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孩
“时陌哥。”
顾铭安一开口殷时陌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抬手阻止：“你可别老是说谢，你给我最好的，心里就是好好做好我给你接的工作，多拿点报酬。”
顾铭安顺服着说：“好。”
“综艺的事情导演已经忙好了，你今天去做个采访。”殷时陌的车在宽敞的马路上疾驰着，外面呼啸的风声与车内的安静成为对比。
“过几天直接去拍摄，他们从机场开始直播的。到时候你收拾一下东西，我直接把你送到机场。”
“好。”
两人说话的功夫间，就到了盛世娱乐。
一开门，里面瞬间扑过来一个人影，艾哈抱着殷时陌呜呜啦啦：“哥！你们终于回来了！！！”
殷时陌撇开他的脑袋，嫌弃道：“别蹭东蹭西的，一身汗，恶心吧啦。”
艾哈也只是意思意思，里面的卫生早就被他打扫得一尘不染。听殷时陌这么一说，他便顺着方向走到茶几那边，盘坐在沙发上将背景音无聊地垂头与黑子搏斗。
顾铭安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就觉得里面有些不对劲，他仔细张望着屋内的一切，将目光定到电视机下方。
电视机下方的中间是公司logo，而再下面一点，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这次的监视器比上一次要高级一些，它不闪红光，只是默默无闻地工作着。
顾铭安凝滞在原地片刻，他盯着监视器，仿佛在透过它看什么人。他乍然上前几步，猛地将那个小小的、黑色的，让他陷入近乎疯狂的东西扯了出来，连带着电视机。
若不是艾哈反应迅速地挡住电视，以及殷时陌飞快地接住掉下的瓷器花瓶。电视屏幕绝对会四分五裂，顾铭安的脑袋也会开花。
顾铭安在陷入短暂的疯狂后，他从黑暗中清醒，看见眼前的场景，就知道自己又犯病了。
他一言不发地把花瓶放好，将电视归位，低垂着眉眼坐在沙发上，一看就是在内疚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殷时陌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安慰他，只是把监视器放到茶几上，问艾哈：“你之前待在这里的时候出去过吗？”
“嗯。”艾哈回想了下：“我刚下去吃过一顿晚饭，大概是15分钟之后我就回来了。”
艾哈平时吃晚饭的时间是固定的，殷时陌知道这件事，他双眉紧蹙：“看来已经有人知道了我们平时的行程，估计住的地方离我们也不远，很可能就在隔壁一栋楼。”
他们的公司是从楼下到楼上的整个一单元，知道他们平时行为只有对面或者是隔壁的人。
殷时陌很快就做了决断：“报警吧。”
警察来的很迅速，看着茶几上的东西检测了一番，发现的确是个监视兼录音的小机器。
“类似的事情发生多久了？”
“二十一天。”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问话的顾铭安突然开了口。
“二十一天？”殷时陌想起这半个月的事情，那岂不是从他去拍戏开始，就存在了。之前艾哈还跟他讲过顾铭安生病的事情。
顾铭安把手机拿出来，讲之前拿到的放在自封袋里的东西一放在茶几上，即便已经四分五裂，也依旧能够看出那是监视器以及窃听器。
警察门觉得此事有点严重，立刻认真对待起来：“我们会每周随时访问这里检查一番，确保给你们一个安全的环境。”
“这里的住户我们每个都会查一下。”
“同样，你们如果遇到可疑的人，也要警惕着戒备。”
“好的，辛苦了。”
警察和殷时陌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到其他地方执勤了。
——
两天的时间警察就找到了问题所在的楼，是他们对面一家住户，每天都用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将他们出门的日子以及固定上下楼的时间记在一个可便携式的笔记本上。
这楼的租户，房东说他三天前就搬走了，正是顾铭安发现监视器的前一天。房东说是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租了一个月的房子，三天前刚好满期。
房东说他总是戴着一顶外国人才会戴的礼帽，一直戴着口罩和墨镜，几乎从不摘下来，所以房东基本上没见过他的全貌。
“真是牛啊。”艾哈咂咂嘴：“现在的私生粉都这么厉害了吗？”
真的是私生粉吗？顾铭安在心里问自己。
他才刚出道没多久，就有私生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现在总算是知道问题所在了。
那个私生粉恐怕是个假的，但顾铭安找不到证据。
房东说那个租客是个男的，男人是不可能当他的私生粉，除非他是个变态，或者是……
顾铭安这些天除了基本的练习，其余时间都是空闲状态。他趁着艾哈和殷时陌不在的时候，去了对面的楼层，也就是警察所发现问题的那栋楼。
脚步声褊狭的楼道里回荡，顾铭安一步一步地走着，感应灯随着他的移动的身影亮起。顾铭安在写着407的门前站定。
顾铭安直觉，那个男人一定还在这里。
407是在这栋楼的中间，正好面对着顾铭安所在的房间，只要比较好的手机摄像头放大十倍就能清楚的看见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如果是望远镜，效果更甚。
顾铭安走到旁边的通道，通道的窗户和407房间的窗户方向是一致的。
他冷眼看着自己的房间，站在通道许久。
“顾先生？”房东踌躇不前，以为顾铭安是来检查的，毕竟那件事她也是知道的：“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顾铭安摇头，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抱歉，擅自进来了。”
“没事。”
房东摇摇头，又不是私自闯进了房间，不至于连公共通道都不让小区住户进。
顾铭安与他点头打招呼：“先走了。”
“好。”
顾铭安走到三楼时，发现了一个身影，回头见是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生，正提着一袋垃圾。他转头放下戒心，继续下楼。
正当他走到转角时，还没踩到下一层楼梯，后面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铭安想要回头却来不及，一股巨大的推力向他的后背袭去。
顾铭安踩空了楼梯，他狼狈地滚了下去。
鲜血从额头流下，眼前是一片鲜红，模糊的人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这是顾铭安昏迷之前最后的意识。
——
市医院。
殷时陌脸色难看的坐在病床前，顾铭安出事的时候他在外面跟人应酬。第一个发现顾铭安的人是房东，他立马打了120，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殷时陌的。
当时他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放下工上的事，一路上闯了几个红灯，正好遇到急救车的医生把顾铭安抬上去。
殷时陌跟他们说明了情况，跟着上了车。
这件事他谁也没有告诉，毕竟综艺快要开拍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连艾哈他也瞒着。
所幸顾铭安伤口不深，没有摔到脑子里面，医生给他缝了五针。
顾铭安醒的时候，茫然眨了眨眼，他好像是被人推下了楼梯。看着雪白色的天花板以及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他知道有人送自己来了医院。
他眉毛紧蹙，却牵扯到额头上的伤口，顾铭安痛哼出声：“唔。”
“别动！”殷时陌发现顾铭安已经醒了，赶紧收起手机：“好点了吗？”
顾铭安没说话，后知后觉的疼痛涌上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爆·炸了。
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溢出，顾铭安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下。
“好多了。”顾铭安缓过一阵疼痛，回答殷时陌刚才的话。
“没事就好。”
“你是怎么摔下的？”
顾铭安抓紧被子，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说出了实情：“有人把我推下楼的。”
“那你知道把你推下楼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顾铭安摇头：“当时我的眼睛被血遮住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你最后看到的人是谁。”
“是一个穿着连衣裙下楼扔垃圾的女孩。”
“对她着重调查。”殷时陌回头对着一位穿警服的人说。
顾铭安这才后知后觉，他把自己塞进被窝：“抱歉，我又麻烦了。”
“确实，你一直在给我添麻烦。”
顾铭安僵直着身子，等待着殷时陌继续说下去。而后者却停顿了有好几分钟，他才接着往下说：“所以你得给我好好工作。”
殷时陌一直都在用工作激励着他，不鼓励也不安慰，这对于现在的顾铭安来说，无疑是对付他最好的办法。
顾铭安还是和以前一样，乖乖就范：“好。”
“好了。”殷时陌嗔怪似的：“头都搞破了，别再把自己嗓子搞坏，你还要给我演戏。”
“本来我给你谈了个电影的剧本，结果出了这么一遭事。”殷时陌耸耸肩：“我就把人导演撇下了，也不知道这种生意能不能谈成。不过我估计十有八·九成不了。”
眼看着顾铭安张口道歉，殷时陌顿时在他前头开口：“你可别给我道歉，我说了，你最好的道歉方式就是给我多赚点钱。”
“好。”
殷时陌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是——”
只会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