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变本加厉
想着在南门大街看到的陆青云和平安。
想着祖父和哥哥的惨死,还有躺在天苍王府的春水,她强忍着心头的屈辱。
她还不能死。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她也不能死。
哥哥已经不在了,可是平安,那个她亲手抱过,疼过的侄儿还活着。
即便是为了他,为了哥哥仅剩的血脉,她也一定要活着。
听着门口的动静,知道是下人送了水进来。
苍亟不在别苑,这一切都是天邑安排的。
苏清悦在心中记下天邑的恩情。
等人退下这才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用热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秽。
天邑让人准备干净的衣裳,和一些热饭。
胃里有了热的东西,苏清悦的身子这才逐渐回暖。
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很显然苍亟是中了别人的道。
在被药物的控制之下,强行和自己发生了关系。
却也因为这个关系,将他身上的寒毒过给了自己。
想着当初跟祖父去南安国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南安国有一种极为阴毒的合欢散。
此毒无色无味,解药更是难求,而且只能下在男子身上。
中毒之人必须在两个时辰内与女子交欢,才能解毒。
看着只是个引人合欢的药。
实际却是个要人性命的剧毒。
只不过要的不是男子的命,而是与他交欢的女子的命。
男子一旦中毒之后,体内便会携带着极为阴狠的寒毒。
在交欢的过程中,寒毒随着男子的阴元过到女子的身上。
女人本就身子阴寒,再中这种极为霸道的寒毒。
若是没有解药,根本熬不过这蚀骨寒意的折磨。
想着刚刚自己险些丧命,若不是天邑用内力替自己压制,她很有可能会死在这寒毒的手上。
心顿时沉入谷底。
站在门口,瞧着空寂的院子,根本没有丙寅和冬月的身影。
看样子他们是觉得自己即便不死,也没有逃走的力气,没有继续守着。
见状苏清悦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吹熄了唯一的蜡烛。
顿时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之中。
盘腿坐在床上,感受着体内暂时被天邑压制住的那股寒气,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苏清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必须活下去,哪怕是为了平安她也必须活下去。
想着当初在南安国听到的关于合欢散的事情。
女子一旦中毒,要么服用解药,要么就只能用极为阳刚的内力去压制寒毒发作。
眼下她没法找到解药,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就是用极为阳刚的内力去压制自己体内的寒毒,直到找到解药为止。
想着自己打小练的武王府的内功心法。
苏清悦盘腿坐好,按照武王府功法开始呼吸吐纳。
她从四岁开始习武,虽然重生在这具身体里,没了以前的功力。
但是打小学过的那些可都是烙印在灵魂之中的。
即便如今的身子虚弱的无法使用刀枪棍棒,但修炼功法还是可以。
加上她眼下这身体只是孱弱,资质并不差。
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便在体内按照武王府的功法,运转了一圈。
武王府的功法本就是至纯至阳,是最克制这种寒毒的。
即便只是按照功法,使气息在体内走一遍,苏清悦都觉得周身微暖。
若长此练下去,压制寒毒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她现在刚开始,即便有再好的天赋,也没办法压制寒毒。
想着合欢毒每天子时最为阴寒的时候,必然会发作。
顿时眉头紧皱。
天邑的内力只能帮她度过今日。
明天寒毒发作,她能不能熬过去,还是个未知数。
想着刚刚寒毒发作时候,那蚀骨的寒冷。
苏清悦不敢懈怠,即便很是疲累,还坚持运转体内刚刚凝结的一丝真气。
直到后半夜这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许是这几天经历了太多,加上前半夜遭受的折磨和寒毒侵蚀。
躺在床上睡得极沉。
就连有人开门也不曾察觉。
苍亟站在床边,看着抱着被子睡得很是不安的苏清悦,眸中的神色很是复杂。
他今天本是去追查那两个南安国的人。
没想到被他们下手,中了南安国的合欢散。
原本他并没想将寒毒过给苏清悦。
是想找齐深替自己解毒。
等到竹林小筑的时候,却是已经失了理智。
因为药的作用,在看到苏清悦的时候,药伴着仇恨,让他彻底失控。
这才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
一想到她之前绝望的样子,苍亟心中的怒意就像是打翻了火炉一样。
也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怨恨她。
她害死了长孙绮罗母子。
自己却因为她的眼神,心生在意。
想到那个挥之不去的眼神,苍亟心中满是对自己的嫌恶。
他应该恨她,恨不得折磨死她。
为什么会对她那个眼神那般在乎。
苍亟心像是被揪住一样,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似是感受到身边的危险,苏清悦本就不安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睁眼看着站在床边的苍亟,吓得直接抱着被子缩在床脚。
看着苏清悦下意识的反应,苍亟心中的怜惜,瞬间转化为愤怒直冲脑门。
连着声音都透着冰冷:“没想到你的命还真大!”
冷静下来,苏清悦想着天邑的话,她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在这个时候激怒苍亟。
即便心中恨极了,却也只能强忍着,抱着被子缩在床脚。
看着原本还会倔强和自己对视的苏清悦,经历了上半夜的事情,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苍亟只觉得心口堵着什么似得,很不舒服。
感受到情绪的异样,苍亟越发恼怒,冷着声说了句:“从今日起,你每天就跪在她的灵位跟前忏悔,直到赎清你所犯的罪为止。”
苏清悦闻言一声没吭,甚至没看苍亟一眼,只是觉得苍亟对自己的折磨好像变本加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