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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颜暖献计

“爹,你是如何想的。”颜暖看着颜清那紧皱的眉头,不管原因为何,父亲的想法尤为重要。

“目前也无任何头绪。”颜清先是疲惫的摇摇头,后又握拳拍了掌桌面,“这吾栖山的强盗着实可恨!”

父亲这话就有点避重就轻的意味了!

“强盗固然可恨,但若是真的如二当家所说,爹又当如何。”颜暖不希望父亲对家族内部可能出现的问题避而不谈。

“你二叔、三叔怎会做有损颜家的事!”颜清虎目一瞪,怒喝出声,左手拿了桌面上的账册按拍到身前。

颜暖双眼直微低,“爹,不管他们会不会联合外人,目前既然有这种可能性,便要做好如果这个可能性便是真相,那该如何处理。”

颜清着实不想谈这话题,瞪着颜暖半晌,只说出三个字,“你不懂!”

做久了家族族长之位,他想的不由的多了些,若真是族中人参与此事,颜府的颜面何在!家宅不宁,颜府还如何在昭京城立足!

“失了货物不要紧,但我们这次失去的还有十来位走镖的兄弟!”颜暖看着父亲慢慢收紧的拳头,“染血的事件,真相怎能模糊不清。”

此话一落,颜清似被雷击了下,眼里闪过一丝羞愧。

十来位兄弟的性命,怎能不心痛!

可是……

颜清拳头微颤。

“清者自清,二叔、三叔若是清白的,自有证据证明,藏着掖着,爹就不怕人心溃散吗?”

颜暖言语轻缓,但出口的话语却如利剑般直击颜清的心脏。

人心溃散,是家族没落的征兆。

此话不可谓不严重!

颜清眼瞳微颤,许久,再次握紧松动的拳头,舆论的厉害自古便有许多案例,此事若不清查,事情只怕会愈演愈烈,“此事必当清查!”

颜暖看着父亲惨白而又坚定的脸色,掩下心头的思绪。

齐云粮铺与雄云镖局虽说同属颜家,可雄云镖局却是二房管理的。

爹应该心中也有存疑,但都是自家兄弟,难免感情用事,不都说难得胡涂!

但,胡涂账缓的是一时,伤的是一世。

颜家老宅那弥漫的血色无时无刻不在她脑海中回放。

颜清毕竟是一家之主,他身后跟着的还有众多族老、旁系及追随者。

心神转换间便调整好来自己的情绪,“只是此事实在是无从下手,无论哪一方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管是吾栖山还是镖局、粮铺,都没有线索。

“这事说简单倒也很简单,爹可听过两句话,”颜暖眼中波光粼粼,似三月湖面温顺乖巧,“以乱制乱,以及混水摸鱼!”

反正目前局面如此混乱,再乱上些又何妨。

“芳华的意思是?”

“没有证据便创造证据。”颜暖眼底流光闪烁,“吾栖山的盗匪不是没动静嘛!”

“芳华是说,让吾栖山盗匪闹起来?”颜清声色几变,由喜到疑。这方法倒也不是说不可行,但到底是困难了些,首要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如何让那群盗匪如他们的意思动以来。

“可以这么说,”颜暖扬唇一笑,眼睛眨眨,“不过,我觉得,让他们闻风而动更好些。”

颜清听了这话,如同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后续细则如何做便是父亲的事了,颜暖倒是不再参与。她此时并未想到此事之后会牵扯出更多的问题。

第二日一大早,天才蒙蒙亮,颜暖便又只身一人来到了张家医庐。

然,这次她却是在书房门前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素发青衣,言笑晏晏,不是谢谨行又是谁。

“你怎么在这?”颜暖极是诧异。

她心下嘀咕,莫不是这人是故意跟踪她的,但是一想又不可能,就她这相貌与名声,那是绝无可能被人惦记上的。如此一想,却又想着她前世不就是被人惦记得家破人亡了么。心下一紧,他莫不是也是冲着颜府来的?

若他真是这个目的,颜暖不知道她能不能阻挡下来,这个人很强!

谢谨行看着颜暖那双红色的瞳孔,不觉有趣。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在一个面无表情的脸上感受到怀疑、放松、戒备、警惕等如此多的情绪。这倒是让他起了心思逗她一下,“我怎不能在这?”

“此处是张老头,不,张大夫的书房,若是来看病的,我可以带你出去。”颜暖不是很愿意与他有何交集。

谢谨行站立原地纹丝不动,“颜姑娘看着我像是需要求医的样子吗?”

颜暖口中虽未说什么,心下倒想着,有些人看着挺健康的,但谁知他的脑袋健全否的。

她此时完全将谢谨行看成一个对颜府虎视眈眈的对手看待,却也因其过强,言辞上倒是有所收敛,“莫不是还是有人请你进来的?”

眼带三分讽刺,语气中的反讽之意毫不掩饰。

虽说有所收敛,颜暖的魂魄毕竟是经历过千万年的,其中的孤寂冷傲倒是刻入骨子里的。

“颜姑娘聪慧!”谢谨行却是不以为意,似是未曾听说过似的。

颜暖一听却是心下一堵,真心觉着谢谨行是个黑人不留余地的。之前看着他明损暗损顾若虚,彼时还暗自视之为同好者,哪曾想,临了到了自个头上,只想将其狠狠踩到地上,如那落花般捻了再捻,直接化作花泥倒是也做了贡献。

看着颜暖一脸信你是鬼的样子,谢景行道,“昨日收到谢老信柬,请我过来看下书籍,以防被宵小光顾。”

颜暖听着却是一脸似笑非笑,“你说有信柬便真有,谁知是真是假。”

谢谨行倒也不多话,直接将一封已开封的信递到颜暖眼前。

颜暖看贼似的看了眼谢谨行,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柬。随意看了眼便将其哗哗撕碎,朝天潇洒一撒,“就这么张破纸,随便去绸福街上找个书生都能仿写。”

话虽如此说,心下却是疑惑,莫不是此人真与老头相识?毕竟那张纸上的确像张老头的字迹。如若不然,他定是有所图谋。

谢谨行见此,遇着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倒也不恼,遂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朝着颜暖挥了挥。

“同一个套路使两回可是没意思。”哼,果真是有备而来!

“颜姑娘说的极是,”谢谨行嘴角笑意又是真实了几分,朝着远处唤了声,“小茶壶,过来。”

小茶壶正端着个脸盆迷糊糊地从旁边走廊飘过,随着呼唤声,却是忽然一乐,瞬间精神了,“谨哥哥今日也来了!”

看着小茶壶一脸迷弟似的表情,端着个盆便乐呵呵地跑到谢谨行面前,颜暖手一伸,一把拧住小茶壶的耳朵。

小茶壶耳朵一疼,转眼一看是颜暖,倒是哼哼着叫了几声疼,“颜姐姐,你这是作何?”

“你认识他?”颜暖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小茶壶,似是他若说出不合她心意的话便一把拧下他的耳朵,“可别见着个人便叫哥哥哦。”

“多大人还欺负小茶壶,”颜暖也不知谢谨行做了什么,捏在手中的小茶壶一个转眼间便到了他身后,“小茶壶,你告诉你的颜姐姐,我是谁。”

小茶壶到了谢谨行身后,倒像是找到了靠山,对着颜暖吐了吐舌头,“颜姐姐,这位是师父的好友,谨哥哥。”

“我以前怎没见过他?”颜暖撇嘴,哪个旮旯儿里蹦出来的,还谨哥哥呢。

“谨哥哥来的次数并不多,”小茶壶弱弱地说,颜姐姐的眼神杀伤力着实有些厉害,“他多是早上来。”

颜暖脸色一僵,她知道小茶壶的意思,无非是说她来的时间一是少,二是晚,两人自是碰不上。

“颜姑娘可还有疑义?”谢谨行不自觉地扬高嘴角的弧度。

颜暖只觉那一脸虚伪的笑容特别欠打,“哈,这样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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