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也可以

感受到兄妹二人的目光，粘糕停了下来：“你替我组装的这块滑板不错哦，阿板，做动作很顺。如果你给菜花组装的话，她应该可以少摔几跤……不如，你先看看菜花的ollie。”

“……”阿板抓住滑板的手卸了力，滑板被菜花一把夺了过去。

菜花稳稳站在滑板上，一个ollie起跳，动作连贯而标准，一看就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虽然她跳得很低，距离也很短，但确实是一个成功的ollie。

菜花看向阿板，眼睛里有期待的光，好像在说“哥哥你看”。

阿板沉默了。

她眼里的光，让阿板想起当年励志成为职业滑手的自己。

“阿板阿板，你看我也可以。”

没有专业的指导，也没有适合她的滑板，阿板不知道菜花摔了多少跤，才学会这个ollie。

他见过的滑板天才太多了，在ollie星球，上板就会滑行，一个小时学会ollie的滑手比比皆是，菜花很显然是属于没有天赋的那种。

没有天赋的普通人，付出无数的努力，不过就是为了证明“我也可以”。

菜花从滑板上跳下来，凑近阿板一点点：“你就别阻拦我玩滑板了，行吗？”

“我保证，玩滑板的时候一定佩戴护具，也不会去很危险的地方挑战极限。”菜花说着，捞出手机开始打字：“我给你写一份保证书，如果我违反了上面的两条规则，我就、就再也不玩滑板了！”

亮起的手机屏幕，照亮了菜花的脸，让她脸上坚定的神情，看起来格外清晰。

“……等看了你的保证书再说。”阿板最终还是松了口。

菜花的进步他看在眼里，原本以为和其他爱好一样，她只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执着。从小到大，她从没对任何事情这么上心过。

看着兄妹二人，正准备转身默默离开的粘糕，却被阿板叫住。

“粘糕，你半夜来滑板公园玩滑板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阿板笑了笑：“现在，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了。”

阿板想到什么，很快又皱起眉头：“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绿色幽灵的传说，现在在论坛很火呢，保不准无聊的人会来蹲你。”

粘糕一愣，轻笑点头：“我可没说我是什么绿色幽灵，不过最近工作挺忙的，这几天我不会来了。”

“可是……”

可是你什么时候再来啊……我还要拜师呢！

菜花硬生生把这句话给咽回了心里。

……

在绿色幽灵消失的三天后，迎来了滑板公园周五狂欢夜的滑板友谊赛。

高中放假的阿p，穿着一身蓝白校服，跑进阿板的咖啡店，冲着坐在窗边的爷爷喊道。

“爷爷，我的滑板呢。”

“给你拿下来了，在这呢。”阿p爷爷指了指靠在沙发旁边的滑板。

“谢谢爷爷，我去滑板公园了，晚上不回来吃饭！”阿p拿起滑板，又风风火火往外冲。

忽然他一个急刹，在阿板身边停下脚步：“阿板，菜菜今天有比赛，你不来看看吗？”

阿板疑惑地看着阿p：“什么比赛？”

“……”阿p额头上的汗滴下来，他好像又说漏嘴了？

“你不是同意她玩滑板了吗？没、没什么比赛，阿板哥再见！”阿p不等阿板反应，一溜烟跑了出去。

阿板放下手里的咖啡，在阿p爷爷对面的沙发坐下，捞出手机，给菜花打了一个电话。

没有人接。

阿板忽然觉得，手里端着的拿铁咖啡不香了。

他放下咖啡杯，瓷杯与桌面碰撞，杯中的咖啡震荡，洒在了桌面上。

但阿板并没有注意到，他心中有一些后悔，是不是不应该同意菜花玩滑板。一听说菜花要去比赛，即使他知道，那只是没有什么碰撞和难度的友谊赛，也依然心神不宁。

“菜花丫头小时候第一次独自去上学，你也这样吧？”坐着阿板对面的阿p爷爷，饶有兴味地说。

“嗯？”

阿p爷爷慧眼如炬：“你看起来好像很担心她。”

阿板懊恼地放下手机：“明明那么菜，还非要玩滑板，居然还跑去和别人比赛。”

阿p爷爷眉毛一挑：“菜怎么啦？菜就不能玩滑板啦？我们家阿p也很菜的，但是他想玩就玩嘛，不玩怎么会提升呢，不玩永远都菜。”

“你有没有想过，她是真的长大了，我记得啊当年……”阿p爷爷眯了眯眼睛，回忆起当初的情形。

“你们刚来丁香街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小丫头，躲在你身后不敢和人说话，可是你看她现在，多活泼多勇敢的孩子。她热爱的滑板，带给了她很多力量。”

阿板怔怔地看着阿p爷爷：“但是……”

“但是玩滑板太危险？”阿p爷爷笑得很是爽朗：“菜花丫头已经是成年人了，摔倒的后果，她心里有数，也承担得起。年轻人有自己想要努力尝试的事情，这很好嘛！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想起你曾经挥洒过热血的青春，你后悔过吗？”

阿板摇头。

虽然他已经退役了，但玩滑板的时光，他从未后悔过。

“既然你都不后悔，那你凭什么不让人家玩滑板，总不能你退役了不玩了，就不让别人玩了吧，作为哥哥，你是不是有点忒霸道了？”

从来没有人跟阿板说过这些，这么多年来，他都是把菜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却忽略了菜花想要什么，以至于和他吵架绝不服软的菜花，甚至写下了保证书，只为了能够玩滑板。

为了喜欢的滑板，她收敛了许多脾气，不知不觉间，菜花已经是个像模像样的大人了。

“你知道我家菜鸟不太会飞吧，有时候我甚至会庆幸，它这么菜，所以就不会飞走了。但是这么想是不对的，因为想要把对方留着身边，而希望对方永远是一只菜鸟，这种想法，其实很残忍啊。”

阿p爷爷说完，静静抿了一口咖啡。

“老头子，你咖啡喝完了吗？”阿板忽然抬头问。

“没有。”阿p爷爷摇头。

“那你帮我守一会儿店吧，我等会就回来，还有几位客人在。”阿板说完，取下自己的咖啡围裙，下了地下室。

“你干嘛去？”阿p爷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如果不是去滑板公园，我可不帮你守店啊。”

阿板从地下室冒出脑袋：“有人说，如果我给菜花改装滑板，她ollie成功率一定高很多，所以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