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往事皆成浮烟

“没有为什么。”温既年连个理由都不屑给她，转身离开。

主人一走，对着唐岁这个陌生人，黑背十分警惕，朝她狂吠不止，似要把人驱逐出自己的地盘。

唐岁吓得浑身颤抖，却不肯走，深怕自己一错眼，小熊就会被犬牙撕碎成一团团棉絮。

小时候，她为救一个陌生小男孩，都敢挡在恶犬面前，被流浪狗咬着脚踝在地上拖行十几米。

现在为守护哥哥送她的小熊，她更没理由退让！

克服童年阴影，她颤巍巍地拿起角落的扫把，当防卫武器，另一只手抓着小熊的脚往狗的嘴外扯，“松开！还我！”

兮兮看她抢主人送它的玩具，松开嘴里的熊，就朝她的手腕咬去。

唐岁见状，立即把抢回来的熊和手藏到身后，用另一只手里的扫把去敲它的头。

“嗷呜！”

兮兮被敲了一棍，被激得更加凶狠，又朝着她胳膊咬去。

“啊！”

唐岁练过几年的防身术，及时躲开，但还是被爪子抓破了衣服，雪白的肌肤抓出几道血痕。

随着哥哥的小熊被拿回来，好不容易攒集的勇气这会儿也都散没了。

看着更加狂暴的狗，唐岁一手扫把一手熊地满院子乱蹿，嘴巴喊着救命来人，却在每次快要被追上来时，自己用扫帚打回去。

兮兮在她屁股后面追得是又凶又委屈。

犬吠声和女人的救命声此起彼伏，随风飘送，一路从前院传到主屋内的佣人耳朵里。

“余管家，我们真不用过去帮忙？”

“帮谁？”余管家看唐岁都已经爬到树上，摘树上的果子砸树下的狗。狗气急败坏地绕着树根打转，除了吼，什么都做不了，“是帮兮兮把唐小姐抓下来？”

“可她一直在树上也不是办法啊。”

余管家摇摇头，“温少想给她苦头吃，我们就是今天帮她，她也会在别处吃亏。不让温少彻底解气，接纳唐小姐的存在。老爷就是再喜欢她，她也不可能在温家长久住下。”

二楼卧室里，站在窗边的温既年透过窗户，看着前院里一人一犬的对峙画面。

这一瞬间，他竟有些相信她真的是林暖栀。

他记得第一次遇见林暖栀时，她才七八岁大，也是这样，一边嫌弃他一个大少爷连树都不会爬，一边从树上扔果子给他。

当时他离家出走，饿了几天，只觉得酸涩的果子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被家里人找回后，他就让人在前院里种了同种的果苗。

一晃眼，果树都已亭亭净植。

看着此刻坐在果树上的唐岁，温既年一向冰冷的眉眼因为回忆起陈年往事有了些许温度。

突然，楼下传来一道沉闷的鞭声。

温既年从回忆里猛回过神，只见前院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温泽嘉手持驯兽鞭，除了第一鞭抽在兮兮身上，后面的都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兮兮见他像见鬼一样，吓得怂下脑袋，灰溜溜钻进狗窝里，舔舐身上的伤。

温泽嘉这才把手中鞭子卷起，仰着头看树上的女人，笑眯了眼，“唐小姐，没想到再次见到你，会是在这。”

唐岁也从树上下来，“是啊。我也没想到。”

“难怪你上次又是戴墨镜，又是戴帽子。原来你想掩藏自己的身份，给我们一个惊喜。我之前还奇怪，温既年从来不近女色，那天怎么就着了你的道。你是林暖栀，就都说得通了。”温泽嘉叙旧完，发现她衣服上有些血，“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最好打个狂犬疫苗。”

唐岁的胳膊被抓伤，手肘处也被咬到一点肉。虽然狼狈，但好在伤口都不是很深。

“我想先回房间洗一下，换身衣服再去医院。”

温泽嘉作为私生子，平时很少来这。今天他过来也是温照的意思，要他要和温家人一起出席后天林老爷子的寿宴。

知道温泽嘉要小住几天，唐岁说了句有空再聊便离开了。

温既年看着楼下男女的亲密互动，忆起林暖栀当年的背叛，前尘往事瞬间化为浮烟。

他脸上的温情再次消失，冰冷的视线化为实质，直射楼下温泽嘉身上。

温泽嘉察觉到视线的压迫敢，抬头和二楼窗边的温既年对视，无视对方阴沉的脸，他笑得开怀，举手做了个极为挑衅的动作后大摇大摆离开。

回到屋子里，唐岁把小熊洗干净，挂在阳台上。

她握着胸口处，用金镶玉工艺修复过的玉佩，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满身伤痕破洞的布偶熊，只觉得眼眶发烫的厉害。

温照回到家听说唐岁被狗追着咬的事，气得晚饭都没吃，就把温既年和唐岁两人喊到二楼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