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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出发

邬夫人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出了乔家大院。

她面色煞白,心如擂鼓,一路坐着自家马车回了县城,那叫一个失魂落魄。

这事根本就瞒不住,不出两日,京城来的贵人,竟是乔画屏夫婿的事,便传得沸沸扬扬。

孙诗珂当场震惊的失手打碎了一个茶杯,整个人都像是处于一个灵魂出窍的状态,难以置信又不愿相信。

她跌坐在椅中,一直喃喃:“怎么会?怎么可能?”

朱守备那叫一个胆颤心惊。

他回想起先前在他府上差点出的那个纰漏,后怕无比。

倒是县令夫人,一听那贵人竟是乔画屏正儿八经的夫婿,当即是又后怕又庆幸。

除此之外,又生出一分啼笑皆非之感来。

——那吴雅丽竟然想诬告人家乔氏这个正儿八经的贵人夫人,要“勾引”那位贵人?!

倒是汪县令,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赶紧问县令夫人,乔画屏那的礼可都备好了?

县令夫人嘴上应着“自然”,心下却是感慨,怕是这会儿,整个邑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要往乔画屏那送礼了!

……

县令夫人猜的没错,邑乡各路有门路的人家,那贺礼是一马车一马车的往流金村那送。

然而梅渊似是早就料到了,他布置了军士,直接把守在了流金村的村口,杜绝旁人送礼来烦扰乔画屏。

这可让那些邑乡的贵人们都傻了眼。

但梅渊带来的军士,个个都是冷硬如铁的,邑乡的贵人们想破了法子,也没法得到什么通融,让他们把礼给送进去,一个个只能铩羽而归。

流金村的百姓们知道乔画屏要带着孩子们跟着梅渊一道进京了,那叫一个不舍。

这么多年了,乔画屏就像是他们流金村的定海神针,像是最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乔画屏这骤然要走,他们虽说也很为乔画屏高兴,但更多的是不舍。

是以,虽说梅渊带来的军士把守着流金村的要道,不让那些送礼的马车经过,但乔画屏家这几日也没闲下来,整个流金村几乎是排着队的往乔画屏家里送东西。

梅渊都惊呆了。

梅家几个孩子倒是带着与有荣焉的模样,同梅渊道:“娘很受敬重。”

梅渊看着不远处那非要把自己家养走地鸡塞给乔画屏的村中大婶,旁边还有个把自家酿的酒给乔画屏拎了两坛的阿嬷,忍不住点头,喃喃道:“看出来了。”

乔画屏拗不过,还是收下了村民们送来的各色包含真挚情谊的礼物。

乔家大院院子里满满都是村人们送的各色礼物。

村长家的熏肉,郭老秀才家女眷织的布匹,顾老娘送来的半扇大肥猪……

各色土特产琳琅满目的摆满了整整一个院子。

梅渊见乔画屏没有拒绝,他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要多置办几辆马车,把这些给带上?

到底这也是乡亲们的一份心意……

然而乔画屏却道:“只多带一辆马车便是了。”

梅渊不解其意,却发现那日起来,院子里摆着的各色土特产全都不见了。

乔画屏轻描淡写道:“归拢了一下,有的送人了,有的收着。”

梅渊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这说到底也是乔画屏自己的私事,梅渊便没有太过干涉。

但……直到他们要走那日,流金村可谓是万人空巷,齐齐来送。

这也就算了,但那好几个俊俏后生过来,看他媳妇的眼神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梅渊:“……”

你们当我死了?

偏生乔画屏态度倒是依旧,梅渊有火气没处发,只能阴沉着脸,双腿一夹马腹,走得远一些,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

杜大姐抹着泪,大声同乔画屏叮嘱:“要是哪里过得不顺心了,就回来!咱们流金村,永远都是你娘家!……你放心,你家的院子,我们会好好给你看好!”

大家齐声附和,都有些受不了的抹起了泪。

乔画屏笑着应了。

周小清也抹着泪,说不出话来。

眼下她跟她娘过上了她从不敢想的好日子,都是因着她乔姨。

眼下乔姨要走了,她心里就跟被挖空了一块似得……

梅清曜几个小子,也各与玩伴们道别,一个个都红了眼。

白飞野虽说在村里也有自己的小伙伴,但他却并不如何伤感,只觉得只要有娘跟哥哥姐姐们在,去哪里他都可以。

他正无聊的坐在马车里,自己摆弄着乔画屏先前给他让木匠打得一副拼图。

这拼图做得琐碎又精致,上头的画是乔画屏亲笔给他画的,白飞野喜欢得紧,每日里都要拼一拼。

吕村长拄着拐杖,声音微颤:“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乔娘子,我们在这里祝你们全家去了京城也顺顺遂遂,平平安安。”

村人们齐声重复:“祝乔娘子全家顺顺遂遂,平平安安!”

声音响彻云霄。

朱相宜站在角落,远远的看着乔画屏。

吴雅丽下了牢狱,她与朱相宜的婚事本就胁迫而来,汪县令亲自做主解了他们的婚约。

朱相宜是自由人了,但他却觉得他的心早就死了。

眼下,他远远的看着乔画屏他们,只在心里暗叹一声:

——祝你一生都平安顺遂。

在流金村众人的祝福与不舍中,乔画屏一家子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因着梅渊在路上也不想太过打眼,只留下了十人左右的军士护卫马车,其余的人,跟他们分了两路。

在路过邑乡路段时,一匹马突得疾驰而来,军士们警惕无比的勒绳准备拔剑。

“我是来送人的!”

那马上的人大声道。

乔画屏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掀开车帘,一看,那骑在马上,头发都被汗洇湿的,果真是邬又榕:“邬三少爷?”

邬又榕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颓废了好久,眼底下的乌青极为显眼。

他一身尘霜,看着像是骑马赶了很久——实际上也是,自打邬夫人知道了乔画屏的身份后,就严禁邬又榕出门了。

今儿这还是他寻了个空子,很是艰难的绕了个大圈子,这才能甩妥眼线,跑来为乔画屏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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