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 敲诈
不仅这两人,就是更远处的淮王以及吴棋眼珠子也瞪得像个铜铃般。
淮王人肥,平常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直线,但此时也睁得如同熊猫的黑眼圈。
原本还是打得无比热闹的淮王密室,此时却安静得听见对方的呼吸声都像是打雷一样。
“赵春,你很好啊,还有赵强,你也不错!”既然这个所谓的王爷对于他治小的百姓死活没有半点关系,江澄也不客气。
“你,你,你怎么出来了!”赵强此时和淮王一样,也早已瘫倒在地,只是可惜,赵春离他比较远,这时候他可没有力气爬倒赵春的背后。
“就这样走出来的啊!”江澄挥了挥沥泉枪,密室中登时布满了沥泉枪的影子,想起之前江澄的强大,赵强一个颤抖,下身瞬间一片潮湿。
又是一个屎尿男,吴棋厌恶地看了看赵强。
江公子的话果然再一次得到证实,这些所谓的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真的在遇到危机之时,连他们这些普通人都比不过。
江澄看着沥泉枪微微点头,还别说,这沥泉枪虽然看不出材质,但是还真是好用。
原来被捆在铁笼中的江澄自然不愿意被动地等待屋内几人较量的结果,他想起了阿基米德的那句名言,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江澄还不想撬起整个地球,只是想将这个铁笼撬开一个能够让他出去的缺口。
说干就干,幸运的是自从在张世杰拿得到这杆沥泉枪之后,他便一直枪不离手,原本他也是试着有这杆沥泉枪来撬动铁笼的,在他看来,即便可能可以撬开这个铁笼,沥泉枪怕也是有所损坏。但是真当他将铁笼起撬开了一个足够他出来的出口,沥泉枪依然坚固如果。
难道这沥泉枪真如劝说中的是蛟龙所化?
“江公子,你,你。”原本守住房门的吴棋也不看守大门了,有江澄在,即便赵春打开了房门又能如何!
吴棋也不明白自己这么会对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年轻人会如此的信任。
孟钊也明显松了口气,在这房间他自然不怕,但眼下和淮王闹翻了,如何下得这艘楼船,他实在没有半点把握,更何况,江澄被捆在铁笼,他也不可能舍弃江澄只带着吴棋两人下船啊!
“江公子!我,我,将你捆在铁笼里面这个主意都是赵春这个老不死的想出来的啊,可不关我事!”赵强猛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赵春早就告诉过他自己身份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敢以护卫统领的身份躲藏在淮王的后面,只是他几次想要赵春光明正大地公布他淮王府公子的身份,这样一来,他的地位自然远远不是一个所谓的护卫统领能相比的。
只是赵春一直以为他的安全着想而拒绝了这个建议,虽然赵强以护卫统领身份享受着王府公子才能享受的待遇,但是只要赵春一日不公布他的身份,赵强便不得不多过着一天担心的日子,毕竟赵春既然有了他这么一个私生子,谁知道那一天又跳出来一个。来抢走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所以要说赵强对于赵春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只是平时捏于赵春的权势,才隐忍不发,眼下自己很可能保不住性命,赵强哪还有心思考虑太多。
“你,你这个孽子!”赵春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让一旁看着的江澄几人很是担心,别自己没有杀掉这个淮王,淮王自己却吐血而亡。
只是听这几话,其中透露了太多的信息啊,就是以江澄的性子,也流露出一股八卦的神情,他是能看出赵春和赵强关系不同寻常,但最多也只是猜测这两人可能是义父和义子的关系。却没想到这其中的瓜比他想象的更大。
不过江澄关系的重点可不是在这方面。也没心思去听这对活宝父子间的互相拆台,“赵春,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们这船上,除了老幼病残之外,其他人都要下船,接受南下统一的安排。”
“第二呢。”赵春满含希望。船上可还有他一百多个小妾,虽然大部分他都已经玩腻了,但是真让这些人全部下船,赵春还是舍不得的,要知道他这一路出逃,大部分的时间都只能呆在船上,没有了这些女人,他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至于让这些护卫全部下船,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些人下船了,还有谁来保护他的安全,江澄虽然比这些护卫伸手要高,但从江澄的表现来看,很有可能还比不上船外的一个刁民。
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和这些刁民在一起,赵春心中便如吞下了一百万只苍蝇一般的恶心。
“第二条就简单了,王爷从哪里来,就滚会哪里去!”江澄毫不客气地说道。
其实他也更希望赵春能选择第二条,对于这个杀不好杀,看着又恶心的人,反倒不如不见。
“好,好,好!”赵春连声答应,拼尽全身的力气试图站起身来。江澄不想看见他,他更不想看见江澄,既然江澄愿意放他离开,那是最后不过的事情。至于离开江澄,去到哪里,还不是他说了算的事情。
“不过!”江澄看着两人,在知道江澄很有可能放过自己,赵强便飞也般地从地上爬起,来到赵春的背后,顺手将他扶了起来。赵春虽然心寒这个儿子先前的表现,但一来总归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后人。二来凭借自己的力量也实在是站不起来。
就这样一直躺在地下,太不符合王爷的气质了。
两人心头再次一紧,难道江澄又不打算放过他们了,赵强一个紧张,手中也没了力量,赵春便又一次地摔倒在地。
“唉哟!”赵春心中悲叹,想他堂堂大宋最有钱的王爷,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如此境地,或者就算是落到元军的手中,处境也比现在还好吧。
他这半天摔倒的次数,都比得上这辈子了。
江澄没想到两人惧怕他倒了这个程度,不过他可不是故意的,而是在考虑下面自己要说的数字。
“不过,不管你们选择那条,都必须留下五十万两银子。作为安抚船外百姓的费用。”
虽然不大明白这个时代白银的价值,但是江澄可知道宋朝作为华夏五千年历史上最为富裕的朝代,朝廷每年的税收甚至于超过了亿两。当然,赵春身为一个王爷,即使再有钱,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财富,更何况他现在也在逃亡。能携带的金银数量可不大好说,但是五十万两白银应该是有的,要不然如何支撑起他在船上依然维持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至于江澄要这么多银子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没钱。
饶州城是富裕,但是饶州存放白银的库房早已被赛罕大军洗掠一空,虽然后来又被夺了回来,但又都给张世杰搬了回去充当军费。原本江澄还没考虑到难民在沿路上也需要一定的开销问题,这还是在上了赵春的楼船上才想到的。
即便难民在路上除了粮食之外没有太多的消费,但是真到了南方,安置下来以后呢,必然还是需要巨大的开销,看着不少难民衣不遮体,江澄可不认为这些人身上能带有多少盘缠。
既然有了送上门的财神爷,江澄哪有不收之礼。
当然,赵春肯定会恨他,但是哪又能如何,或者在盛世,他要考虑下赵春的报复,但眼下这世道,赵春不害怕他就不错了。
“五、五十万两?”赵春又变结巴了。
“怎么?拿不出来!”江澄提高了声调,他也不清楚赵春能不能拿出这个数字。不过看对方情况,好像还真拿不出来。
“江公子,能,能不能少点。”此时的赵春那里还有半点王爷的威风,倒是和街头的小摊小贩相似,在和江澄做着讨价还价的事情。
“不行,”江澄语气坚定,当然,如果对方真的拿不出来,他不介意将这赵春的库房搬空。
“好,好吧!”赵春知道何江澄讨价还价是不可能了,神态似是一下老了十岁。他是和宋理宗赵昀一个时代的人物,今年将近七十,本来保养得极好,但是在楼船上度过了将近一年的心惊胆战的日子,早已变得和寻常百姓家的老者差不多,现在再苍老十岁,就是江澄看着也不免心痛。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心狠了一点。
不过江澄一想到这个老人在半个时辰前在对待难民问题上的的毫无人性,以及岸上难民们眼神中的绝望,就再次狠下心来,他可不认为赵春答应了这五十万两白银,就能过上食不果腹的日子。
既然众生平等,赵春又没有做出任何有利于宋朝的事情,那么外面的难民只能在绝望中寻求一丝生存的机会,他赵春为什么不能。
孟钊和吴棋面面相觑,他们都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办,却没想到江澄的举动再次出乎了他们的意外。
敲诈到了当朝王爷身上,这也算是有史一来的第一人吧。
有了赵春带路,江澄便让孟钊和吴棋上岸。在找到王馨颖之后,让她将她手下那群饶州城的难民带了过来,五十万两白银和不是小的数字。只凭他们三人无论如何是带不走的,而江澄对于自己新招揽的无赖军还缺乏基本的信任。就目前而言。反倒是王馨颖收拢的饶州难民更为可靠了。
手中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了。看着王馨颖指挥着饶州难民来来往往地穿梭在楼船和饶州官船之间,江澄不由得起了急切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