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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七章 雨夜等吟游诗人

姽媚转身看了一眼刚才讲话的中年汉子,朱唇轻启微微一笑,“你妈妈,没教过你尊重两个字吗?张嘴便是口轻舌薄。”

中年汉子站起身用手刻意摸了一下腰间宝剑,乜斜着眼睛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冤有冤头,债有债主,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你算江湖哪根葱啊!”

姽媚目光如炬,缓缓回道:“我算哪根葱,那要看你祖坟的造化了。”

中年汉子瞪着眼,呶了一下嘴唇并没发出声音,吞咽了一口唾液。不在搭理姽媚,将目光转向她身后站立的“清虚法上师”。

讲实话,姽媚天生慑人魂魄,不辱自威的气场,也足以让其怯场三分。

随后,怪声怪气说道:“牛娃子,别来无恙呀,《无字天书》您一个人,看得懂吗?”

姽媚闻言,心中猛地一惊。《无字天书》传说是远古神族修玄者必修经书的旷世奇著,是昆仑空玄教镇山之宝。

见“清虚法上师”面无表情,不动声色,更是不言不语。

中年汉子有些急眼了,一脚踏开脚下的凳子,上前猛走几步,手指“清虚法上师”开口骂道:“你这浓眉大眼,模样俊俏之人,怎么专干龌龊下流之事。害我背锅,你却逍遥快活。”

“清虚法上师”向前迈出大步,抬手轻轻按下中年汉子的手指,平静地开口道:“您骂完了吗?气该消了,酒也醒了,回去洗洗睡吧。”

随后,话锋一转,手指中年汉子厉声呵道:“告诉你,你认错人了,再敢在此胡言乱语,明年此时便是你的忌日。”

中年汉子揉着血红的眼晴,彻底懵圈,真的认为自己喝多了,花了眼。

他刚才感觉到来人按他手指时,一股冷寒彻骨的内力,远远在他之上,刚开始的傲娇与蛮横,已是了无踪影,便愣住原地不在言语。

店小二急忙跑过来,满脸堆笑打着圆场,说着:“感谢几位爷赏脸,楼下嘈杂,几位爷先上楼休息,小的这就备好酒菜,给几位爷候上。”

……

店小二摆好酒菜,殷勤地斟满酒,笑着言道:“几位爷慢用,老酒已温过,有不合口的饭菜,您吩咐,小的门外伺候着。”店小二讲着话,向门外走去。

“店家,留步。”姽媚喊了一声,店小二闻言,急忙跑过来,诚惶诚恐地望着姽媚。

姽媚一伸手,掏出一些碎银,递给店小二。

小二急得后退一下,双手直摇摆,口中念着:“使不得……使不得。”

肩上搭得白毛巾随着手臂摇晃往下掉。

姽媚伸出手敏捷地接住毛巾,和手中碎银一同递给店小二,轻语言道:“你且收下,我有事问你。”

店小二接过毛巾碎银,鸡啄米般点着头。

“刚才的游吟唱诗人,家住哪里?你可熟悉。”

小二一听此事,来了精神,眉飞色舞说道:“他呀,是个外乡人,我对他又熟悉又陌生,熟悉呢,他每日必来吃酒,身无分文,都是赊账,也有大方的吃酒听客,替他付帐;陌生呢,他从不提起他的身世,家在哪里?”

看到姽媚失望的神情,店小二赶紧补充说道“有一次,他吃酒大醉,说他的名字叫等,说他来自未来世界,来等自己的三世的爱人。他在未来世界犯了不该犯的错,把自己爱人弄丢了,他要回到这一世重新找回她……我们只当他讲得醉话,也无人信他。”

“唉,原来也是痴情之人。”姽媚轻叹一声,向店小二摆了一下手。

店小二走到门口,转过头讨好说道:“多谢客爷打赏,您若方便,明日的酉时,太阳落山,他准来吃酒。”店小二言罢,掩门而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姽媚起身亲自为在座斟满酒,大管家苏寒婷暗自吃惊,姽媚寻常饮酒,从不过三爵。

姽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很随意看了一眼“清虚法上师”,开口说道:“你可知《无字天书》?”

“嗯,略有耳闻。”

“那就说说。”

“传说此书无图无字,全书十二页,颜色各异,第七页是一种带磁性的水晶圆盘,修为高者却可见字字通灵。可是迄今万年却无人能解读此书的奥妙所在。三千年前,此书曾引起江湖群雄纷争,同门残杀,江湖一片血雨腥风。后来,此书突然沉寂,没了下落。”

姽媚点了一下头,环视一下众人,说道:“我耳闻此书是造物主尊神为普世所创,我不敢妄言,书中的每一页纸都隐形着不同的巨大能量,增强灵力的‘场能’,无字胜有文,它能够穿透你的内心镜像世界。所以,大家若有缘看到它,不便理会,以免被自己的心魔幻影所惑,从而自我毁灭。”

言毕,姽媚有意识地看了一下“清虚法上师”,正好“清虚法上师”目光也在注视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撞了一下。

“清虚法上师”欲言又止,低下头喃喃自语:“我是柳树上着刀,桑树上出血。”(代人受过)

……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白云飘飘的天空,午饭后却渐渐地阴沉了下来,站在街道上的苏寒婷在一阵爽飒的秋风中,嗅到了桂花的香味。

刚过申时,苏寒婷便忙着姽媚与吟游唱诗人见面时的安排。差人买了上好的陈酿老酒,备了重礼。为了能让姽媚避开闲人纷扰,不惜重金包场。

已过酉时,渐渐地有了雨雾,天空暗沉下来,偶尔会有一盏昏暗的灯伴着单调的脚步声匆匆划过空寂的街巷,雨夜里弥漫着让人感伤思念的气氛。

姽媚倔强地站在店前街道等待吟游唱诗人的出现……虽然撑着竹柄油纸伞,下半身仍是被牛毛细雨湿透了,顺着裙摆,“滴答……滴答,”不时滴着小雨滴。

店小二心里很是愧疚,已经在雨中不知跑了多少趟,却得不到吟游唱诗人的一点音讯。

“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斜风细雨的雨夜,那个撑伞茕然孑立雨巷的女子背影,让跑出屋外的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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