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们把这种东西叫法师吗？！

“丽莱姐……”西格坐在低矮的凳子上稍微把目光移向身旁一蹶不振的丽莱。

这里是西城门，是距离爆发骚乱的地区最远的地方，不少无处可归的难民艰难的躺倒在城墙旁用眼珠盯着稀有的过客。

哨兵为了防止被炮弹误伤将两人安置在哨站的防空洞中，而这里看上去已经荒废已久除了一张木床与几把椅子以外什么都没有，而丽莱就直接躺在了地板上。

“丽莱姐，地上脏还是躺在旁边的床上吧。”少年一边翻着花绳一边说道，但身边的人直接翻了个面背对着少年。

似乎拒绝交流，但这只持续了几秒钟啜泣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僵尸和这满是污垢的地面有什么区别。”她的胸口用力地起伏着这能令她看上去更像一个正常人：“我是一个圣职者，孩子。你在村子里的时候见过那些替悲伤的人祷告和替伤痛的人治疗并且在外敌来临的时候站出来保卫村落的人吗？”

“见过。”西格本来打算沉默，但是他发现这个问题与自己的村子相关时便回复道：“可这些难道亡灵就不能做了吗？”

他和两人的关系其实不算好，但出于对事物的好奇他有些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待亡灵的。在成长的路程中第一次看到亡灵还是在黯辉城那群奇奇怪怪的骷髅架子上面，其他的都是成年人三言两语的恐吓。

“额……正常的人能有温暖的体温，不会因为圣光而蒸发，最重要的是可以使用圣光去驱散那些不好的事物。我们可以用保护人们。”啜泣的声音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又随着话语继续漏了出来。

西格随意地翻动熟悉的花绳图案，脑子里则回忆起过去：“我在村子里的时候平时能见到最不好的事物就是豺狼，它们会发出嚎叫把鸡吓得瑟瑟发抖。然后在鸡群还没跑几步的时候就冲上去咬死一只接着一只，那个时候……叔叔的弩箭最有用。不见得圣光有那些东西好用。”

他不喜欢丽莱的想法，准确来说他并不是很喜欢把他从村子里带出来的这群人。特别是收养他的叔叔不见了之后。下意识的作对便是他认为最好的处理方法。

“额……”丽莱开始思考起来，她突然又发觉成为亡灵似乎真的除了不能用圣光以外真的区别不是特别大。

她是为了守护他人而成为圣职者的，并不是因为什么圣光信仰。一个不会死的圣职者如果只是不会使用圣光的话作用肯定比一个正常的圣职大。

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糊涂了，她坐起身来发现地上有块抹布便捡起来擦了擦已经沾满灰尘的木床。

她需要分散精力去缓解这个奇怪而恐怖的想法，尽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发觉自己正在逐渐承认这件事的利益，只不过她自己还不愿意接受这个颇为爆炸的事实。

有间隙的爆炸声环绕着铁卫城的东面，灰烬他们的位置处于铁卫城的南面正好适合绕过去从侧面偷袭敌方的部队。毕竟打仗不会讲什么堂堂正正尤其是在这个帝国灭亡的荒凉之时，让自己的城市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泽洛雅觉得自己正好这一行人在外可以在敌方准备好应对之前打乱敌方的阵脚。

但灰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并不是因为某些可能还存在的骑士精神的阻碍。

而是在于他们在于超过400米的森林部分停下来，用望远镜确认了一下敌方火炮阵地的位置便下马开始准备。

这个距离一般来说给法师才对吧。灰烬狐疑的看向玛卡红，他想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骑士，你该准备一下跟着一起跳过去了。”玛卡红看着一动不动的灰烬提醒道。

跳？灰烬感觉头有点痛，这对于没有膝盖的不死人来说是个不堪回首的话题。而玛卡红脸上的表情只有习以为常。

“好了，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法师部队冲锋的信号就可以准备突袭对方的火炮与魔击阵地了！对面大概有300人在森林内侧的战道上。大部分是骑士以及魔击队，少量的火炮兵。”泽洛雅站在树下对着身旁的人大喊道。“我们有16名哨兵，我和奥格斯两名骑士。但我们的任务只需要解决那边的火炮与魔击阵地。那边的两位朋友，如果你们也会‘突进跳跃’的话请务必协助我们！”

法师部队冲锋……突进跳跃。灰烬感觉到这触碰到了他的知识盲区，特别关于跳跃这个词是所有没有膝盖的不死人心中永恒的痛。

这个世界与他的认知存在的偏差大的有些可怕。

“果然你还是有些知识遗漏啊，没关系。我会帮你的。”玛卡红坏笑地站在看上去困惑起来的灰烬身旁开始吐出蛛丝。

“法师部队准备冲锋了！全体注意！”泽洛雅高昂的声音灌入灰烬的耳膜，这让好奇的他从玛卡红那借来望远镜想好好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法师部队。

与空无一人的南门相比东门已经是一片红泥地，那是掺杂着无名者的血液所浇灌的土壤难以想象在是怎样的频繁斗争才会出现这样的地方。

没有来得及逃离战区的不幸者随意的被炸碎或是被砍倒在血泊中，光是看都能感受到那猩红的气息。

但灰烬只是歪了歪头，他并不在意这些东西。那紧闭的城门并没有敞开，他并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法师部队。

但正在他准备取下望远镜的时候，城门打开了。准确的说是被呼啸着撞开了。

“这是——”咆哮的巨响震鸣于天空中，巨型的金属毫不掩饰的宣扬自己的到来。

灰烬感觉自己的脑子卡住了。

两块铁块以非常快的速度撞击在两侧的铁壁上发出轰鸣的声音，而那庞大的身影已经行进到了十米开外丝毫不在意那可能的损失。

“何等的亵渎！！！！”两发炮弹落在行进的金属巨块身旁那与自身完全不符合的高机动性让炮手算错了提前量，但正在装填的下一轮就说不好了。

“铁卫者出现了！大家准备！”泽洛雅做出一个类似短跑起步的姿势，灰烬大概猜出来她要干嘛了，那恐怕是真的要跳过去……

虽然说这样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他怎么也没能想到。

那样的大铁块能被叫做‘法师部队’吗？

一个巨大的仿佛两个镜像梯形组合起来的主体从中间独立出一部分镜面般的东西，左侧是一门看上去像是某种火炮之类的东西，而右侧则是一只狰狞的钢铁短臂。两条看上去非常短小而粗壮可那交替起来的移动速度却是飞快。

几乎和城门比肩的巨型金属造物带着践踏地面的轰鸣声突向距离起码有500米的敌方阵地，几乎要喷涌出来的战斗**让它手中的火炮没有任何瞄准便咆哮着射出一发紫色的流星撞在类似防护盾的屏障上。

震撼的声音带着少量的烟雾席卷着依托树林掩护的部队，但这看上去并不足以让对方害怕。

对面似乎早已料到这个大家伙而提前准备了足够的防御，立刻就有人举着杖形的东西平举在自己面前对铁卫者做出瞄准的姿态迸射出暗色的魔法飞弹。

“你也差不多该准备一下了，骑士～。”玛卡红将他一把摁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织好连接着两颗大树的蛛网上。“放心，我相信你在飞行的时候肯定能想起来，一般身为骑士的人没有不会的，你只是忘了。ok了么？”

她不想灰烬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羞愧，一个不会突进跳跃的骑士是会被嘲笑的。但这种常识性的事情一般来说只需要稍微的刺激一下就能从脑子里蹦出来，她相信这点刺激下一般人都能回忆起来。

主要是因为反正是死人，摔一下也不要紧。玛卡红拉着拼命挣扎的灰烬逐渐向后走去就如同一个天然的弹弓般。

灰烬想解释一下这个问题，但在那之前他听到了宣判的声音。

“突袭！”玛卡红听着泽洛雅的声音向手中的灰烬眨了眨右侧的两只眼睛轻轻地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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