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棠婆婆（1）
他们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言绪冬一个人在竹亭里坐累了便躺了下来。
这里的风很温柔，躺久了困意来袭，眼睛挣扎了许久才合上。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全身特别暖和，意识渐渐消失。
等她睁眼时周围一片漆黑，身体很轻，她伸手前后划了两下，才发觉这是她的心境，难道要升阶了？
回想起来，自从她离开北凉宗那天起确实很久没有升阶了。疑惑间她抬头发现一团明火在半空蹦蹦跳跳，最终停留在她眼前，似乎在指引她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脚底突然踩空身体急速下降，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啪”的一声，言绪冬吃痛的揉了揉屁股。
起身才发现那团火不见了，周围也变成了寸草不生的万里荒野，正前方有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两边各执一龙一凤的的纹路美轮美奂，让人赏心悦目。
言绪冬凑近推开了门，几只蝴蝶从门缝里飞了出来，还没等它们飞多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化成无数点星光落在地上，她不禁惋惜。
往里走了一些，映入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花海，有粉的、白的、紫的、黄的，并且花的种类都不一样，言绪冬欢快的跑进花海里转了好几圈，成千上万只蝴蝶绕着她随着她一起旋转，时聚时散。
她停下了动作，伸出白皙的手，一只黑白相间的斑点蝴蝶停留在她修长的之间上，煽着翅膀，没停留多久就飞走了。她追随那只蝴蝶跑了许久才停下，累的气喘吁吁。抬头时蝴蝶像火团一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来到的又是另一个地方。
漫天飞雪从昏暗的夜空中撒落下来，纷纷扬扬。河面早已凝结成冰，不远处有一个山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指引她慢慢往前走。
谷口两旁都积满了雪，往下看是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欲要扭头离开，一阵狂风翻涌而来伸出无形的手将她推了下去。
“啊！！”
惨叫声震彻山谷。
“哎哟，我的腰！”
“啪！”雪白的地面出现了人字形的大坑，整个人几乎埋了下去。
所幸底下有很厚的积雪，跌下来也不至于受伤。她四处打量，听见了野兽的喘息声。脚步慢了下来，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还是小心为好。
探了探头，看见一个巨大的影子在蠕动。
身后布满老茧的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瓮声瓮气：“丫头，在看什么呢？”
“我还没看清楚呢。”视线一直盯着那影子，不自知的拨开身后的手，等她反应过来时，只觉背脊一阵发凉。
“妈呀！”
扭头一看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庞松松垮垮的，身材有些纤瘦，穿着暗色着衣袍，手里拿着拐杖，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咧着嘴冲她笑。
言绪冬被吓得不轻，绊了一下脚顿坐在雪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了。
吼——！
山洞里的巨兽发出咆哮声，震聋欲耳！一股强大的气流来势凶猛的冲出洞外，身后的积雪“轰”的一声瞬间崩塌，扬起一阵寒气。那巨兽似乎还不解气，用力踩着地面震了几下才安静下来。
突然，地面剧烈的颤动，白茫茫的雪如洪水猛兽般一层叠着一层扑涌而来，在追溯到离她只有几厘米时，老人大喝一声：“雪崩了！快跑！”
老人立即拉起言绪冬没命的往前跑，往旁边奋力一跳，翻滚几圈进到一个穴洞里，没几秒就被积雪覆盖过去，俩人在狭小的穴洞里磕磕绊绊最后掉进温水潭子里。
哗——！
“咳咳！”言绪冬破水而出，全身上下全都湿淋淋的，虽说她只有十四岁，但透过粉衣，隐约还能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她把头发往后一甩将余下的水渍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落回水中荡起了无数的小涟漪。
“老婆婆，你没事吧？”擦干脸上的水珠后才发现老人的脸朝水里，急忙把她翻转过来。
“好暖。”老人没有被水呛反而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言绪冬嘴角抽搐了几下。
确定老人安全后，站在水里环顾四周。
她们现在站的位置很浅，但是贸然出去的话肯定会冻成冰块的，在沉思的间隙，老人抓住了她的手，笑了笑：“丫头，随我来。”
言绪冬没有拒绝，像是忘问了什么，声音甜甜的问：“我要怎么称呼您呢？”
“就叫我棠婆婆吧。”老人的声音虽然粗哑却很温柔。
“棠婆婆?我娘亲的名字里也有棠呢。”
“是嘛~那你娘亲是什么样的人呢？”
“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是我见过她的画像，可美了！”
她得意道。
棠婆婆停下了脚步，抬手擦了擦眼角。
站在身后的言绪冬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伤心，难道是因为在心境里吗？
“棠婆婆，你在哭吗？”
“沙子进眼睛了，我们继续走吧。”棠婆婆又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上了岸，老人牵着她轻车熟路的走进一个小洞穴，穿过洞穴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光透射进来，依稀还有雪飘进来。
离开温水潭子后身子瑟瑟发抖，可看眼前的棠婆婆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她的手是暖洋洋的，后来才知道她的衣裳是特制的，不会被水浸湿。
她忍不住问了问：“棠婆婆，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准备到了。”老人走在前头，声音有些低哑。
终于走出了洞口。
仔细一看才发现有个小房子，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屋顶上积满了厚厚的雪，两旁栽种了许多的松针树，很高大，不知道是不是积雪太厚了，早已看不清它本来的颜色。
进到屋子后，言绪冬摩擦着手臂，脸上布满了寒霜，嘴唇冻得发紫。
“丫头，快去换衣服，可别着凉了。”
“谢谢。”
接过衣服后急忙跑到里屋换上。
烟囱外袅袅炊烟，火炉上的水烧开了，发出呜呜的声音，老人提了出来，倒在瓷碗里，热气升腾。
“棠婆婆，我换好了。”
“喝点热水，小心烫。”
言绪冬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捧起热水，喝了一口，暖意从掌心贯穿至全身：“好幸福”。
老人看着她这么容易就满足的样子，不由得内心一暖。
她大概的看了看，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收拾的很干净，炉子上挂了一串黑黑的烟熏肉，火堆旁还有一些南瓜土豆，桌子上放了一整套白瓷茶具，没想到自己的心境里还有这等好东西。
她捧起热水又喝了一口:“棠婆婆，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我在这等了你许久呢。”老人的眼神很慈祥。
言绪冬顿了顿：“您知道我要来？”放下手里的热水，看着她。
老人没有说话，就只是笑了笑。
咕——
这时候肚子不合时宜的叫出声，她尴尬的笑了笑。
“饿啦？”
“超级饿。”
“婆婆这就给你去做吃的。”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