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嚣张?掌嘴吧
宁青娥喝完鹿梨浆,回去了。
她没开口要冰鉴,甚至都没朝着冰鉴瞧。
冰鉴除了当冰箱用,还能当空调用,她大约是一点儿没反应过来。
这个蠢丫头。
南舟掀开冰鉴的盖子,冷气从洞里冒出,十分凉爽。
他已是人仙,寒暑不侵,不在乎这个,又把盖子盖上了。
小圆子从外面回来,他从小鹰子那里打听了早上的流程,问:“师傅,明天还用准备酥山吗?”
酥山是稀缺的吃食,要提前打点。
今天的酥山用了五百两,还剩五百两,小鹰子已经给了他保管。
“你是小公主的卧底?”南舟笑着说。
宁青娥刚说明天也想吃,小圆子就来问了,可不是卧底行径。
小圆子跟着笑,知道这是玩笑话,不用接。
南舟想了想,问:“除了酥山,还有什么适合夏天吃的?”
小圆子回答:“徒儿晓得的不多,不过,之前听冷香姐姐提过一嘴,小主喜欢吃冰酥酪,想来小主喜欢吃的,公主多半也喜欢。”
“冰酥酪?”南舟没听过。
“听说和冰没什么关系,是牛奶和米酒杂一起,就成了白玉一样的吃食。”小圆子解释说。
“就它了。”南舟点点头。
小圆子应下:“公主明天一定高兴坏了。”
他要告退,南舟叫住他。
“这冰鉴,拿给冷香。”南舟一指炕桌上的大木盒。
小圆子感叹南舟高明,冰鉴里的吃食得了公主高兴,这外壳还能用来得冷香的高兴。
冷香在院子里烧水,小圆子端冰鉴过去。
她接过,掀开一瞧,高高兴兴地端进了正殿。
卧房里,箫月正把玩金凤衔珠簪。
刚刚,袁常在过来请安,见了这金凤衔珠簪,怔了一会儿,茶没喝完就离开了。
金凤衔珠簪上的金凤模样生动,衔的一串珠子,都是真珠,不是充面子的假珠。这样一件好首饰,比袁常在当宝贝的凤钗珍贵多了。
喜欢攀比的袁常在,因此中止了每日的炫耀。
以她常在的身份,很难弄到同档次的首饰,看样子,她要消停许久了。
这让箫月心情很好。
哪有人喜欢被炫耀?之前不过是没有办法而已。
冷香进来,笑着说:“小主,又在看你的宝贝簪子啊。”
这话让箫月有些羞,她把簪子放进抽屉里,回头看冷香,惊讶地问:“你这抬着的是什么?”
“是南公公给的冰鉴。”冷香把冰鉴放在桌子上,掀开盖子。
“南公公真是神通广大。”箫月掀起第二层的盖子,瞧一眼满满当当的冰块,感叹。
“是啊,南公公真好。”冷香抓住箫月的手,放在冰鉴上空,“小主您感觉感觉,是不是凉快多了?”
“不是这么用的。”箫月拿起扇子,在冰鉴上扇风向冷香,“要这么用。”
夏天,风是热风,吹了只能说聊胜于无,有了冰鉴散出的凉气,扇子扇起冷风,降温效果超群。
“原来是这样,奴婢给小主扇。”冷香拿过扇子。
“让红露扇吧,你不是煮水去了吗?”箫月问。
“水在外面煮着呢,奴婢放得稳,不会有事。”冷香把扇子递给箫月身边的宫女红露。
“你去熄了火盆,也来凉凉吧,冰化得快。把青娥叫来。”箫月安排。
“奴婢告退。”冷香到另外一个房间,找到吃早点的宁青娥,让她乘凉去,然后走到院子里。
她站在火盆前,有些愣。
火盆上空空如也,她烧着的水壶不见了。
……
南舟注意到动静的时候,两人已经吵了起来。
他从左耳房出来,走到右耳房门口。
屋门掩着,里面两道声音,一道是华碧,一道是冷香。
“这是我煮给小主泡茶的水,你怎么拿来用了!”这是冷香,语气很急。
“宫中规矩,用炭火必须人在一旁,你不守规矩,我帮你把水壶拎走,你应该感谢我。”这是华碧,不急不缓。
“你说帮我,就是帮我把水用了?”
“不然呢?放在那里凉掉不是浪费吗?我怜惜炭火,当然不能让炭火白费,要找地方使用。”
“你……”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了,冷香找不到话辩。
南舟摇摇头,宁青娥大约是像冷香,都不太聪明。
“没理了吧,快点儿给我道歉,不然别想走!”华碧趾高气扬,不依不饶。
南舟推开门。
冷香和华碧听到声音,看向门口。
冷香一喜,华碧一惊。
“见过南公公。”冷香走到他身边。
“见过南公公。”华碧低着头,刚刚的气势消失不见。
想到前几天的场景,她两股战战,不敢抬眼。
她想,这凶鬼怎么来了!该不会是给那小贱人撑腰吧?早知道不和她吵!
“跪下。”南舟看她。
华碧立即咚地一声,把膝盖磕在地上。
“掌嘴。”南舟再说。
“公公……”
华碧想要狡辩,南舟俯视她,眼神冰冷,口中“嗯?”一声,她顿时闭了嘴,两手并用,掴自己的脸。
耳房安静,耳光声响亮。
“南公公来我这耍威风,是不是有些过了?”角落,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南舟瞧那边榻上,一个四十岁往上的老宫女,坐在炕桌旁。
这位,是箫月手下宫女的头领,叫做卢橘,太监宫女们称她卢姑姑。
卢姑姑和之前管太监的李公公是一丘之貉,对箫月都很放肆。
箫月原先有四个太监,四个宫女,实际上,能用的就一个冷香一个红露。小圆子倒是听用,不过有李公公在,箫月一直当太监们不存在。
李公公被南舟托关系,贬去了浣衣局,他两个徒弟也跟了去,太监这边清静了,宫女这边问题还残留着。
南舟打量这卢姑姑,来倚春轩一周多,他还是第一次与对方面对面。
他转过身,朝卢姑姑:“姑姑说笑了,咱家是管事,哪里去不得?看到放肆的奴才,怎么管不得?”
把他的话简要概括,就是:我想来便来,想管便管。
卢姑姑反驳不了,只能挑小处说:“右耳房是宫女居所,公公推门就进,不合礼数。”
“宫中规定,耳房的门白天要敞开着,如果要关,得找掌事报备。不知姑姑什么时候找我报备了?”
卢姑姑不说话了,南舟不饶她:“姑姑若是年纪大了,便向尚宫局请一个养老名额,不然连手下宫女都没精力管,惹人笑话是小,惹出事来是大。”
卢姑姑放在腿上的手掐住了大腿。
宫中,除了地位,争得最多的就是面子。
南舟这番话,几乎是指着她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