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序幕的起点

玛卡红立刻难以置信的皱起眉头：“哈？你认真的吗？这个时候你也要考虑这些？！”

修瑞卡斯随即一本正经起来：“当然！你不能突然改变商品价值，这会引起求购关系包括那些质的适应性和量的平衡。消费者也会开始产生心理落差的，很快我的塑形术就会在市场波动下产生不可预料的影响。按以往的例子来看大多数都是负面的，你懂得。”

玛卡红与灰烬一把将手拍在自己头上异口同声说道：“算我的。”

“？”玛卡红愣了愣看向一旁的灰烬，而他只是耸了耸肩：“我提出的计划，我负责……一半？”

不过一旁的修瑞卡斯很明显没兴趣对两人的债务分割指手画脚，而是高高兴兴的走回讲座：“好了孩子们！你们将非常荣幸被赋予修瑞卡斯的塑形术，记住这是你们难得的机会。”

巫妖顺手挡下一个骷髅扔过来的手骨，紧接着在对方扔过来自己的其他身体部件之前将其隔空提起来：“嗯哼，第一位体验者！”

那骷髅兴奋的大喊起来：“来啊！杀了我！快动手！狗娘养的！我等不及了！”

悲悯的探求，这个骷髅似乎早已决定自己的未来仅剩下无谋的死亡从而大肆挑衅起来。但对此修瑞卡斯只是发出短促的笑声，然后快速移步到灰烬身旁。

“第一份。”

“是啊，是啊。”玛卡红抱着三对手如此回复道。

他手动搬运这些骷髅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倒不如说这就是为了接触那些亡灵才进行的行为。高等亡灵对低等亡灵的掌控力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他们都没意识到在修瑞卡斯眼中自己就是一群浮在空中的记忆线团。只需要稍稍接触他们的故事便会被修瑞卡斯完全明了。

比如说眼前这位，用剩下的一只手对着他竖中指的骷髅。

“雷纳德·杯环者。”修瑞卡斯随意的把骨制讲台上扣下来一块弄成写字板的模样随意的说出了骷髅的名字。

“雷纳德？”奥格斯苦笑着发现自己认识这个名字的主人，他还模糊的记得那个穿着粗糙板甲的青年。

被叫起名字的雷纳德忽然卡在了半空中，那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还是孩童时期便在慈笑的母亲口中听到的对自己的称呼。

某些还属于人类的东西在他的灵魂中突然颤抖起来，抑制住了那野兽般的姿态。

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能从这具骷髅上窥窃出这曾经属于人类的名字？自从他被从废墟中救出来洗去腐臭的血肉之后好像就没有人了。

“你是杯环者家族的独子，修普雷帝国的冒险家。”修瑞卡斯玩味地盯着骷髅行动上的变化以及附近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

他们或许在这个时刻嗅到了某种类似奇迹的味道，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个时刻。

“你以曾为贵族的父母为荣，发誓要成为真正的骑士。从死人身上扒下金属最后给予铁匠融成属于自己的一副骑士铠甲，但是在那场毁灭性的灾难后你失去了它。”

雷纳德记得那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将他的人生划下了休止符，甚至包括他家中那一身珍爱的铠甲也失去了踪影。并且最后无论返回多少次将双手扎入废墟中直到化为森森白骨也无法找到，那稚嫩而纯粹的梦想。

“现在你将再次拥有它。”修瑞卡斯将手中的骨板犹如书本般合上化作一股‘骨风’缠上雷纳德的身躯。

他无法将骷髅变回人类，这无论是对于他还是马尔加尼萨来说都是天方夜谭。但是对于骨头，修瑞卡斯有着自己的理解。

众人眼盯着这在室内翻滚起的苍白风暴，那便是修瑞卡斯自己发明的法术。一种看上去绝不是用来杀戮的法术。

那终究只是一副形骸的样子，是亡灵外在的打扮犹如人类的衣装般。对于亡灵的厌恶绝大多数来自那近似人类却又不属于活着的人类该有的模样，那种在‘活着’的时候就不应该看到的骨头所带来的未知的恐惧。因此即使在死后也是干扰他们认知的存在，因为那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自己的模样。

那么换句话来说如果那变成他所期待的样子呢？修瑞卡斯缓缓放下了手。

施法完成了。那里站的是是一位身着粗糙板甲的战士，全身着甲没有一丝疏漏的部分。直接看过去恐怕无法不认为那是一个灰白色的人类骑士。

“……雷纳德？”骷髅中有人通过这一身装束认出他来了。而那被称为雷纳德的亡灵只是摸了摸肩甲，那上面如同过去自己要求般刻印着自己名字的缩写。

那只是骨头，但被赋予的含义已经完全不同。那不再是等待着被血肉填充的空壳，而是一具能容纳灵魂的身躯。

如同骨头般轻巧，但却又如此的沉重。以至于他不由得跪倒在地上。

“谢谢……”雷纳德的话语从骨制头盔中渗出，沉静而喜悦。就如同终于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一般。

“不，只是你接受了自己。我只是帮了你一把。”修瑞卡斯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一副非常愉悦的样子：“如果想要强化这具身躯到实战强度记得来找我啊！”

基本上稳稳的回头客怎么可能不高兴呢？他才不会告诉任何人现在那骨制铠甲甚至还不如骨头硬呢，细水长流，雁过拔毛。这种人怎么可能忍得住重归荣耀的感觉，他必然会过段时间主动找修瑞卡斯来强化自己的骨头。

不过那肯定不是现在，还有其他人呢。修瑞卡斯看向那堆发愣的骷髅：“谁也想来试试？”

欢呼或是祈求如同潮水般涌向修瑞卡斯，恐怕没有人能想到会在一群骷髅身上看到如同超市大减价般的冲劲以至于修瑞卡斯不得不撑开防护罩，防止激动的热情把自己吞噬。

只是简简单单的改变了外形，就会如同把令人厌恶的蚊子换成惹人怜爱的猫般发生认知上的连锁反应。

“那便是亡灵身躯之下依然保存着的‘人’。”玛卡红在奥格斯和西格、丽莱身旁感叹道：“说到底亡灵也是一种‘生命’，只不过需要等待那份自己以及他人认同罢了。”

她看着三人逐渐认同的表情心中燃起一阵窃喜，不过立马修瑞卡斯凑过来把这份窃喜打散精光。

“第二份啊。”他隔空拖举着一个满是绷带和带着义肢的骷髅举起一只手提醒道。

“是啊，是啊。”玛卡红抱着三对手几乎把不满的气息都溢出来说道，那样真像对待一位毫无办法的损友。

或许在泼冷水以及KY方面修瑞卡斯的天赋比他的塑形术强的多，不过这次便轮到灰烬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家都是朋友，大家没必要生气。”逐渐被谐星般的众人同化的灰烬如此说道。“要享受生活。”

很明显他还不适应正常的说话方式。

“嘛。”玛卡红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舒了口气，她确信灰烬绝对不知道所谓的实验素材是多么过分。但看到灰烬这幅样子她多少也有点教育成功的欣慰。

不管怎么说这份指引算是成功了。

休息院外某些事物从道旁的阴影中缩了回去，与认识的路人打了个招呼，稍稍伸起懒腰。

铁卫城，恐怕从今天起会开始改变吧？这个人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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