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太阳落下的地方 六
我看着它们小小的身体,虫子似的,扭来扭去,心都快融化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珊珊在一旁问我。
我点点头,付过医疗费后带着阿离与小埃回家。
安置好他们夫妻俩,按照珊珊的交代,拿热毛巾把每个猫咪宝宝擦了擦身子。
在给小埃喂了饭,便就无所事事了。
又变得孤独一人,坐在房间里发呆,自从出院后,这是常有的事情,感觉生活一片死水。
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十年大坏蛋,你还不接电话!”
电话突然响了,是为春不晚特定的电话铃声,响得如此突如其来,响得我被吓一跳,忙起身察看,果然是春不晚的来电。
我颤抖着接下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春不晚的声音:“喂~”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此刻我根本控制不住我的颤抖,我怕开口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苏十年,你在么?”
“我……我在……”
“那个……你最近怎么样了?我前段时间在网络上看到关于你的新闻,想问问你,现在……要不要紧?”
她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说到。
我默默听着,感受着久违的,属于她的声音。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还有,上次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请你和你的丈夫吃顿饭吗?捐献骨髓的事情,我一直都没能好好谢谢你们。”
“这个……我……”
“夫人,在干什么呢?”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士的声音,声音温柔,充满了宠溺。
“那个,你等一下,我一会儿回你电话。”
说罢,春不晚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始终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还能拥有她的音讯。
夜深了,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我开心得像个小孩,跳到被子上打滚,阿离突然很不满的一声喵叫,我起身去看它。
只见它居高临下的坐在我衣柜上俯视着我,蓝如天际的眼睛透着警告。
“干嘛呢?就你老婆宝贝是不?”一看它那副模样就知道它肯定是因为我笑得太大声,打扰了它刚生产完的老婆休息。
我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又在欺负我是只单身狗。
白它一眼,我躺回床上,冷静了,一下想到春不晚已是他人之妻,之前的快乐瞬间跌落谷底,我又开始难过起来。
难过时就容易睡不着,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挨不过心里的痛,起身来去工作,天微微亮时才睡下。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电话一直在响,我百般不情愿的接起,听到徐雯静在电话那头慌乱说到:“十年,圆圆发烧了,我的车坏了去不了医院。”
我不得已起床开车过去,到她家里一看,果然圆圆烧得很厉害,已经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了。
“你是怎么看孩子的?”现在各大公司都已经放假,我不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她是怎么照顾孩子,居然让孩子烧成这样。
她一边哭着一边跟我道歉:“对不起十年,是我大意了,我……”
说着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我没再说话,抱着圆圆下楼上车,直奔医院。
医生给她挂上水的时候,还不住指责我们为人父母,却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再来晚点,这孩子都烧成废人了。
我一边笑着一边坐在床边心疼的握着圆圆的手。她一直在昏睡着不曾醒过来。
一夜过去,熬不住的徐雯静趴在圆圆床边睡着了,我立在窗边看着天际从黑暗慢慢变得灰蒙蒙,再看着东方升出个咸蛋黄,彻底将天际照亮。
圆圆睁开了眼睛,沙哑着嗓子说要喝水,惊醒了徐雯静。
我给圆圆倒了杯水,看着她咕噜咕噜喝进去,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妈妈,我饿了。”躺回床上的圆圆可怜巴巴的说到。
“妈妈这就去给你买吃的。”徐雯静立刻起身,朝外走去,我一把拉住她:“不用去了,我已经点外卖了。”
“是哦,我都忘了还可以点外卖了,瞧我这记性!”她无奈地笑了笑,坐了回来,伸手去摸圆圆的脸:“对不起圆圆,都是妈妈的错,让你病成这样。”
圆圆眨巴着大眼睛,伸手握住她妈妈的手,摇头笑到:“妈妈不难过,现在圆圆已经好了!”
“圆圆真乖。”
我默默看着她们母女俩,见她们已无大碍,便就此回了自己小院里撸猫。
三只小猫挤在一起睡觉,小埃与阿离跑到一旁戏耍打闹,直到小猫饿得喵喵乱叫才依依不舍的回来喂奶。
不多时春不晚打来电话,说已到省城,要请我吃饭。
我开心的在镜子前挑了好几身衣服,捣腾了好一阵才出门。
到约定地点,看到春不晚与时令已等在那里,我的心里开心一阵难过一阵,说不清原因,道不明缘由。
虽然无数次想象过同他们夫妻见面的场景,也还是无法整理好情绪。
有些僵硬的走过去,在他们身旁做下。
“阿令,这就是苏十年,上次你捐骨髓的那位。”春不晚从容不迫的朝时令介绍着我。
我朝时令伸出手,礼貌微笑:“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谢你,还要让你们……破费请我吃饭,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是朋友不是么?朋友之间总是要互相帮助的。”春不晚笑到。
有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在她身镀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我默默看着,心里也跟着暖起来。
“听说苏先生年纪轻就开了公司,真是青年才俊。”时令说到,顺便在不晚杯子里添上热茶:“晚晚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们的荣幸。”
“时先生过奖了,我到是更佩服你坚持自己的热爱还能赚钱养家,不像我顾得了钞票,顾不了自己的家人。”我回到,很平常的阿谀奉承,放在他这里,到像是老友叙旧,都不让人觉得厌了。
谈话间,菜上齐,我习惯性去夹鱼,欲要夹给春不晚,谁知时令已先一步给不晚夹了去,我顿了顿,只得将鱼默默夹回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