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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不死之恩

李天逍胜了。

僵持了大半年的潞州之战终于打破僵局,梁军溃退千里。凤朝阳再阴狠暴戾也挽不回这滔天的颓势。潞州之战中,梁国损耗甚重又错过了今年的春耕,接下来国中必定饥荒四起,灾荒连年。自唐室灭亡之后一时强盛的梁国再也无法称雄于诸国,而晋国在李天逍的引领之下,国中趋稳,假以时日日渐强大的晋国覆灭梁国是早晚的事。

李天逍才刚即位不到一年就已展现出一位年轻而雄心勃勃的帝王的姿态。也许真的如他所说,这乱世真的可以由他一手荡平,四海清晏。

“华姐姐,你在想什么?”身旁的李曲儿见她出神,不由问道。

云罗回神,垂下眼帘遮掩了眼底的异样思绪,淡淡道:“没,我在想阿晋和孙将军什么时候能到了河间府中。”

李曲儿眼中亮了亮却又黯淡下来,勉强笑道:“华姐姐不用担心,晋公子武功很高的,一定可以和孙将军逃出来的。”

云罗勉强笑了笑,眉间忧色悄然聚拢。

这些日子她心中总是有一股惶惶不安的感觉暗自汹涌,又或许她心如明镜只是害怕去捅破那一层纸。

……

七八月的天气炎热,骄阳似火。

这一日,热了几日的天终于飘来乌云,乌沉沉的,云罗这几日睡得不安稳,与凝香为军中士兵做了一天的缝补衣衫活计便有些脑中昏昏沉沉的。凝香见她累极,便让她在软榻上歇息。

房中寂静无声,郡县府没有宫中安神的熏香,只有闷闷的草木被骄阳炙烤蒸腾出来的气息。云罗睡了一会被热醒,打开窗户只见乌云沉沉,她靠在窗边怔怔看着,不知不觉又沉入了睡梦中。

梦中,天际变成了漆黑一片,万马嘶鸣,战鼓隆隆,所有的人都厮杀在一起,触目所见都是腥红的血喷溅。她在乱军中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几乎要被浪头打翻。

“朝歌!”她焦急大喊,可是那一团如火的身影根本看不见。

终于一声“轰隆声”从天边传来,她猛地看去,城墙轰然坍塌,尘土弥漫中她看见一骑火红的身影挥剑冲了出来。那人长发披散,俊魅的面容被尘土沾污,可是他眼中却是戾气深重不改,手中长剑如虹,刺向前来的人。

“朝歌!”她心中涌起狂喜,向他而去。

可是他仿佛没听见,只顾左冲右突,忽然,另一骑飞奔冲到了他的跟前,那人一身金黄铠甲,手中的长剑狠狠刺向凤朝歌的心窝。

凤朝歌仿佛没看见这人,长剑入体,他捂着心口缓缓从马上跌落。

“不!朝歌!”她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切。

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人把剑从凤朝歌身体中抽出,冷冷向她的方向看去。

千军万马中,她定定看着那人头盔下一张俊颜。

是李天逍!

他深邃俊美的五官此时狰狞地扭曲。他笑着一步步向她走来,手中滴血的长剑拖在地上。

“云罗,你负了我!……”他冷笑,手中剑光一挺,狠狠刺向她……

……

“啊!”云罗猛地惊醒过来。她刚睁开眼就被瓢泼似的雨水泼了满脸。她急忙将窗户关上。这才发现自己已被雨水淋湿了半身。

幸好只是一个噩梦!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忽地天边“轰隆”一声,雷声滚滚而来,如天神发怒,在向世间芸芸众生咆哮。云罗心口一颤,心中猛地一悸,忍不住剧烈的抽痛起来。她痛苦地扶着心口缩在了床榻上。

心悸症越来越重了。

她脸色煞白,正要唤凝香,忽地天边又“轰隆”一声,电闪雷鸣的雨天像是天地都要倾覆。她从未有今日这般难受痛苦。在剧痛中她听见雨声越来越大,而似乎夹杂着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

“哗啦”一声,院门被什么踹开。

躺在房中的云罗一颤,紧接着房门被撞开,风雨涌了进来。她猛地看向房门口冷冷立着的一位金黄铠甲的男子。

雨不停地下着,他站在雨中,被浇得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眉角滑落,在他英俊的脸上纵横交错划过一道道痕迹。

他魏然不动,只冷冷看着躺在床上的她。

“皇上有旨,华氏云罗矫诏调兵入衢州。胆大妄为,置三千士兵性命不顾,论理当斩!念其长兄华元嗣力抗梁军有功,饶其死罪,即刻起革除品级,除钗除服押解入京,听候圣裁。钦此!”尖细的嗓音在风雨声中听起来分外飘忽。

士兵们躬身分开两边,他一步步,慢慢走了进来。凛然的杀气令狭小的房中顿时变得更加拥挤。云罗伏在床上,心口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她脸色煞白,冷汗涔涔。只有一双幽深的眸子看着那走来的男人。

雨水顺着他的铠甲一滴滴滴落在地上,不一会便是一小摊水渍。他眼底的怒意沉沉如屋外的狂风暴雨,好看的薄唇紧抿着,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

云罗看着他征尘未退的面上,低低一笑。

他真的来了。

第二件事,冰确定了楠竹是凤朝歌。喜欢李天逍的亲们也不要着急。因为早日确定楠竹对亲们也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这个皇后的文不会操盘。所以这也是冰打破一贯的作风,早早定下的原因之一。

早日确认楠竹也不会故意去黑李天逍。他是皇帝,也是云罗第一个男人。冰会认真刻画他,也会给他应有的戏份。至于凤朝歌是不是亲们喜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冰不多说了。我只能说我比较偏爱性格复杂的角色。我喜欢自己笔下的每个人。

今天群里有人退群了,也许是因为看见我说过确定凤朝歌为楠竹的话。

懂我真正喜欢我的人会一直陪伴,其余的会半路走开。每次我都很淡然。缘来缘去,都是一场命中注定。就如我写文能写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憎我怨我的读者也不要太过纠结,也许指不定哪一本就是我最后一本书。

但是我现在在,你们在。这就是我目前最幸福的一件事。

风雨一阵阵从门中涌入,远处雷声滚滚不绝,天地仿佛都暗了下来。

云罗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地看着站在眼前的李天逍。

“云罗,你可服?”他冷冷地问。雨水从他冷峻的面上滑落,再也看不出平日的笑意朗朗,还有那一点深藏眼底的柔情也全然消逝。

云罗从床上挣下,跪在地上,伏地,一字一顿:“臣妾领旨,谢主隆恩!”

她话音刚落就有士兵上前将她拖出房去。

雨水如瓢泼,顷刻就将她浑身打湿。眼前被雨水模糊,她忽然竭力回头看去,他站在房中,定定看着她在雨中一点点远去,英俊的面上再无半分柔情。

……

雨一直下着。从河间府一直到了晋京,几百里的行程,一路走一路下。云罗缩在了囚车中,随着囚车摇摇晃晃在官道上行进着。细雨飘飘,前边天边终于露出一点光亮,看来这雨天也到了头。

云罗听着押解的士兵与女狱卒猥琐的调情声,擦了擦迷了眼的雨水,声音沙哑,问:“到晋京还有几日?”

女狱卒正与押解士兵们说着荤话,兴致正好,猛地被打断,不高兴地喝道:“问什么问!该到了就到了!”

押解士兵们这几看着云罗一声不吭缩在囚车中任风吹雨淋的样子,此时见她开口问话,不由注意力都转到了她的身上。

“听说这是皇上最宠爱的华美人呢!”有士兵猥琐地笑着道:“不知道尝起来滋味如何,是不是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你活腻了啊!万一被人听见呢!”有胆小的士兵呵斥道。

“怕什么!左右都是罪妇了,说两句又不打紧。”押解士兵笑嘻嘻地说,一双眼不停地往囚车中那单薄的身影瞥去。

许是这几日押解辛苦,士兵们都纷纷对着囚车中那狼狈的女子窃笑起来,各种不堪入耳的话飘入了她的耳中。

囚车中,云罗苍白的唇一勾,笑了笑。

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大抵就是这般道理。当你一朝高高在上,手掌权柄,你便可生杀予夺,唯我独尊。若是他日落难当真便什么都不是。

便如今日一般,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尝一尝这曾经伺候过皇帝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惯了,说得再难听都不过是耳旁风。她身份万重,其实说到底不过是芳菲楼中那倚栏卖笑的华云罗,多少难听的话都听过,多少苦头都曾吃过。

眼前这些当真不算什么。

“你们可听说么?听说这女人还敢矫诏调兵!啧啧……这胆子可不小!”有人说道。

“听说是为了救她的兄长,她的大哥是守了衢州的华将军……”猥琐的调笑声小了下去,看向囚车中的目光多少带了一点怜悯。

而囚车中的她却恍然未听见众人或褒或贬的议论声,只看着那渐渐近了的晋京高高大大的城墙。

她又回来了,只是不知等着她的到底又是什么。

……

囚车到了晋京时天色已全黑了。云罗一路淋雨,在入京之时开始打起了寒颤。七八月的炎热天气,她浑身寒颤不停。她知道自己糟糕了。

押解囚车的人将她交给了几个内侍模样的人便匆匆走了。她手脚皆是镣铐,任由内侍拖着,昏昏沉沉不知自己将去何方。她直觉自己走了很长的路,手链脚铐早就磨得她纤细的手脚,一圈鲜血淋漓。

她只知道自己最后被丢入了一处阴暗的房中,再也无人理会。

来到晋京的第一个夜,她浑身一会冷一会热,迷迷糊糊地地靠在墙边沉沉睡去。

……

她睡了很久,梦见了母亲,梦见了小时候,也梦见了芳菲楼,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她又在梦中细细活了一遍。千滋百味,酸甜苦辣,此时体会,苦的更苦,甜的则因为知道自己终将失去,所以亦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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