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病危
“现在还在监护病房呢,医生说现在很危险,能不能挺得过来还很难说。陈齐安那孩子,真是可怜啊,那么小就没了母亲,如果他父亲再出什么事,那真是……”顾老说着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顾潇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下来,“爷爷,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顾老点点头,“也好,你从小就和陈齐安玩得好,现在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去陪着他,他也能好过点儿。”
这样决定以后,顾潇便又拧着大包小包和顾老一起往医院走。
监护病房每天的探视时间都有专门的规定,晚上不是探视时间,走廊上便显得空荡荡的。
顾潇和爷爷来到走廊的时候,就看见陈齐安一个人蹲在墙角,他抱着膝盖,头埋得很低,一双泛黄的板鞋上海沾染了几滴可怖的血迹。
“陈齐安。”顾潇将手上的东西给顾爷爷那着,自己走到了陈齐安的面前。
陈齐安抬起头,现实愣了愣,然后看见顾潇,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也来了?”
顾潇没有回答他的话,蹲下身,给了他一个拥抱,“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陈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陈齐安哽咽了一下,然后应了一声,“嗯。”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可是顾潇能感觉到陈齐安的身体是在微微颤抖着的。
“要不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吧,这里现在也不能进去看,再说陈叔叔出来的时候也需要有人照顾,你如果倒下了,到时候不是更麻烦吗?”
顾潇见他嘴唇都干,怕是不知没有吃饭,连喝水这件事都快要忘记了。
陈齐安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眼神空洞有些飘远,“虽然进不去,可是我知道他就在里面,他一定也在撑着,这个时候我想陪在他的身边。先前护士也出来说了,他能不能挺过来明天的手术很重要,如果撑不过去的话,护士说会打电话过来叫我见上一眼……”
顾潇能体会他的心情,见他紧张憔悴的样子,更是于心不忍,“那好,今晚我陪你在这儿等着。不过东西还是要吃的,你和爷爷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儿吃的上来。”
她又将陈齐安扶起来,让他坐在远处的塑料椅子上,又叮嘱了爷爷几句之后才往医院外去。
医院门口吃的东西很多,估摸着陈齐安现在没什么胃口,她便只买了些粥和小菜。
刚走到医院门口,她正准备拿手机给傅御城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她去不了了的时候,一个病人家属急匆匆的从她身旁通过,好巧不巧的撞掉了她的手机。
她将手机捡起来,现屏幕已经碎了,连开机都开不了,再抬头却已经没了那病人家属的影子,她皱了皱眉,无奈的将碎手机放回背包里,又往监护室去。
来到监护室门口,她将清粥塞在陈齐安的手上,陈齐安捧着粥碗喝了一口,监护室病房的门开了,一名护士便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幸好你在这儿,我就不用给你打电话了。你父亲病情突然恶化,你赶紧穿上隔离服进来看看!不出意外的话,要马上进行急诊手术。”
监护病房除了规定的探视时间,只有病人病情生变化的时候才会将家属叫来。
陈齐安手中的粥落在地上,他看也不看一眼就往监护实里冲。
顾潇和顾老一见,也赶紧跟着进去。
“病人原本是安排明天刘教授的手术的,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做手术的话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能将病人救回来。可是病人现在病情就恶化了,已经等不到刘教授回国了,现在就要安排急诊手术,不过普通医生做的话,可能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左右,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百分之十……那就是九死一生啊!”陈齐安烦闷的摸着自己的头,又急切的问:“除了刘教授就没有别的专家了吗?”
那医生摇摇头,“有技术做下来这个手术的医生在帝京只有两个,一个是刘教授,一个是北家旗下私人医院的林教授,刘教授出国了,明天才回来,那林教授是北氏医院的,不是我们医院的,一般请不过来,就算要请,也得提前半个月才能约到时间,所以……”
“就真的没办法了么……”陈齐安突然哭了起来,不过作为男人,他哭得隐忍,却偏偏因为这样的隐忍而让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一种绝望中的坚强。
如果可以,谁又会用眼泪这种最懦弱的方式来宣泄情绪?不过是因为实在太难过,所以无法抑制而已。
北氏……北家旗下……北翼野!
顾潇看着陈齐安这痛苦的样子,眼睛也跟着酸,她犹豫了一下,向顾爷爷要了手机,“爷爷,把你的电话给我,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试试,他……和北家关系很好,没准儿能帮得上忙……”
顾老一听,立刻就把手机给了顾潇。
一旁的陈齐安听她这么说,先是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顾老在,便强忍着心中的疑惑没有问出口。
顾潇拿着手机到角落里打电话,这边的医生和护士也是一惊。
那医生看了看手表,又对陈齐安道:“你们如果有关系就赶紧联系,病人的情况紧急,也不能在这些事情上耽搁太多时间,你们五分钟之后给我一个答案,这个手术做还是不做。”
“嗯。”陈齐安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角落里,顾潇打通了北翼野的电话。
“谁啊,这大晚上的!”北翼野看见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就有些不耐烦。
顾潇顿了顿,咬牙道:“是我,顾潇……我……我……”
“潇潇?”北翼野一听,立马坐直了身体,听她语气吞吞吐吐,他又急着道:“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麻烦我,对你,我从来不觉得麻烦,而且你有事情能想到找我,我也觉得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