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两个少年的肉身夺舍
鄢懋卿心里发毛,浑身冷飕飕的,看着景王那双诡异的眼睛,竟是两腿打软,半步也迈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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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
景王忽然桀桀地怪笑起来,口唇又滴着一点血,蓬头垢面,更是诡异无比。鄢懋卿刚刚迈过去的脚步,又忍不住缩回来,心里暗骂了一百遍,自从被朱墨算计过后,他就特别倒霉,这都快两年了,朝廷也没有给官职,总理盐政没了,品级还在,却是闲了两年之久!这时,又来干这狗屁事,竟是跟疯子打交道?
呼~
他长长呼了口气,定定心神,壮着胆子大步走过去,故作镇定道:
“朱习!你不要装了!”
他一边问,一边仔细盯着景王,但见这个疯子面色自若,似乎没有听懂,又或者真傻了?
他又问了一遍,道:
“朱习,小阁老叫我来,你的苦日子到头了……你就不要再装了……”
一边说着,心里还在打鼓。
景王抹了抹嘴唇的血,舔了舔,又嘻嘻笑起来,怪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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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鬼,你是无常鬼,嘻嘻嘻……”
鄢懋卿叹了口气,心想劳资再问最后一遍,特么的不答应就算了,回去跟鬼见愁也能交差,当即又不耐烦道:
“朱习!你特么别给我装蒜!小阁老说了,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你听得懂就说话,听不懂,劳资就走了!爷忙着呢,没工夫跟你装疯!”
他这时已经真有点想走了,又催道:
“朱习,劳资问你最后一遍!”
这时,
景王贼眼看了看四周,又盯着门外看了看,廖斌也在远处,当即哼了一声,脸色刷的一下变了。两眼竟是忽然灿若星辰,冷冷道:
“严世藩倒还记得这件事……哼,我还当姓严的升官发财,早把劳资给忘了……”
鄢懋卿惊讶万分,靠近两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但觉这人好多年不见,样子大体还是差不多,身材、声音却都成熟了许多。
他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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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是朱习?”
哼!
景王双手后负,大步走入厅堂,一路踢了几脚,把那些东倒西歪、灰尘白土的家具挪到一边,找了一张太师椅坐下,悠悠道:
“鄢大人,请坐吧。”
鄢懋卿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看堂内,竟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灰尘蛛网,像是几年没人打理过了。
他叹道:
“朱习啊,你这人还真有两下子,在这里待了七八年了吧?那些下人也不管管,怎么就成了鬼屋了……”
说着,
他忽然又想起方才的诡异场面,忍不住再盯着景王看了好一会儿,但见他眼神镇定、脸色自若,这才又道:
“坐就不坐了,这么乱,怎么坐啊?我来,就是给你带句话,你可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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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毒毒盯着景王,待景王点了点头,他才沉声道:
“小阁老说了,他答应你的事没有忘记,如今裕王做了监国,倒行逆施,惹动民怨,那太子之位恐怕坐不稳啦!你呢,当年对小阁老他老人家也是言听计从,那真景王不识抬举,你把他替了,也是个好事!这些年呢,你在安陆也吃了苦,所以,小阁老明确说,可以扶你即位!”
嘶!
嘶!
景王犹如深渊一样的内心,像是刮过了一道冷风——
当年那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突然出现在京邸,要亲手掐死自己的人,的确是宁王三子!
而且,
的确是严世藩派来顶替自己的!
当年,
他拉起了三五个文武官员,也不是为了夺嫡,而是看到了大明朝已经被严家把持,想要暗中查清楚证据,到时候禀明父皇,一口气将其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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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确看不上三哥裕王,那人太娘,太迂腐,太懦弱,肯定不是严家父子的对手……但他真没有夺嫡的心思,那是彻头彻尾的陷害!
曾几何时,他朱载圳聪明好学,拜过很多名师,也跟着不少名将学过武艺兵法,为的是治国安邦,最多像燕王一样辅佐兄弟,可从来没有夺嫡三哥的心思……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认识严世藩找来的那个罪官之女!他事后才知道是教坊司的,这就犯了忌讳,再加上严世藩收买了府邸一个护卫武官,竟然捏造口供,说自己夺嫡?而那个臭道士爹,竟然就信了?!
被圈禁后,那臭道士爹也不管,结果护卫、仆役被换了好多!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连吃饭喝水都小心翼翼,身上随时带着银针……那两年,整日不见人,整日提心吊胆,总以为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有一天,不知怎么,竟又忽然来了一个年轻人……
那人,长得还真的很像自己,真的太像了。
那天晚上,
他在噩梦中惊醒,床前就站着那个人!
“还我江山……”
“还我江山……”
那人阴测测的笑容,多少年来都是噩梦!
紧接着,那人就来掐自己脖子,他以为是鬼,直到快窒息了,才想起枕头底下还有银针……一针扎到那人眼睛里,惨叫声可渗人!但奇怪的是,那么大的惨叫声,护卫却一个都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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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苍天有眼,他学过武艺,三五下反制之后,他就用酷刑折磨那人,银针刺透了那人手脚指甲,那人才说出原委。
但那人说出的话,却太过匪夷所思,让人怎么相信?当晚凄冷阴森的月光下,他很长时间都觉得是在做梦……
但无论如何,那人不能活!
他心里有个直觉,他跟这个人之间,绝对只能活着一个!于是,他狠下心,用长剑将那人斩成了肉泥。然后,次日一大早,他就在自己脸上涂满黑血,叫来护卫田彬,模仿着那人的声音,让他给严世藩回话——
“景王已死了,答应我的事,不可食言……”
紧接着,
他就装疯了。
因为疯子,才是最安全的;何况,经历了那一晚,他的确已经疯了,如果疯子的定义是彻底虚无的话……
此时此刻,
思绪如电一般飞驰,景王看着鄢懋卿那副莫名其妙的高傲神态,忽然笑了一笑,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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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哪有那么好继的……鄢大人,我如今是个疯子……怎么能忽然就好了?”
啊?
鄢懋卿忽然吓了一跳,眼前这人蓬头垢面,怎么说出来那么深奥的话?这简直比发疯的时候更渗人……
“呃,我来呢,主要是转告你这句话,你呢,先安安心心等着,不要现出异常……你也要知道,皇上也会派人来看的……虽说承天府和钟祥县都没问题,可宫里的人谁挡得住?总之,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加倍小心……”
他这时想到,眼前这个疯子,还特么真是自己这伙人的救星了……裕王是明摆着完了,就算不完,老严嵩也一定会让他完的……
皇上呢,除了这个疯子,也就没有活着的儿子了。到时候,如果皇上听闻这个疯子突然好了,多半会考虑传位给他。只要父子俩精心布局,也有不小的胜算。到时候,这疯子即位了,那就一切妥妥的了!
皇上再厉害,也绝对想不到这个疯子已经不是景王了,而是宁王三子朱习!而这个朱习,身份本来就是死罪,到时候还不是给父子俩拿捏得死死的?那是怎么都翻不出手掌心的……
鄢懋卿想到这里,顿觉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疯汉忽然可爱起来,拍拍他肩膀,温言道:
“朱习啊,你也宽宽心,再忍忍,过了这个坎啊,你就是苦尽甘来了……唉,你们家老宁王,那也是个豪杰,等你当了皇上,什么亏欠的,都会赚回来的……我这就要回去禀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