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也许是正确的错误

“你想要干嘛啊？！不是准备来帮我的吗？别在这种地方惹是生非啊？！”琳德大叫起来让灰烬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她感觉灰烬会搞砸某些事情，在这种地方瞎胡闹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在内团这里有能力镇压场面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帮他。”

“哈？那是角斗士而且已经是娱乐团的所属物了诶。”琳德有些汗颜的看着灰烬，这个人在她看来对帝国的理解可能不太熟悉。在帝国的法律中罪犯和这种类型的角斗士都算是私人财产，如果随意干涉其主人有权利阻止损害发生而去攻击干涉者。

“我不是帮他。”灰烬想了想又这样说出相反的话语。

他看着竞技场中那个老人的身影，想到了一种人。

赴死者。

那是灰烬对人的一种理解，他们不局限于信仰与职业仅仅只是因为上下求索追寻极限的探索，如同寻死般去最大限度的奔向目的。

他看着那垂老却依然保持勇猛的身影，想必年轻的时候那个老人就是一位优秀的战士。

无法归于何处的家园，只剩下自己的老人现在剩下的部分代表着什么呢？

罗雷克喘着粗气巡视四周，确定没有新的娱乐项目便走向其中一个铁门的方向。

那恐怕就是最后作为归途的终点吧。

没有了家庭、亲人、使命，只剩下好战的身躯，那么答案便是战场上能终结他的旅行的最后一击。

他颠簸的步伐看得出来之前的战斗并不全是演技，他是真的在拼尽全力赢得胜利。但显然他的对手并不值得他那么努力的付出。

但是人类的生命是非常短暂且充满过错的，有些人希望他死去，有些人希望能从他的口中撬出无价的情报，还有的人希望依靠他的力量为自己赚上一笔。

他便践行在那条看不见尽头如同溺水般的道路上，恐怕那里没有一条会是那个老人期待的宿命道路吧。

但他还是在前进着，无论看不看的见希望甚至在途中磨灭了所有的念想到了不清楚自己追求的东西的地步。

被吐上唾沫的残缺尸体被脱离竞技场，罗雷克根本都懒的去多享受一下胜利者的感觉。灰烬看到这一幕重新订正了一下他应该说出的话。

那样的话语让琳德和服务生都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但服务生随即反应过来思考了一会向门外走去。

他是永无止尽、不紧不慢的灰烬，可以无限的去推迟那样的到来。

“你……你这家伙脑子里都是想着什么啊？说起来你不应该是来帮我的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啊？！”少女不满的问道，这里可是多亏了她灰烬一行人才会到这里来的，不应该更多的关照她吗？

灰烬简单的评价道：“你不是在求助。”

这句话引得琳德立刻想拧起袖子和灰烬干一架，但服务生突然探出头来打断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灰烬先生，老板同意你的事情了。现在正在安排，请到这边的后台来。”

罗雷克走在通道中突然被拦住，他被告知现在有一场额外的挑战，如果完成可以算为赢了582场。

582场？！罗雷克不由得咳嗽了起来，粉红色的唾沫从他喉咙间被挤压出来喷吐到了地板上。

如果完成了那他只需要再赢一场就可以自由了。这个简单的概念闪过老人的脑中，但是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抱怨着这一天的疲劳。今天他真的没办法再支持自己另一次战斗了。

但是普通人的生命，他宝贵的巅峰，依然能拿起武器咆哮的年华。如同那满是伤痕的背影般终究会渐行渐远。他最终恐怕真的会像服务生说的那样窝囊的被消磨致死吧。

老人思索了一会便笑出来接受了那份挑战。也许就这样死掉也不错，也许接下来就能出去了。他无所谓的这么想着然后发出咆哮走回竞技场。

也许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去思考便接受了这种随波逐流。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一场额外的挑战！自称来自罗德兰的灰烬要挑战我们战无不胜的金下巴罗雷克！”

现场发出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人想要趁人之危，居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等对方精力消耗完再来挑战他。

“当然我们不会让金下巴就这样浑身酸痛的迎击！我们为他准备了额外的补给品！现在他恐怕已经恢复到全盛了！”

恐怕额外的补给品只是那句‘582场’吧？

当老人走出来的时候依然是那副疲惫的样子只是身上多了间撑在皮肉前的棉甲以及看上去不怎么中用的小皮盾，只有眼神依然如同孤狼般尖锐的锁向前方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有奖竞猜！有奖竞猜！这一战会是怎么样的呢？！”

嘘声在灰烬出现在打开的铁门中后变得更为刺耳，对于这种占人便宜的行为大部分人热衷于站在制高点上去谴责。殊不知在自己做出类似的行为时只会在窃喜，而无暇去顾及那些平凡的道德观。

“卑劣的可怜虫！你只会乘人之危吗？！”

“噗，真搞笑！这种家伙居然还穿着那样的铠甲，不会是盗贼吧？！”

不过比起一些更为直接的表现，那样的嘘声反而还让人有一种遮羞布的感觉。

“杀了他！疯子金下巴没办法的！就让那害我输光钱的老家伙痛苦的落命吧！胆小鬼！”

灰烬只是简单的看着眼前的老人，然后走上前去。

比赛讲道理来说已经开始了，或者说这种比赛就没有过限制。只要铁门打开把人放进来接下来怎么打随参赛者的心意就行。

他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架势，但老人已经谨慎的举起了武器。在这赤色的舞台上没有足够的警惕只会瞬间丧命。

“呵，呵呵呵呵啊哈！”罗雷克粗旷的笑了出来，他猜想这个人只是想仗着自己装甲的优势乘机为自己赢得一些名气。这样的人他已经不知道砍死多少个了。

他低沉的积蓄着胸腔间的战意，灰烬那如同散步般的举动只会让他在不恰当的瞬间被罗雷克突进得逞然后丧命。

老人变化着姿势与灰烬一进一退，但已经在毫厘之间调整了武器与对手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为了下一击的致命而积蓄微小的优势，卡住对方的身位或是防守反击都在老人的考量之中。

但是灰烬在下一刻做出的选择让罗雷克有些不明所以。

他掏出了一只修长且瓶身雪白的瓶子，看上去像是储备着什么珍稀的液体。

女神的祝福。那是灰烬明白的物品的名字。

灰烬是有着无尽时间、无论怎么死亡都不会终结的被诅咒的不死人，那么有一件事是他力所能及的。

“你想干什么？”

为眼前的人类准备一场值得拼尽一切的战斗。

“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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