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罪魁祸首
“还有,据我所知,陈大人为官清廉,为人也严肃刻板,一年以前,朔城内也是民生和乐,那曲文兵也并不似现在这样嚣张跋扈,反倒是因为陈大人规矩严苛,那曲文兵好几次作恶都被抓个正着,到那牢里去了几,这曲文兵如此嚣张,完全不将官府放在眼里,还是从一年前慢慢转变的,”
“而且,我问过周边的百姓,都说陈大人一家,已经快半年没有露过面了,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们,都是只看到那位长史在陈府里进进出出,就连官府中的政务也是长史代劳,”
“你是怀疑……”
宋知绾眉头微拧:“你是怀疑,之所以这朔城里曲文兵能横行霸道,且丝毫不惧官府威严,还能带着因为一己私欲带着官兵来对付我,是因为知府大人出了事,而那长史一手遮天?”
季景澄神情严肃:“正是。”
宋知绾抿了抿唇,她其实有些猜测,和季景澄查出的事情真相还有些重叠,但是她没想到那曲家竟然如此大胆,陈大人是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官,足足半年不曾在人前出现,那定然是遭受了危险,或是被人威胁。
谋害朝廷命官,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那曲家人是如何敢的?
只是想到储良的身世,宋知绾又不觉得稀奇了,那本就是丧心病狂为着一己私利下手狠辣的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季景澄想起方才他纵容着宋知绾将曲文兵一行人关押起来,就觉得头疼不已。
饶是聪明如季景澄,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到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应付。
若是真如曲文兵所说,他在曲家十分受宠,那个长史也十分疼爱这个小叔子,纵容着他带着官兵对着无辜百姓泄愤,那宋知绾方才所为,无异是与直接与一手遮天的长史对上。
“宋小姐,开铺子一事暂且先放下,你先和你的三叔他们去隔壁羊城,羊城有我季家的商行,定然会护你无虞,至于那曲文兵和曲家的事情便交给我来应付吧。”
说着,不等宋知绾反应,季景澄便站起身来,道:“宋小姐,你赶快回去收拾行囊,明日一早,不,今日,现在便走吧!”
宋知绾有些哭笑不得,“季公子,你也不必如此惊慌,”
“宋小姐,这已经不是做不做生意的事情了,那曲家如此猖狂,就连陈大人都如此……”
“季公子,你信我,”
宋知绾眸中光华灿烂,温声道:“陈大人一定会没事的,那长史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对朝廷登记在册的官员的下死手,而且虽然不见陈大人一家几口露面,可却也没传出来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传闻,再下个月便是朝廷督察院的考核了,就算那长史再嚣张,也不会在此刻对陈大人和我们动手,”
季景澄被她语气里的笃定抚平了心中的躁动,心中沉静下来,抬头一看,宋知绾眉眼温润坚定,眸中光华仿若朝霞锦缎。
“祝幻。”宋知绾唤道。
季景澄有些愣神,看着自己身后神不知鬼不觉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女子,眸光惊疑不定。
“你带几个人,将柴房里那一队假冒官兵的人连同曲文兵一起藏起来,再制造出他们出城离开的假象。”
“是。”
祝幻领命而去,季景澄有些迟疑:“宋小姐,你这是?”
宋知绾弯唇轻笑:“等明日,季公子便瞧好吧。”
此时此刻,数墙之隔的陈府后院,一个衣衫朴素的丫鬟快速行走在小道上,遇上那巡逻的守卫,神色难掩惊慌的往草丛里躲了躲。
等到那巡逻的侍卫离开,躲在草丛的桃溪才松了口气,将怀里用衣服包着的滚烫的药罐子又抱紧了些,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草丛里钻出来,沿着小道继续往前走。
前面便是她家老爷的书房,数月前,她哪里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桃溪目光怨恨,咬了咬牙,远远的看见书房门前看守的侍卫,矮下身子从围墙绕到后院,然后找到一个半圆形的洞,慢慢钻了进去。
“桃溪?”
听见熟悉的温润的女声,桃溪赶忙应声:“是我,小姐。”
只见不曾点灯的昏暗房间内,依靠着半扇月光才依稀可以看见人影,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柔弱女子,一看见来人苍白瘦弱的脸颊,桃溪就在心中将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都怪那个穆长史,将她家老爷夫人还有小姐,害成这般模样!
陈问楠看见桃溪怀中鼓鼓囊囊的一团,眼睛都亮了:“药可是熬来了?”
“是的,小姐,奴婢还给您拿了您常吃的人参丸。”
桃溪解开怀中的层层包裹,顾不上身上被烫得生疼的地方,就急忙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青瓷的小药瓶。
“桃溪,你是不是又被那些人打了?”
陈问楠看着自己婢女胳膊上露出的青紫,眼眶一热:“他们又对你动手了?”
“没有!没有的事情!小姐,桃溪机灵着呢!”
桃溪赶紧将自己的袖口拉下来,却不想陈问楠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力气大了些,使得她一下子痛呼出声。
心里还惦记着不能被书房外守着的守卫发现,桃溪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没了阻碍,陈问楠将她的整只袖子都拉上去,看清桃溪胳膊上数不清的红肿流脓伤口,便再也忍不住眼眶的酸涩。
“桃溪,桃溪,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一看见自家小姐哭,桃溪赶紧吸了吸鼻子道:“小姐,桃溪没事的,不就是挨两顿打吗,桃溪皮糙肉厚,打两顿又打不死。”
“但是老爷和小姐的病拖不得,小姐,咱们还是赶快给老爷喂药吧。”
陈问楠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抬手用袖子将眼泪抹了,将药罐里温养滋补的汤药倒在碗里,然后端到了床前。
“爹爹,喝药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神色苍老的老人,陈问楠心头震痛,想到那个害得他们一家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她就恨不能亲手将他活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