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我真的不明白
明明看上去是生气了的,但还是忍不住用一双灿若繁星的黑眸瞟她,宋知绾唇角的笑容抑制不住,伸手就轻轻的捏住小姑娘的脸颊肉,往外扯出一个弧度,憋着笑明知故问:“还真忘记了,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直接往人床上扑?”
宋知绾配合她,蒋妙颜却不乐意,扭着身子直往宋知绾怀里钻,“绾姐姐再不认我,小葵就哭给你看!”
但下一秒,蒋妙颜却不受控制的笑出声来,她一面躲着腰间作乱的手,一面笑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绾姐姐,你放过我吧!”
宋知绾毫不客气,点着蒋妙颜的额头,嗔道:“先出去让我洗漱,等我好了再同你算账。”
蒋妙颜嘿嘿笑着,一张精致秾丽的脸蛋莫名透出些傻气,她回老家探亲,本来想着绕路去随州看宋知绾的,谁知道刚上路就知道宋家伯父升官去了京城,蒋妙颜喜不自胜,立时就吩咐人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的回了京城。
本俩昨夜到京城之后,她立刻就想来宋府找宋知绾的,只是天色太晚,再迫切的心思都要按捺住了,因此这一大早,她就直接来了宋府。
等宋知绾洗漱好,早膳也端上来了,蒋妙颜一点都不和她客气,唇边沾染着一圈牛乳,欢快的冲她挥手:“绾姐姐!”
宋知绾就笑,坐下同她一道用膳。
“我想了好久,宋府的膳食,简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了,就是回到家里之后,京城最出名的酒楼里边的饭菜,也比不上当年在宋府里,绾姐姐给我做的一碗长寿面。”
蒋妙颜的病早在两年前就彻底好全了,她为人天真烂漫,性子最为纯真,这些年也和袁淼一道,一直都有和宋知绾通信。
她同梁正谊的那桩婚约也已经作罢,蒋太尉如今也不是蒋太尉了,蒋家的大公子进了翰林院做事,如今是个五品的官儿,蒋家虽然没落,可是有顾之宴在京城照拂,蒋妙颜这些年也过得很好。
“绾姐姐,你来了就好了,你来了京城,之宴哥哥就不用每隔几个月都要找机会溜出京城去随州了。”
宋知绾一愣,倒是没想过还有这一茬儿,便问:“怎么说?”
瞧宋知绾是不知道的样子,蒋妙颜立时就兴致勃勃的拉着宋知绾的手道:“绾姐姐,之宴哥哥没同你说过吗?”
“自从之宴哥哥在朝中领了差事之后,就越发走不开了,但他每隔几个月,处理完手中事之后,总会要在陛下面前请求外出去随州巡视的,反正,他有可多的借口啦!”
蒋妙颜只比宋知绾小了一岁,自然也不是小孩子了,她靠近宋知绾,用气音说:“绾姐姐,你和之宴哥哥,什么时候成婚啊?”
她眼里都是由衷的开心和兴奋,宋知绾虽然板着脸,但耳根却还是红了一小片,伸手抵着小姑娘的额头,将人从身上推开,宋知绾一本正经:“鱼片粥凉了会腥,还不赶快趁热喝?”
蒋妙颜乖巧应声:“哦。”
用完了膳,又带着蒋妙颜去见过了祖母李氏和方慧君,从荣寿堂里出来,看看着黏在身上撕都撕不下来的蒋妙颜,宋知绾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走去哪里,你抱得这样紧,不勒得慌啊?”
“我们有足足六年不曾见过面了!”
蒋妙颜掰着手指同宋知绾算,神情多少有些幽怨:“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同我说,你和之宴哥哥很快就会来看我的,可是你骗人,只有之宴哥哥来看我,你只会给我写信,可明明那时候我都不识字,连信都看不懂。”
宋知绾叹气:“所以那时候我是画画给你的。”
“那我也不管,反正你之前骗了我,六年不见,你身边就已经有了好多好多的好朋友了,绾姐姐,你是不是把小葵忘记了?我不管不管……”
虽然长大了,但这撒娇的功夫倒是和小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宋知绾既高兴于蒋妙颜同她的亲近,又被她耍无赖的功夫弄得哭笑不得,两个人躺在倾毓轩的软榻上细说着六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就仿佛这六年的时光从未在她们中间划下鸿沟一般。
“小姐,袁小姐来了。”
常欢进来禀报。
“快请进来。”
宋知绾说着,立时坐直了身子,整了整仪容,又将蒋妙颜从软榻上拉起来,“你袁姐姐来了,起来见客。”
蒋妙颜应着,才从软榻上起身,就见袁淼惨白着一张脸失魂落魄的进来了,一下子吓了一跳。
“袁姐姐?这是怎么了?”
寻常在京城中,蒋妙颜和袁淼也是熟识的,后来知道都认识宋知绾,就越发多了一层旁人没有的亲密,这些年相处下来,也算是至交好友。
袁淼神色都有些恍惚,她被常欢引着进了房间,一直到坐在桌子上,手里被塞进了热茶,还有些回不过神。
“袁姐姐,你没事吧?”
蒋妙颜面露担忧,双手捂着袁淼冰凉的手捂了又捂,急的声音都颤抖起来:“袁姐姐?”
宋知绾伸手轻轻的碰了碰袁淼的额头,有些发热,便吩咐常欢熬些汤药来,才一转头,就见袁淼的眼泪唰了一下就下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知绾一面温声询问着,一面用力捏了袁淼的冰凉的手,将自己掌心火热的温度传递给她。
“绾绾,妙颜,”
袁淼喃喃着,目光扫过去,坐在她跟前的两个女孩全都是担忧的神色,明明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比有血缘关系的父母亲人还要关心她。
脑海里仿佛还回荡着之前那一番令人作呕的话语,袁淼闭了闭眼睛,将那些翻涌着的情绪全都压下去,这才轻轻的回握住宋知绾和蒋妙颜的手,“我没事。”
袁淼的脸色仍旧是惨白的,她眉眼间尽是疲惫之色:“我就是太累了。”
说着,她似乎是想露出个笑,可扯起唇角,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我爹爹说,如果我不嫁给钧王,我们家就都完了。”
袁淼很不能理解,她缓了缓,语气里却还是带上了哭腔:“为什么呢?绾绾,我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