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算了
希贝儿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发出巨大的声响，她推开顾铭安的门：“亲爱的finn，你昨天把我丢在一边的事，我来找你算账了！”
“……”
殷时陌看了一眼时间，他一脸疲惫说：“希贝儿，现在才五点四十五分，你能让我睡个好觉吗？这里还有病人呢。”
“噢！”希贝儿捂住嘴，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真是的，都怪你昨天惹我生气。”
“行了，行了，怪我怪我。”殷时陌奇怪道：“你这么早来上班做什么？”
“你在说什么疯话，希贝儿我可是上了一夜的班。”
“看得出来。”
希贝儿指着床上的人说：“这位可爱的小美人的朋友，叫我给他带药，应该是快吃完了。”
“什么药？”
希贝儿犹豫了一下，想想殷时陌都是顾铭安的老板了，也瞒不了多长时间，就把药给他看了。
药盒上的名字明明不是刺目的颜色，但殷时陌的眼睛好像被强烈的炽热的灯光刺了一下，眼睛略微泛着酸意。
“这么严重吗？”
“嗯……”希贝儿回忆了一下：“我觉得这个药可能保持不了多久，况且你之前跟我说过，他有不正常的行为，那有可能是已经思维混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了。”
“出现这样的可能性就只有……”
希贝儿摊手：“虽然我真的很不想这么说，但是出现这样的可能性就只有精神分裂了……”
“他现在的发作次数还是比较少的，如果正常治疗的话。”希贝儿肯定地说道：“我不敢保证会不会痊愈，但一定会有所改善。”
“如果有人再刺激他的话。那可能就不会是吃盐酸曲唑酮片了，而是氯氮平、氯丙嗪之类的药物了，你是知道的，那些药物的副作用。”
“或者更严重一点，就是电疗了。”
顾铭安身上有很多殷时陌不知道的隐情，他把药放在床头柜，小声说：“我们出去说。”
夏天天亮的快，就算现在才六点多，天早就一片白，很是敞亮。
希贝儿跟着殷时陌来到走廊尽头，他有些认真问道：“像他这种情况，是不是参加不了任何的工作？”
殷时陌心里盘算着，要不综艺的事就算了。反正少赚一点，也不碍事。主要还是以顾铭安的心理健康为主。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能够在其中找到缓解自己的方式呢。”希贝儿实话实说：“能够在大自然中治愈自己心灵的病人可不少哦。”
“只要让他少接触一些东西就可以了。”
“最好远离电子产品什么的。”
殷时陌伸着胳膊：“希贝儿，谢谢你，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个拥抱或者贴面礼。”
希贝儿挑眉：“哦？那或许，你可以两个一起做。”
“说的也是。”殷时陌笑着亲吻她的脸颊，跟希贝儿拥抱了下，就回到了病房陪顾铭安。
他开门的一瞬间，顾铭安睁着眼睛向门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一丝笑意。
顾铭安手上拿着刚才他放在床头柜上的药，他毫无避讳拿出几粒，在殷时陌面前吃了下去。
“时陌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虽然是问话，但语气中却带着笃定。
殷时陌没否认：“嗯。”
顾铭安看着窗外，有阳光照射进来，金色一点一点地在洁白的被褥上铺洒开来。
“其实，我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顾铭安如叹息般小声说着，“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手正常的，只要我逃出来，我就能正常生活。”
“结果我发现我错了。”顾铭安把药板放进盒子弄好：“我出来后，他们还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无处可去，在满是垃圾的街上游荡了两天，还是你将我捡回去的。”
说到这里，顾铭安抿了抿唇：“我很感激你。”
“如果不是你，我应该会死的吧。”
殷时陌皱眉：“说什么胡话，你可别这样咒自己。”
“我会努力挣钱的。”
“所以可以不要取消你给我接的工作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殷时陌问：“你刚才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嗯。”顾铭安有些心虚地垂着头，顺畅的头发搭落在被子上：“对不起。”
殷时陌没跟他计较偷听的事，他拉着凳子做到顾铭安床前，严肃认真地问道：“你确定你要接下这次工作？”
“我可以的。”顾铭安信誓旦旦：“我会好好吃药，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好，那我就不推掉了。希望你能认真对待工作。”
“好，我会的。”
——
许澈是被家里人逼着来体检的，之前顾铭安跟他说过那句话之后，为了让自己冷静，负气洗了冷水澡。
结果就是毫无意外的感冒了，但是都快过去一个星期了，许澈还是没好。
许澈父母让他能去医院，他不愿意，就让颜星文硬是拉着他去医院。
“笑死我了，伯父伯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你啊。”颜星文坐在后座，要不是有安全带栓着，他都得笑到座位下去：“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家就只有你是多余的。”
“滚！”
许澈恼怒地扔了一个抱枕过去，正好砸中颜星文的脸。
车身停稳，许澈打开车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医院，丝毫不管颜星文。
颜星文手忙脚乱下车：“诶诶诶，你等等我啊！”
医院的人不是很多，许澈径直走到颜星文的诊室，对姗姗来迟的人说：“快给我检查。”
“好了，大少爷别气了。”颜星文戴上金丝眼镜把有些散乱的头发别到后面，显得精神奕奕：“这里的仪器比较多，可以确定你是哪一种感冒。”
“别废话了。”
希贝儿进来的时候，许澈正在测脉搏，她捋了捋自己长发：“真是稀客呀。”
“希贝儿，好久不见。”颜星文跟她打招呼：“今天只是来帮许大少爷体检一下，待会回去了。”
“不过，我们今天难得见面。”颜星文做了个骚气的wink：“我们要不要约个饭？”
“哦？我是真的很愿意，但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希贝儿有些惊讶他会邀请自己吃饭。
颜星文诧异：“你？你不一直都挺闲的吗？虽然待在医院。”
“嗯，在今天之前是挺闲的。”希贝儿从工位上拿出她的观察日记：“不过来了一位我很感兴趣的病人。”
颜星文：“你不是心理科的吗？”
“心理科的病人可不是好惹的。”
“啧啧啧。”希贝儿伸出食指摇了摇：“这次的病人很乖。”
“唔，是个很可爱的小美人。头发长长的，好像叫，顾铭安？”
许澈“蹭”地一下站起，由于动作浮动太大，他做的凳子也随之倒地。原本正常的脉搏突然飙升，许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算了。”
——许老师，我以后不会再打扰您了。
许澈脑海想起顾铭安的这句话，他把凳子扶起来，疲惫地坐下。
“希贝儿医生，能跟我说说这位叫顾铭安的病人的情况吗？”
希贝儿并没有答应他的这个要求：“许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病人的**或者病情我们医生是不可以随便透露的，你是他的家人或者——爱人。”
“希贝儿，你就别打趣他了。”颜星文跟她使眼色：“要不然，这位少爷该发脾气了。”
“好吧。”
希贝儿也只是进来拿一下她的观察本：“那我就先走了，祝你们体检愉快。”
听着高跟鞋的声音，颜星文摇摇头：“嘶，祝你们体检愉快。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希贝儿应该给她的中文老师扣工资。”
许澈没心情跟他扯皮，据他所知，希贝儿是著名的心理医生。在他看来就是已经病的快严重的人才会去找希贝儿看病，可这次是希贝儿主动去观察。
“能把希贝儿的微信推给我么？”
“嗯？”颜星文挑眉，心里略微的诧异在看到许澈的脸时消散，他大概知道原因了：“你要她的微信干嘛？怎么，泡妞啊？”
“性取向变了？”
许澈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颜星文立马不皮了，把希贝儿的微信名片推给他。
“是为了顾铭安吧？”
“虽然不知道之前的三年他去哪里了，但是人家已经明确说过不会再来打扰你。”颜星文试图叫醒自己的兄弟：“我想他99999％不会再跟你重归于好了，放过自己吧，许澈。”
“关你屁事。”
“好好好，关我屁事。”
颜星文在心里自认倒霉，就不该掺和他们小两口的事，到头来，还是自己受委屈。
“你先把你和贺川的事情打理好再去管别人。”
许澈睨了他一眼，颜星文动作一顿：“什么？我跟贺川有什么关系啊？”
“贺川不是有男朋友么，你还想让我去拆散别人啊？”
“你自己看。”许澈把手机递过去。
手机里是一个微信群，群里都是些富家少爷小姐，个个都八卦的很。
颜星文往上翻了翻，眼睛瞪得老大：“放他妈的狗屁！老子什么时候喜欢过贺川了，恶心死人了！谁他妈没事喜欢自己兄弟！”
“我他妈喜欢的是贺锦——”颜星文说话间停顿一下，他尴尬地挠了挠脖子。
“不喜欢贺川，喜欢贺川他弟。”许澈好整以暇看着他：“你说贺川会不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