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封锁建虏
剿灭了通敌卖国的晋商八家之后，天启迅速下令锦衣卫加强对边墙各关口的严密管控，严查建虏奸细的渗透和出入。
同时，天启又和林丹汗约定好，以后双方互市的所有边贸关口，都需要明确身份，并拿出双方统一的信物方能出入。
不管是明国商人，还是蒙古商人，严禁与建虏进行任何形式的贸易，否则按叛国罪处置。
林丹汗知道，明国这招对蒙古和女真这种不事生产、锻造能力低下的民族来说，是非常有效的手段。
不然的话，之前的顺义王也不会为了打开边贸而不惜发动战争。
如果这次明国朝廷没有答应自己继承蒙古右翼的市赏，那自己肯定也只能通过战争的手段。
所以，他很是赞同天启的提议，毕竟这是对建虏的贸易封锁，又不是针对察哈尔部。
而且，打击建虏也是察哈尔部需要承担的职责。
此举，首当其冲受到巨大影响的便是建虏的奸细，以前他们借助晋商八家的掩护，便可以轻松的出入明国的边墙，从陆路就可以返回沈阳。
可如今，北面的陆路被严密封锁，想要蒙混过关的难度极大。
现在如果还想走陆路的话，就要绕到青海，然后再穿过广袤的蒙古右翼才能进入相对安全的蒙古左翼地区。
可这样一样，至少要多走几千里路，耽误时间不说，还要经过察哈尔部控制的蒙古右翼地区，风险同样不小。
经过衡量之后，最好的方式就只有走水路了，从山东北面沿海，最好是登州府北岸，乘船偷渡到辽东，这样行程和时间都很短，也可以尽可能的避开明军和锦衣卫的封锁。
但是海上情况变化多端，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倾覆而葬身海底。
而且海上也有不少明军的船只，一旦被发现很难逃掉，所以怎么也比不上走堡子里出关安全。
可如今连晋商八家都被连根拔起了，这条最安全的路反而成了死路。
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明廷给狠狠的掐断了？真是好生难受。
但这本身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所以潜伏在北方的建虏奸细便想方设法的想要尽快回到辽东，将消息传回沈阳。
而且这次明廷出手毫无预兆，不少受晋商八家庇护的奸细受到波及，遭遇到了有史以来最惨重的损失。
可以说，自从先汗让李永芳安插探子到明国腹地开始，这些年加起来的人员损失，都不及这次的九牛一毛。
因为明国上下太糜烂了，很多权贵都被晋商八家收买了，只要不把动静闹得太大，这明国各地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各种情报信手拈来，而且根本没什么危险。
就算不小心被抓了，花些手段也能捞出来。
可能正是这样，没有紧迫感，所以才放松了警惕，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导致损失如此惨重。
虽然这次重创了建虏的情报机构，但天启并没怎么兴奋，反而对骆思恭道：“连咱们大明京畿都快成了建虏奸细的后院，锦衣卫的职责任重而道远啊。”
“这次抓住的所有奸细，一定要严加审讯，务必将潜入我大明的建虏奸细一个个的挖出来。如果愿意主动投诚的，按照其功，可从轻发落、既往不咎，甚至是予以重赏。”
“是。微臣领命。”
“我们封锁了北面边墙，剩下的建虏奸细，必然更多的会选择从山东渡海北返，立即加强渤海海域水面巡察，朕会下旨让登莱巡抚协助你们。”
“是，微臣也会尽快加强山东北面沿海的布局，全力阻隔建虏奸细出入。”
领命后，骆思恭迅速组织锦衣卫精干出京，加强北直隶东面，以及山东北面沿海地区的监察活动，命令所有船只都要登记造册，每次出海和返回都要及时向村正或官府汇报。
如果船只失踪，要第一时间上报，若有隐瞒，严惩不怠。
发现隐瞒船只或偷船的，一律当成建虏奸细处理，举报和协助抓获建虏奸细的，予以重赏。
当然，如果悔改，愿意重新归附大明戴罪立功的奸细，大明会既往不咎，如果立有功劳，还会得到赏赐。
毕竟，这些奸细几乎都是被李永芳培养出来的汉人，他们也更容易混入大明。
同时，在登莱巡抚袁可立的协助下，加强了渤海的海面巡逻。
这一番举措下来，可苦了想要回去报信的建虏奸细。
因为他们之前几乎没有走海路的准备，毕竟陆路那么方便。
现在突然只剩下海路最适合，这自然要进行一番准备后才能尝试。
可没想到，锦衣卫的反应又那么快。
真是以前太顺利了，没有居安思危，现在突遭这样的境况，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也说明，并不是建虏的情报工作多么的优秀，而是大明的情报工作做得太差，以及内部太烂，所以才被他们乘虚而入。
只要骆思恭拿出当初对付倭寇的手段来对付建虏奸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可不管再难，对于建虏奸细来说，在明国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要尽快传递回去。
因为光是晋商八家被灭的消息就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所以他们不敢怠慢，想方设法准备从渤海偷渡到辽东。
可是对于这样一条不熟悉的水路，而且还要冲破锦衣卫和明军的层层封锁，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在皇太极得知消息时，已经是九月底了，而此时的他并不在沈阳，而是率领大军正在攻伐被林丹汗遗留在蒙古左翼的察哈尔残部。
林丹汗去年西迁时，只是带走了对自己最忠心的察哈尔部主力，将土默特、多罗特等几部留了下来。
而土默特部在去年年底就承受不住建虏的压力，选择了投降。
今年二月份，皇太极带领多尔衮和多铎两个小老弟征讨多罗特部，多罗特部受到重创，被迫臣服。
九月，又组建金蒙联军几万人，浩浩荡荡的大举进攻蒙古左翼，准备将察哈尔部残余一举荡平。
仅仅一个月时间，皇太极的战略目的已经基本达到，除了逃到蒙古右翼的林丹汗所部，蒙古左翼所剩的反抗势力全部被平定，从蒙古通往明国的道路彻底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