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一个时代落幕
到盛东后期工作室，这是张卫东开的公司，位置在东三环外，现在员工就30多人，几间办公室，800多平的样子。
燕云风让特效总监带他去张卫东办公室，今天他还真在这里。
“三哥，你还真在。”
张卫东坐在沙发上看书，见燕云风进来，他说道：“平时我也不在这里盯着，今天你过来，我也就过来看看。”
“咱们中午喝点。”
燕云风看了一眼，他想看看张卫东看什么书，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想笑。
《极品公子》，网络小说出的实体书。
张卫东把书放下，他问燕云风：“这视频网站都挺好，买了一大堆影视网络版权，也用不上，你别忽悠我吧？”
“视频网站就是烧钱的行业，现在国内都是盗版，靠着广告营收还有播放量赚钱，你能想到10年后的出路吗？”
说句不客气的，国内视频网站公司看到网飞起来，而且规模很大，全球用户2亿，可是网飞在给好来坞大制片厂赚钱。
人家迪士尼、华纳、HBO吃版权都能吃饱，网飞开始还行，只要迪士尼、华纳、HBO入场，网飞发展就到天花板，而且用户会不断被这些公司抢走。
国内爱奇艺、优酷、腾讯视频都是一样，三家比烧钱，都想给对方烧死，可是结果不会太好，每年支付版权费用，还有内容采买就要用掉一大半。
张卫东想了想，他实在不懂这个。
“想不到，可是现在看有前途，而且还很火。”
“不出5年，100多家视频平台，不剩10家，这就是烧钱游戏，视频平台没有什么，就是电视机换到电脑，人们看电影、电视剧、动画更方便一些。”
“而且没有钱烧，那么就是死，但是制作电视剧不一样，视频平台烧钱，电视剧水涨船高，现在电视台买一部电视剧500万，一剧四星2000万，以后一部电视剧可以卖几个亿，这都是视频平台把价钱抬上来的。”
“视频平台怎么会花这么多钱？”张卫东想不明白。
“争夺用户，人家有想看的电视剧，你这里没有，用户就去别的平台，视频平台用户粘性不高，只要有好剧，用户就增加，没有好剧，用户就减少。”
“有道理，这么说电视剧赚钱，电影呢？”
“电视剧好控制，电影不好控制，现在能买收视率，电影买票房，要掏真金白银。”
“而且电影被各大院线控制，要是咱们有全国15%影院，那么排片不会少，搞商业类型片值得，而且这有一个弊端，电影院的生意，本质还是地产，你租电影院，就是给地产公司赚钱，王达都是自己地产，他们家影院大部分都在商场里，人流也大。”
“我想搞一个华谊这样的公司，金融危机，手里的钱要贬值，赶紧花出去。”
张卫东从柜子里开一瓶红酒，燕云风品尝一口：“不错呀。”
“20万一瓶，能不好喝吗。”
燕云风一看，罗曼尼康帝，还是大罗。
“最晚明年就搞电视剧，我看韩流不错，国内还没有练习生，电影院看电影的都是年轻人，我这电影也就欧洲人买账。”
“三哥，怎么样？搞一个制作公司，两个经纪公司。”
张卫东看着他，笑着说：“你说说，怎么个搞法。”
“一个艺人经纪公司，请韩国的管理团队，搞几个组合，男的女的都有，培养成流行明星。”
张卫东有些嫌弃：“就唱呀，跳呀，这些事。”
“赚钱就行，找几个靠谱的人管理，这行有十年黄金时期，拿够了就高位套现。”
“嗯，你再说。”
“演员经纪公司，华谊这种公司，不会太长久，10年以后必然衰落，制作公司和经纪公司牵扯太多，制作公司风评肯定被害，明星、演员最不可控，不是吃白面就是各种黑料。”
“搞制作公司，不牵扯演员、艺人，专心制作电视剧、电影，演员、明星出事，这是经纪公司的事，与制作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这三个公司不都是咱们自己开吗？”
“制作公司是主体，其他都可以抛弃，经纪公司咱们不露面，找人代持就行。”
“关联公司这种？”
燕云风摇摇头：“别提关联公司，不知道三哥你了解安然公司不，这家公司一大堆关联公司，不还是干破产了吗？”
“演员经纪公司、艺人经纪公司，这都是可以抛弃的，背后持股，明面合作，高位套现，随时抛弃。”
“我知道了，这经纪公司就是工厂，培养艺人、演员、明星，制作公司就是独立的公司，为了培养明星们不竹篮打水，用他们赚钱，赚够钱就把他们扔了，再捧其他人，是这意思吗？”
“差不多，这也是和好来坞学的，好来坞几大制片厂，都有自己的独立电影公司，就是干脏活的。”
“经纪公司就是干脏活的，制作公司耸立不倒，只有合作关系，其他任何关系没有。”
“这倒是不错，缺导演和制作团队，明星有很多，培养韩国这种艺人的人，也有很多，没制作团队难办。”张卫东说道。
“你现在不考虑这些，赶紧买版权，国内买完买香港，然后买小说的版权，这个《鬼吹灯》就不错，可以拍电视剧。”
“行，能把钱花出去就行，要不是你，我都冲进房地产里，看着他们赚钱，手痒痒。”
“房地产就十几年时间，房子就是商品，市场饱和后，想脱手都脱不了。”
张卫东没有说话，他在想开公司的事，他现在手里有几亿，要想办法花出去。
……
《诗人》后期制作，燕云风就住在这里，张卫东办公室有休息间。
当天下午就开始剪辑，半夜12点才睡觉，第二天接着剪辑。
一镜到底也是有剪辑的，而且剪辑很难，燕云风只能按照顺序剪辑。
一个星期才剪辑出三分之二，他实在顶不住，回吴越在京城的房子休息。
3月27日，下午3点，《诗人》剪辑完，全片118分钟。
随后开始配乐，调色。
4月1日，燕云风在家里睡觉，手机声响起，接过电话是张卫东打给他的。
“云风，韦峰死了。”
燕云风开始还没反应，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死的？”
“听说是自杀，你去不去看。”
“去。”
燕云风穿上衣服，开车出门，到达紫金苑的时候，张卫东汽车停在外面。
“他怎么死的？”燕云风小声问。
“听说是自杀，有没有蹊跷不知道。”张卫东脸上都是愁容。
这里来了很多金融大老，都是想看韦峰一面。
尸体已经被运走，这里也被封锁，张卫东看了看燕云风：“走吧，看不出什么。”
两个人开车到茶馆，坐下后燕云风也没心情抽烟，几个月前还生龙活虎一个人，身价几百亿，突然跳楼自杀了。
“唉…！一个时代结束了。”张卫东也很惋惜。
是呀。
韦峰已经走了，一个金融大老的落幕，一个金融时代的落幕。
“三哥，我怎么感觉金融危机越来越近？”
“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外汇不买不行，量化宽松，钱不值钱，不花出去就贬值。”
回家的路上，贡慎宏给燕云风打电话，他也问韦峰的事，燕云风告诉他韦峰跳楼自杀了。
贡慎宏在电话里没多说，再回魔都让燕云风去找他。
4月6日，《诗人》后期制作完成，燕云风只剩下疲惫。
4月7日，一大早燕云风就开车到八宝山公墓，今天在东厅举行韦峰的追悼会，他也算和韦峰相识一场，送他最后一程。
他刚到，把车停好后，碰到郑卫国，他的穿着和燕云风差不多，黑西装戴墨镜。
“好久不见了，燕导演。”
“郑哥，咱们不要这么，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改。”
“不敢，张三疯不是你的好哥哥吗，得罪不起。”
听他夹枪带棒的话，燕云风知道惹不起他，说了一句：“郑哥，没必要这样，我请您喝酒，说开了就没什么。”
“好，等你小子电话。”
燕云风想到郑蓓自杀的事，这个郑卫国胆子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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