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她说什么?不同意?
顾谨灏的脸又黑了,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之前苍蝇似的粘着他,昨天又妄图趁他酒醉欲行不轨。
今天倒好,转性了,视他为洪水猛兽,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不仅当众拒婚,仿佛与他待一会都能吃天大的亏。
他一步一步逼向她,沈清霜一个激灵,下意识往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
“殿下,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需要冷静。”她眼中惊慌,试图让他别那么激动。
顾谨灏咬牙切齿哼了声,手撑着墙,正好箍住她。
“你不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想能活着踏出王府!”
这怎么还上升到生命安全的层面了?
貌似有些危险!
“殿......殿下要什么解释?”
“你反复无常的解释。”
顾谨灏直直盯着她,眼神深邃阴郁,让她捉摸不清。
也没时间琢磨。
事到如今,只能现演了。
沈清霜垂下头深吸一口气,再缓缓抬头,带着壮士扼腕的勇气。
“臣女深知以前的无知幼稚给殿下带来了种种困扰,暗自悔恨不已。殿下是天上的明月,臣女是地上的沙尘,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所幸昨日及时悬崖勒马、迷途知返、洗心革面,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顾谨灏一听她念诗,就知道企图含糊过去,故而冷冷道:“说重点!”
狗王爷一眼将她看到底,这让她怎么演?
心中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脸上仍是明媚的笑容。
“简而言之,臣女不想与殿下再有牵扯,真心祝殿下以后觅得良配,有情人终成兄妹......不是,终成眷属!”
她笑嘻嘻眨着眼睛,力求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果然,他收回了手。
于是,她松了一口气。
狗王爷忽然又将手撑在墙上,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想与本王再有牵扯是不行了,毕竟昨晚......你可是什么都看了。”
沈清霜的脸霎时红了,哪里是她看了,是花痴原主看的。
自己不过是接收了她的身体、她的记忆,但绝对不接收她毫无底线的感情。
干咳两声,轻声道:“殿下,你早前还说一笔勾销了,你一言九鼎,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都骂本王‘王八蛋’了,不算话又能怎样?”
这狗王爷开始耍无赖了,沈清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还带这么不要脸的!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从来没觉得这么憋屈过。
“可......可你刚才说的事,臣女觉得不大好,你也不想未来王妃心里有根刺吧?太妃的病你别担心,半个月肯定能痊愈,不一定非要弄个善意的谎言。”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果然狗王爷触动了。
或许是感念她救治母亲,态度稍微缓和了些。
“本王不瞒你,母妃病了一年多,就看到你那日才露出笑容。所以本王不想她失望,你理解吗?”
沈清霜郑重地点头:“嗯。我美貌多才、活泼可爱,太妃喜欢我确实可以理解......”
顾谨灏忽然觉得与她说话很掉价,懒得再废话。
“沈清霜,本王决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场戏一直演下去。演到什么时候,本王说了算!”
“凭什么?”
“就凭你看了本王!”
一个男人,一口一个看了他,能少块肉怎么的?
沈清霜不说话了,咬着嘴唇低着头。忽然揉了揉眼睛,蹲在墙角哭了。
还不是嚎啕大哭,就是慢慢啜泣,慢刀子拉肉那种,看得顾谨灏有种逼良为娼的感觉。
他就想不通了,他俊朗不凡、位高权重,这大齐多少姑娘巴不得他能看一眼。不过让她演一场戏,竟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默叹一口气,刚想再安抚两句,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眼睛通红,娇俏的小脸上还挂着泪,让他心头一紧,背在身后的手都有些抖。
“不就看了你吗,你看回来就是了!”她一脸大义凛然,目光决绝。
顾谨灏惊愕间,她直接解了衣带,露出了白皙的肩。
他吓了一跳,看她还在继续,赶紧背过身去:“沈清霜,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怎么能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快穿上!”
沈清霜仰头道:“是不是女人你自己看!顾谨灏,别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的,干脆点,今天我就还你了!”
顾谨灏扶着额头,实在无语。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把衣服穿起来,不用你还了。”
“那你以后还说了?”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你保证!”
“本王保证,再不提那件事。衣服穿好,别冻着......冻着了就没人给母妃医治了......”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果然人不要脸则无敌。
她忽然知道以后如何拿捏他了。
扬眉轻笑,将肩头的衣裳拉好,蹦蹦跳跳地跑了。
没多久,秦云来了。
“她是不是心情很差?”顾谨灏有些担心。
她刚才的脚步声急促,怕是觉得受辱了才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秦云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如实道:“没有啊,顾小姐心情不错,不仅哼着歌,还夸属下今日的装扮英俊潇洒......”
顾谨灏忽然有了种被骗的感觉,那死丫头居然拿这种事来赌。
居然还赌赢了,指不定心里怎么嘲笑他呢!
瞧着他气急败坏的眼神,秦云觉得危险逼近,赶紧找了个借口先溜了。
沈清霜到沈府门口的时候,沈清疏正来回踱步,看她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不是让你等我的吗?又跑哪儿去了?”他敲着她的额头嗔怪道。
“看到一个捏糖人的摊子就待得久了些。”
她随便编了个理由,反正他也不会去求证。
又压低声音道:“爹在家吗?”
沈清疏道:“在。老大和老三也在。”
而后颇为自得道:“我和他们说了,你昨晚确实在寿安宫。至于医术,就是在外祖家那次因缘巧合拜了李时珍大夫为师,他们也信了,还说让你空时给他们瞧瞧为什么总是头疼脑热。”
沈清霜一蹦老高,给了她哥高度的口头表扬。
不由得感叹原主命好,这等瞎话全家人都坚信不疑。
这是多么高规格的爱!
看来要在这个时代过悠闲富贵的小日子,简直容易得不要不要的。
“丫头,这天上有什么值得你目不转睛地看?”
沈清疏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没看出什么有趣的东西。
沈清霜努了努嘴:“二哥,你看那天上的白云,像不像一锭锭银子?”
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戏谑:“真是个小财迷。呶,这个月的。”
一身白衣的沈清彦直接越过老二,递了一摞银票过来:“你房里放了几身衣裳,都是最时兴的款,明日挑一件穿了陪哥哥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