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两军谋划
话出，四下惊骇，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拔出佩剑的彩雀。
斩天……
那竟是斩天！
交付斩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此人极有可能，甚至是绝对，坐稳下一任黑鹰军之主的位置。
莫说他们几个，恐怕离阳许多人都已然默认，若周灵无子孙所出，这黑鹰军下一领主，多是凌云这把血刀。
可周灵却偏偏，还偏偏是在周国存亡的如此时刻，将这一重任，交付在身处深宫，从未上过战场的彩雀身上！
“彩雀，即日起，黑鹰军全军，皆听尔号召，待刘瑞之后，朕要你配斩天，领黑鹰众将，灭异族骑兵，斩下乌洛兰克的狗头！”
周灵上前，拂过斩天剑身，转而递出手中那道玄黑令符。那是区别于其他玄令的，黑鹰全军的总令符！除却周灵，即便是凌云，也从未有过如此殊荣。
“陛下……”
彩雀迟迟不敢接过，眼中除却难以置信，还有浓重的感动。
周灵此前和她说带黑鹰军立功，在她看来，最多也就是一分军之力，可即便只是一支分军，那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无上殊荣，她已然心满意足。
可周灵却是摆明，要将自己扶持上位，成这数万铁骑唯一的领主！
她，何德何能？
别说是程奇几人，就连鲜少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梅丛森，对于周灵此举动，那看向彩雀的目光，也是惊骇与质疑的。
“陛下！这件事……”
就连一向钦佩服从的杨席，此刻都不由抱拳开口，想劝下周灵这一几乎是可称荒谬的举动。
然周灵却是一个抬手打断杨席，不容置疑地开口：“朕意已决！”
见彩雀迟迟不接手，周灵秀眉微黛：“拿着。”
“陛下，奴婢如何能担得？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奴婢谢过陛下的厚爱！”
彩雀颤着身子跪下，不敢看周灵手中那块玄黑令牌，眼眶微红地低着头，连同斩天举过头顶，想让周灵收回。
彩雀清楚自身分量，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奴才，是周家培养出来，保护周灵生死的死士。
周灵作为主子，给她的福泽已然够多了。
遇上周灵，她不必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的生死，自跟随周灵没有多久，周灵便将下在她身上的毒药解了，从不会像别的主子打骂责罚，反倒加官进爵，一再重用，她怎可贪心？
若是接过，周灵受的非议与质疑有多大，不言而喻。
然彩雀还在低着头的时候，周灵便一把将她从地上托起，那张俏丽容颜上，难得带了丝丝怒意。
不由分说地将她手掌摊开，将那块玄铁令牌强硬塞在彩雀的手中，周灵略带气恼的声色句句传出：“朕说你担得，你便担得！奴婢二字，日后不可再提。于朕面前，你是臣，于他人面前，你是将军！”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还是满满的惊骇与难以置信的面色，除却一人。
凌云。
从始至终，不论是开始周灵的话，还是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在周灵这些心腹之中，就连彩雀都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唯独凌云，那看着周灵的目光，从头到尾，就没变过。
没有愤恨不甘，甚至没有不理解和哪怕半分的疑狐。
只是温柔而专注。
一直以来，无论周灵做出何种惊人的决定，何种惊世骇俗的举措，凌云都始终相信周灵。
“彩雀，收下吧，即便信不过自己，难道还信不过陛下吗？”
就在这局面僵持之际，最后站出来的，却是看似受害者的凌云。他寥寥几句话，也幡然点醒了彩雀等人。
是啊，周灵，他们的陛下，那是什么人？将百姓，尤其是北郊百姓，看得那般重，做事向来稳妥，看人也一向准当。周灵再如何，也不会拿这江山与数万性命开玩笑。
周灵之所以给予彩雀这等殊荣，在他看来原因不外乎一个。彩雀有此胜任的实力。
既然连陛下都敢尝试，他们又为何不信任一次彩雀，让她试试呢？
“接着吧。”
继凌云之后，梅丛森也缓缓舒开眉眼劝道：“不要辜负陛下这份信任！”
“臣……领命！”
在周灵的眼神示意下，又有凌云和梅丛森两位大将开口，彩雀咬着唇，终是诚惶诚恐地接过。
“记住朕此前所言，抓住一切机会，斩乌洛兰克！”
周灵的目光，微不可查地带了一丝期翼与宽慰，再次对彩雀说道。
“是！”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斩了乌洛兰克，异族大军自成散沙一盘，不攻自破，这个道理彩雀自然懂，自是郑重应下。
“丛森，凌云，你我三人一道，作这平洲最后屏障。即便有状况导致战局崩盘，我们三人也必须力挽狂澜！”
周灵之所以迟迟不发配任务给梅丛森与凌云，作用便在这儿。
战场时局瞬息万变，即便有着再滴水不漏的计策，也当作好万全的准备。
对于没有发生的事，谁也没有办法笃定结局。因而哪怕是周灵，也作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他们战败，周灵三人就得抱着必死的决心上，是万军溃败之后迫不得已的决定。
没有人希望它会发生。
梅丛森与凌云即刻便会意，双双作礼而回：“是！”
“既如此，平洲安危，周国之江山能否安康无恙，端系诸君！”
再无部署可作，周灵站定上首，朝着众人盈盈一拜。
众臣皆无声，受着君王这一托付之礼，待得天子起身，无不启声应答：“臣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灵对着众人高举酒樽：“不破不立！”
亦如当初于无数个艰苦战役中般，众人遥遥举杯相对，高声应答：“不破不立！！”
气势滔天，响彻苍穹。
而此刻的异族军营中，也同样上演着类似的一幕。
“苏格其，待兵临城下，你且率人，不惜一切代价攻城，引周国女帝出手，无论用何种办法，只要引得她周灵身形显现，就送她归西！如此，周国上下将再不成气候，可任我们为之！”
“是！！”
乌洛兰克端坐在虎椅之上，那亲信苏格其则起身领命。
乌洛兰克眼中满是浓浓的阴鸷与热烈的野心。从驹连楼高的口中可知，周灵该是用了什么法子，重新练起了武力。她既是黑鹰军的将领，也是整个大周江山的主心骨，只消将这一骨脊捏碎，直取大周江山将事半功倍！
两军的主领人物，所寻之计不谋而合，端看谁人更甚一筹。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为单于首领一统离阳之愿，干！”
乌洛兰克站起身，高高举起酒坛，底下异族将士，纷纷起身效仿，喝喝声不断。
一口饮尽，酒坛脱手尽数摔裂，乌洛兰克高高握出一拳，嘶吼一声而出，面色狰狞：“明日，攻平洲城！！势必三日破之！”
“三日破之！”
“三日破之！”
“三日破之！”
两军战役，箭悬弦上，待天将破晓，则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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