共鸣的时候看到了鸭子群吗？怎么自己画出来的东西全都是一个个的小鸭子和无序的线条，同时也在怀疑那群龙族小青年是不是都和梵高一样都秉承着抽象主义的真谛，要不然怎么可能留下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而芬格尔正躺在床上一遍遍的数着自己银行卡账户里面的金额，开始想着自己明天的早餐是法式鹅肝搭配红酒好一点，还是焗蜗牛搭配松露鱼子酱更加契合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