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永恒的别离 六
此后便再睡不着觉,只能对着昏暗的房间发呆,然后又开始想起春不晚。
想到温泉酒店里的相遇,我落荒而逃,想见她,又不敢见她,更不能见她。
怕见了,我会忍不住去做拆散他们家庭的第三者。
实在睡不着了,起床打开电脑,看有没有需要我处理的工作。
突然发现邮箱里有小姨发来的邮件,打开来看,上头写着恭喜我终于找到相符的骨髓,很高兴我终于能活生生的等她归来那一天,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我了。
我笑了笑,迅速写好回复她的邮件,定下发送时间,随后发现根本没有需要我处理的工作,一时让人很沮丧,只能打点游戏打发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早早下楼,给自己煮了杯咖啡,然后等着孙秘书起床给我做饭。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日头从东方的天际徐徐升起。
“苏总早。”
在脑袋混沌不知想些什么的时候,孙秘书从房间里出来,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
“早。”我回到。
“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她走到厨房去做饭。
我没有回答她,依旧坐在阳台上晒着早间温暖的太阳,天空很蓝,有绵软的白云浮在上空。
不一会儿孙秘书把早餐摆在阳台上,两个荷包蛋,两杯牛奶,三四片面包,还有一碗玉米粥。
“今天吃这个。”她在我面前坐下来,看着盘子中的食物眼里闪闪发光。
我笑了笑,看着七分熟的荷包蛋上有番茄酱画的笑脸,到是和这和旬的早晨很相配。
两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谈了下工作,便到上班时间了。
路上孙秘书边开着车边同我说到:“苏总,华士集团的梁总邀您去打高尔夫。”
“这位大佬什么时候想起我来了?”我不由笑到,这位华士集团的老总,在几次和他谈项目都谈得不愉快的人,居然在这种时候想起我来了。
“我查了下,他们的食品厂被人举报使用地沟油,被迫停了厂,虽然现在检查风波已经过了,但他的同行在这段时间打压了他,导致他们好几个厂被迫倒闭,现在资金不足,想必是想在这个时候请你帮忙罢。”孙秘书说到。
我静静听着,回想起公司初起步时跟他谈了一次合作,他笑得那样趾高气昂,把点数一压再压,最后把我的合作书甩到我脸上的场景,便叫人觉得异常恶心。
“跟他说我身体还没恢复。”我说到。
“好的苏总。还有,您一位发小同学好几次来公司找您了我们拦了好几次但他仍旧坚持要见你,你看下要不要见。”
她继续说到。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
“何深。”孙秘书淡淡吐出两个字。
我听后不自觉又笑起来:“他今天要是来公司的话,直接带他到我办公室。”
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到办公室,没多久,前台的接待便把我这多年不见的老有带了进来。
“苏总好。”对方很有礼貌的像我问好。
我淡淡笑笑:“请坐。”
他拘谨的坐下,朝我微微笑到:“苏总,我呢最近遇到了点麻烦,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凉,特别是在办公楼里,手总是冰凉的,我把宠好电的暖手宝抱在怀里,懒洋洋的看向他:“这么多年不见,咱们先叙叙旧吧。”
眼前的男人比起以前要壮实了很多,衣服也藏不住一身的肌肉线条,不像我,连自己都嫌弃自己是具皮包骨。
时过境迁,若不是那个名字深刻印在心里,我都快认不出他来。
“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和苏总叙旧……”他微低着头,不看我的眼睛。
如此虎背熊腰的人,竟也是如此的怯懦的吗?
我笑笑,让孙秘书给他倒杯咖啡:“我总是很记得你何深哥。”
“我记得我转学到奶奶那里的时候,总是趾高气昂的对待每一个,只有你,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是乐呵呵的跟在我身后,问我城里是怎么样的。”
想起那年离开省城到乡下的奶奶家里时,我是极其厌恶奶奶家的杂乱脏,以及老人身上总是挥之不去的酸臭味道。
老是发脾气,虽然那些气并不是因奶奶而发的。
气的是父母这样堂而皇之的把我扔到乡下,一扔就是六年,六年里从没有把我接回去过一次。
因着我脾气古怪,村里的小孩以及学校的同学都不肯跟我玩儿,唯有比我大几岁,脑子不大灵光的邻家哥哥何深愿意同我相处。
奶奶是孤寡老人,父母每个月寄来的钱都花销在我身上,我又不懂节俭,时常弄得两个人吃了上顿没下顿。
何深哥哥便常常把家里的菜和米偷偷偷些来接济我们两个。
哪怕我常常我嘲笑何深哥哥又呆又笨,下一次他还是会想办法弄吃得玩的给我。
我至今记得这个人,只是后来回了省城有春不晚在身边,渐渐也就把他忘在了脑后。
如今会来找我,恐怕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那个时候看到那么瘦那么白,像你爷爷当初一样,就心想着你可能跟他得一样的病,所以无论怎样都没办法跟你较真,只是没想到你还真的得了那病。”
他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厚。
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我有那个病了吗?当初一直没有发作也就没人留意,没想到却被一个不大灵光的小少年看在了眼里。
“好吧,你说说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眼看他不停搅着手指,好似很焦急的样子,便不再和他聊天叙旧。
“是这样的。我爹赌钱欠了一屁股债,人家追上门来了,村里人都不肯借钱给我们,我就只能来找你了。”他说到。
我听后不禁感到很无语,何深是个乖巧又懂事的人,偏偏有一对奇葩父母,父亲嗜赌,母亲贪慕虚荣,每天都要弄出一堆事情来。
何深念完高中没考上大学,直接到省城打工,挣了点钱回来,转眼就被父亲赌个精光,只是没想到他父亲嗜赌到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