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业障之苦
石岚内心澎湃，得知眼前的人就是传说中的降魔大圣，一时难掩心中的的崇拜之情。
将魈扔给自己的香炉打开，抖了点烟灰在手臂的伤口上，还有腿，还有手，还有……
“额……”石岚晃了晃香炉，里面已经没有灰了。
“用完了怎么办？”
“无妨，本就是消耗之物。”
“哦哦。”
说完，石岚将香炉顺手揣进兜里。
魈表情古井无波，内心也古井无波。
一个香炉而已…给就给了吧……
还不至于让降魔大圣开口索要。
香灰很管用，不知道是用什么烧出来的，敷在伤口上有些轻微的灼烧感，但比起伤口不断被污染的痛，这点痛算不上什么。
石岚回归了战斗，但视线却不断的在魈的身上来回扫视。
他脑海中碎片化的记忆有一部分是关于魈的，但是那并不是自己亲眼所见。
“你就是降魔大圣啊，跟我预想中的有很大出入呢，我脑海中有一个夜叉的形象，身披雷霆，目光如炬，高大威猛，站起来比这个丘丘王还要高呢……”
魈：“……”
“我有一个唱戏的朋友很喜欢你呢，把你的事迹收集来编成了戏曲，在舞台上演出…如今一看，她的装扮确实很像，就是后面没插旗帜…身高个头倒是没差多少……”
魈：“……”
“大圣是夜叉一族的吧？夜叉都是鸟吗？我记得璃沙郊有一个名叫铜雀的夜叉庙，那里供奉着曾经战死的夜叉，就是一只鸟。说起来惭愧，小时候去那里玩，爬上梁去掏鸟蛋的时候把房梁扯断了…那个庙已经塌了，大圣不会怪我吧…我逢年过节都会去上香的……”
“大圣，大圣你怎么不说话啊？”
魈捏紧了手中和璞鸢，跳起来扎在一个魔神残渣的膝盖上。
“专心战斗，不要分心。”
“哦……”
石岚捏住一只魔神残渣的手臂，雷光涌动，将魔神残渣轰成了渣。
降魔大圣明显不想理自己，难道仙人都有偶像包袱的吗？
可甘雨姐姐就很客气的…
不过这个降魔大圣果然名不虚传，戴上了面具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刚才还是一个俊俏少年，现在变成了穿行在无数魔神残渣中的致命猎手。
夜叉擅长杀戮，也只会杀戮。
魈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这次集体出动的魔神残渣与往日见到的不同。
它们有了目的，不再是茫然的游荡。
纯净的风被染成了黑色，魈身上燃烧着业火，吸收着残渣死去后的业障，将他的瞳孔蒙上了一层阴影……
狰狞的面具闪烁着不详的光，此时的魈变得比魔神残渣还要可怕。
他的枪法凌厉，招数也变得愈发狠辣，和璞鸢的每次挥舞都会收割一大群残渣，同时这些业障也密密麻麻的飞进魈的身体中。
“呼……这些残渣，非同小可……”
魈的精神状态急转直下，即使是经过超绽放清理过了一部分之后，剩余的残渣也足够棘手。
控制着黑雾的首领级残渣终于露面了，这件事有好有坏。
首领级残渣现身，说明其余残渣的数量已经不多了。与之相对的，这些家伙更难对付。
因为魈现在的状态很差，往常他都会在失去理智之前结束战斗，可今天业障侵入的速度要比平时快上一倍！
从魈抵达现场前后也不过二十分钟，这短暂的时间里，他的理智已经开始模糊，手脚也逐渐开始麻木，身体一点一点的开始失去控制。
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情况，海灯节，逐月节时所面对的残渣比这还要多上几倍，失去理智之后反而会变得更强，可那也是建立在周围没有人的基础下。
今天现场还有一个石岚，如果迷失，自己一定会杀掉他。
“绝对…不能伤人…”
魈主动结束了靖妖傩舞，延缓业障入侵的速度。
他把目光投向石岚，魈很清楚，这些东西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石岚。
就像是饥饿的狼群嗅到猎物的血腥，是如此的疯狂，如此的前赴后继。
上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荻花洲魔神残渣陷入暴动，只不过那次是零零散散的规模，远不像今天这样密集。
“石岚…他身上究竟有什么能够让它们如此为之疯狂的秘密？”
石岚闪身到魈的身边，击杀一只妄图偷袭魈的残渣，“大圣？！你在叫我吗？”
听到石岚的声音，魈浑浊的眼神明亮了几分，下意识的道：“我没…”
“大圣你好像有点不舒服？”石岚担忧的看着魈。
这可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啊，可千万不能出事。
“坚持住啊大圣！你可是降魔大圣！我们很快就要赢了！这些肮脏的东西不可能打得过我们！”
石岚心中愈发焦急，若是魈倒下，面对这些残渣，光凭自己和那三个被魈吓的挂机的丘丘人队友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大圣！你要睡着了吗？”
石岚拍了拍魈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魈一时间楞在了原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知觉，居然恢复了？”
石岚的声音居然可以让自己的意识恢复许多！
“但我要一直听他说话吗？”
魈感觉挺别扭的。
他喜欢安静，不习惯嘈杂。
而这小子好像是个话痨？而且好像不太会说话的样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魈突然感觉到头疼了……
石岚还不知道自己得声音会对魈有这么大的影响，他此时已经完全被黑雾的变化吸引了注意。
数量繁多的残渣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击杀殆尽，似乎是没有炮灰了，漫天的黑雾不断地剧烈翻滚着，随后疯狂收缩，汇聚出了几只更加狰狞可怖的怪物。
它们手提着燃烧黑色火焰的不知名武器，并没有贸然冲上来，而是指挥着剩余的残渣重新聚集，再次朝着石岚二人扑杀过来。
“好丑的东西！”
石岚咬牙挡在了魈的身前。
“让我来…”
魈提着长枪，踏步向前，澎湃的风元素流转，将最后的几只残渣消除干净。
那几只首领级的残渣见到魈的状态回升，顿时再次怂成了一团黑雾，将两人困在其中。
黑雾形成了一阵黑色的龙卷，二人在其中被遮蔽了视线，周围不断传来残渣的尖啸，刺得人耳膜生疼。
“又变成雾了……”石岚和魈背对而立。
“大圣，你好些了么？刚刚怎么一直在发呆？”
魈的眼神愈发的清明，已经确定了石岚的声音可以帮自己压制业障带来的影响。
他终于开始回答石岚的话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石岚看向四周的黑雾，“大圣有遇到过这种东西吗？”
魈摇了摇头：“此前或许有过，但我不记得了。你不要走动，在黑雾中与我失散就麻烦了。”
天空乌云密布，酝酿已久的雷云不断地翻腾，带有丝丝冰凉的雨珠落下。
“下雨了……”
黑雾受到雨的影响，雾团被冲刷的不是那么浓郁了。
石岚感受着雨水冲刷在脸上的冰凉，忽然想到了什么。
“大圣，你的元素是风吧？”石岚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欣喜若狂的摇着魈的肩膀。
“等…”魈被他摇的难受，推开石岚，这才道：“是风元素没错。”
“这就好办了……”
石岚手中汇聚出汹涌的雷光，他看向魈。
“大圣，你来扩散，我来感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