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袭

孟钊相信，如果之前让自己和江澄比斗，十分实力最多只能发挥出八分的话，那么现在他绝对能发挥出十二分。

“公子，请！”孟钊开口道。

江澄这次神情也有些严肃。从一个军人的第六感，他自能感觉出孟钊和严铁石的不同，严铁石或者还不知道，自从饶州城破之后这么多时日，孟钊还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之前是为了抢夺江万里已家的尸首，到后来寻找藏身之地，再在见到自己之后，便开始没日没夜地追杀元军斥候的缘故。

之所以那么轻易就被严铁石擒获，也是因为他实在太累了的缘故。

张世杰一双虎目同样死死地看着场中的两人，严铁石这么快败给江澄他虽然没有想到，但对于风雨飘摇的宋朝而言总归是一件好事。虽然江澄的个人强大对于整个宋朝而言几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但关键时刻让其保护其中一两位重要人物总还是可以的。

只要保护住了皇室血脉，当有一日其也能同高祖一样，皇者归来。即便不能夺回丢失的江山，但是能够偏安一隅也是好的，只要皇室血脉还在，皇朝就有希望，国家也有希望。

至于他看向比武场的原因也在于此，孟钊的大名即便他还是在临安的时候也是听闻过去的，自是知道这位前军神的孙子武功之强，只是或者是因为孟珙以去的缘故，朝中对于这位国内最为顶尖的高手从来就没有重视过。

他绝对没想带江澄的本事就连孟钊都给惊动了。看其模样，就连孟钊都没有必胜的信念。

“孟将军，请！”江澄手握枪杆，枪尖顶地。

张世杰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两人几乎同时冲向对方，这和之前江澄对待严铁石的自信完全不一样。

眨眼间，两人就冲到了一起，刀和枪的交锋，带起一阵阵的火花，江澄力气虽大，但是孟钊明显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孟钊自有一套刀法，能够节省不少的力气。

片刻之后，孟钊和江澄才悠然分开，两人不过喘息片刻，便再次冲到了一起。

张世杰虽是武将，但他自身的武功并不算多高，因此只能看见两人互相纠缠，耳中听到的也只有“轰轰”的兵器碰撞之声，回头一看，自己麾下的几名将军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偶尔之间还互相交流几句。

于是便直接抓过其中一名，“你给我讲讲这么回事情？”

张世杰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将军，那是因为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可不是靠打架上位的。

被抓的这名将领叫马亮，也是其麾下地一战将，斩敌无数的存在，此刻正看的如痴如迷，以他的境界除了生死相战，实在难以见到这等高手间的比试，他甚至怀疑，在见到两人比试完后，自己是不是也能再迈出一步。在感觉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打扰自己，顿时怒从心起。就要发作，但转眼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老大，立马转换了笑脸。

“跟我说说他们之间现在的情况?”张世杰实在是没办法，前面江澄和严铁石比斗的时候他还能看个明白，毕竟对于严铁石的本领他也比较清楚。翻来覆去就拿三板斧。

“好吧！”面对张世杰，马亮可没半点脾气，只好说道，“现在是江公子进攻，江公子这次进攻的是孟将军的腋下。唉哟，错了，他这不过是虚晃一枪，他真正的目标在……。”

“不过。唉哟，可惜了。”

听着马亮也是前言不搭后语，。张世杰恨不得将这老家伙一脚踹进饶江。

马亮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江澄两人交手太快，他自己看的话当然能够明白，但是要想转换成语言再解释给张世杰，速度上就远远跟不上了。以至于还没说完上一招，但是两人便又交手了十多次。

张世杰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好郁闷地道，“你自己看吧，别说了。”

马亮不讲还好，听他这么胡言乱语，张世杰心情更不好了，幸好这两人都是他熟悉的人。眼下他们都已经无路可去，到时候进入他的部下也只能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从这点来看，张世杰应该高兴才对。

既然张世杰自己不停，马亮也就顺势不说话了，全心全意观看者比武场。此时两人战斗似是到了最后关头，江澄枪尖顶地，人却跃上半空，孟钊一时无奈，只好横扫枪杆，却没想江澄速度更快，从空中越过孟钊，孟钊想要转身，却从后背传来一道巨力，人便往前方飞了出去。等到落地之时，只感觉眼冒金光。

一天之内连摔两次，孟钊也算是创造了个记录。

不过他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激动不已，自己的感觉确实没错，江澄比起自己果真是技高一筹。

张世杰见到两人终于分出胜负，第一时间就走了过来，他像是不认识江澄一般，围着江澄转了几圈之后才在江澄面前停了下来。

“我原本以为你选择沥泉枪。很可能发挥不出其威风，现在看来，这枪倒是挺适合你。”

江澄顺手将沥泉枪递过，虽然他很喜欢这枪，但他也知道，这可不属于自己，自己能够陪伴他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就已经够幸运了，自己不会要求太多。

“给我干什么，”张世杰面露不悦，“你世叔这别的没有，但是武器还是足够的，恰好你也没有趁手的兵器，难得这沥泉枪适合你。眼下这枪自然就归你所有了。只希望你能带领这杆枪杀掉更多的元军。尽显岳爷的威风。”

张世杰这也是有感而发，如果大宋还有岳飞这样的不世名将，又何惧刘整张弘范这些跳梁小丑。

江澄本想推辞，但听了张世杰的话之后也不好再提归还之类的话了，张世杰确实没有说错，大宋积弱，不要说一杆枪，就是几做城池贡献出去，能够换来如岳飞这样的名将，也是值得的，只要有这样的人在，多少城池都是有夺回来的一天。

“那就多谢世叔了。”江澄诚恳地道。

张世杰不置可否，见到几大将军都在，便安排起了晚上偷袭任务。事实上和之前的安排也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加进了江澄这个高手。以及这支军队中原有的骑兵，当然也包括严铁石。

江澄这才发现严铁石这人还真算得上是个奇才，听说水中的功夫厉害就罢了，毕竟他出身就在大海深处的小岛上。但即便是上了岸，依旧不失为一名高手，但现在又变成了骑兵统领。

大宋可不比蒙古，由于马匹少，普通人能够见到战马的机会都不多，即便是在军队，很多将军虽然会骑马，但要让带领骑兵作战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骑兵和步兵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兵种，作战方法也太为不同。

“吃过晚饭你们就出发吧。”张世杰吩咐道，他们驻扎在饶江河畔，到饶州府城还有上百里的路程，此时天已经开始变黑，深夜赶路可不比白天，张世杰预计这些人感到饶州至少需要两到三个时辰的路程，再加上作战前的准备，即便一切顺利，等到真正发起进攻之时也至少到了丑时，如果再被耽搁一点，可能就到了寅时了。真等到这个时候才发起进攻其实是有一份危险的。

毕竟宋军能够参加这次偷袭的人数少很多，要想取得胜利更多的就是要出其不意，而只有在黑夜之中，元军最为松懈的时候才能够保证更高的成功率。

真等到寅时才发起进攻，如果是在冬日倒不是不行，但现在正是夏季，夜短日长，寅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此时再偷袭都不能算是偷袭了，而是强攻。

以几百人的军队去强攻拥有三千守军的城池，其结果显然是注定了的。

“是！”江澄三人同时应答，至于如马亮等人，虽然不会参加这次的偷袭，但也会率领一直军队跟在几人后面，他们在这次战争中的作用更多的是防止有漏网之鱼。

军中效率极高，不晓一时，江澄三人便来到了骑兵营，此时的士兵都已经是人衔草，马裹布，虽然黑夜，但仍然有火把照亮，这是这还处在营房，真等到处了营房之后，这些火把自然都要被熄灭。

通过火把，江澄发现，宋朝不仅是战马稀少。而且马匹的质量和元军相比，也明显低出一个档次。

幸好他们这次并不需要上马冲杀。否则即便是在深夜偷袭，也绝对不是元军的对手。

严铁石并不说话，翻身上马，江澄和孟钊两人虽然在武功方面比起严铁石一个档次不止，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也是哑口无言。

三人即已出发，后面跟随着的就是数百勇士，人数不少，但是却没能带起一片涟漪。

张世杰没有相送，此时的他正站在大军之中最北的一个巨大帐篷之内，满房的蜡烛将帐篷照耀得如同白昼。帐篷之内，除了一桌，数把椅子之外，就只有悬挂在正前方一巨大的行军地图。

几十名的将军都跟随张世杰站在巨大的地图之上。和张世杰一样。此时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阴影，但是显然，他们每一个人都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这是一群真正的军人，也是这个帝国最后的种子。

“他们都走了吧！”张世杰两眼望着正南方，那里正是饶州的方向。

“是的，将军。”旁边有亲军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