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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麦收

前世的时候,王丽荣还是知道了江宏景和秦书豪的事情,她给女儿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夹在她的课本里。那封信令江宏景很羞愧,以至于很长时间见了母亲都不敢说话。

她觉得前世最对不住的人就是母亲,她对她寄予了那么大的希望,她却给了最沉重的打击。

这一通电话让江宏景好几天都感觉特别心烦,明明都是几十年不愿意想起来的人,再想起来真是很痛苦,不过好在以后就没有交集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没过几天洋葱的价格果然便宜的没有人要,加工厂后来都不收了。

自古以来最不好过的就是农民,吃苦受累,盼了一年,风调雨顺丰收了,粮食价格却差了下来。要是碰上个天灾**的,颗粒无收不说,还搭了种子,人工,真真应了那首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天气很快就热了起来。

农村里家家户户谁还没有块菜地,撒上一把种子就能吃个十天二十天的青菜。

村里代销点送菜的生意淡了不少,江宏景和父母一合计,索性停了代销点的送货,只供饭店的。夏天的菜便宜,送菜也挣不了多少,但终究还是比之前的收入高。

转眼便到了麦收,宏影和宏志都放了麦收假,虽然只有两个星期,但是多多少少能在家做做饭,帮着捡捡麦穗什么的。

庄稼人无论身在哪里,心心牵挂的还是一地的庄稼。这个时候在外打工的男劳力们就都回来了。小江村顿时热闹起来。

江宏景家的麦子和爷爷奶奶家的一起收。

前些年的时候二叔还来家里帮忙割麦子,现在都不来了。

天刚蒙蒙亮,江宏景就随着父母起来,穿了长裤长褂,拿着磨好的镰刀,趁着还凉快赶紧割。

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劳作,大片大片的金黄色的麦田,几个人并排割过去,后面麦个子哗啦啦的排成行,这个时节的华北平原的麦收还没有大型收割机一体机,只有那种小型的收割机,但是哪有几个人舍得花钱的,都是人工割。割完了再运到打麦场,用打麦机一点点的打出来,再晒到场院上,直到进了粮仓,才会安心。

这个时候江宏景家里就不做饭了,全去奶奶家吃。

麦收的季节家家户户都要抢着收麦子,麦子不像玉米棒子。玉米棒子带着皮就是一个月剥不出来都还不掉。麦子打出来得晾干,晾不干一捂就发霉了。半年多的希望就没有了。

粮食,庄稼人的命,庄稼人的天。

尽管辛苦,只要粮食能够及时收割,颗粒归仓,人们也就满足了,半年多的付出和忙碌总算有了回报。

江宏影和江宏志虽然放了麦假,江父江母哪里舍得他们下地干活。一般都是跟着大人在地里,愿意干的时候就干点,不愿意干就歇歇。

在家里待了这么久,江宏景干活也有了一把子的力气,割麦子虽然慢,但是还能坚持下来。麦穗上的刺扎到手腕子她就过敏,又红又肿又痒,这就是麦毒,不过好的也快。

过了六月份她就要去学缝纫了,弟弟妹妹过了暑假开学还要一笔学费。虽然这两个月送菜挣了点钱,但对于他们姊妹三个的学费还差的不少,昨天夜里很晚了,她还听见母亲对父亲说:“今年收成好不错,到时你找熟人卖了,多卖点钱。宏景上江北市里上学去,好多给她带点。”

江庆亮则道:“还是过了秋天卖贵,现在就是找人也多卖不了多少钱。”

王丽荣叹了一声,还是说道:“这不是咱们家急着用钱吗?”静了一会,又道:“等秋天就好了,秋天送上菜,咱们就不愁钱了。”

坐在田垄麦子的阴影里,江宏景拿着镰刀划拉着地,微微叹息,说到底都是为了钱。

“大姐,大姐,吃块冰糕。”江宏影提着一个方便袋,跑过来。

“小心点,别扎了脚。”江宏景站起来,喊道。

江宏影笑嘻嘻的跑过来,“有个小孩在卖冰糕,给你一块,我去给爸妈送去。”

“买了几块?”江宏景撕开包装纸,吃了一口。

江宏影笑了笑就要跑,被江宏景拉住。

“再去买一块,你也吃一块。”

“我又不干活,不热。也不想吃。”

江宏影一溜烟的跑了。

江宏景在后面喊:“等会回来啊。”

“不来了,咱奶奶说让我回去烧水去。”

这个冰糕起的名字真是很贴切,全是冰渣渣,不过吃了真的很爽快。

今年的收成不错,不过还是要尽快抢收,这个季节的天气很不稳定,一旦不及时一场雨下来,麦子都别想要了。

“庆亮,你下午去帮你姐割一下午去。”中午吃饭的时候,奶奶忽然说:“你姐家地多人少。”

江宏景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淡定的到:“奶奶,家里的电话上天天好几个电话都催着要菜呢,我爸就想赶紧的把麦子割完了,去送菜,好挣俩钱花花。不赶紧挣等过了暑假一开学交学费又得一大笔钱。”

奶奶瞪了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开什么口。”

江宏景在一边胡搅蛮缠:“奶奶,我都跟着下地干活,高俊就比我小俩月,他还是小子呢。咱们家的地加起来也不比大姑家的地少啊。”

“娘,今年不去了,姐夫弟兄好几个,哪个不比我强,您就别惦记了。”江庆亮终于开口。

江宏景在心里悄悄给父亲点了个赞,像这回这么明明白白的反驳奶奶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又见江庆亮转头对王丽荣说:“你下午别去割麦子了,今天打场院,一家出一个人,咱家你去吧。”

爷爷道:“我去场院,你们都去割去吧。这天也不准,说下雨就下雨。早割完了,放心。”

爷爷在家里干活都是随心意,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都说他是村里最自在的老头。江庆亮也没有谦让,父亲还能干就干两天吧,反正一年就一个麦收。

打麦子也不比割麦子轻松多少,一家一家的轮着打,先打后打都一样。打麦机还是那种老式的一个人站在那往机器里续麦子,一个人站在旁边给他递,还有一个人要站在出麦子秆的地方拿着铁叉子挑出来,挑出来立刻就有人挑走了垛起来,还有人专门在下面接着麦子粒,打麦子比割麦子还要脏还要累,一天下来,头上嘴里鼻子里,全是灰尘。

好在,该打谁家的麦子谁家的人就站在打麦机旁边。等打完麦子,拉回家,拔了房顶上晾上,麦收的季节,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连着七八天的忙活,江宏景家上到爷爷,下到小弟江宏志不光瘦了一圈,还更黑了几分。

麦收过去,江宏影和江宏志就开学了,而江宏景也要去江北学缝纫去了,家里的钱不够,母亲要把新打的麦子卖了,父亲还是没有让卖,新麦子下来有的是等钱用要卖的,这个时候就是最便宜的时候,等上半年,价格就能贵上去,一斤麦子贵上一毛,一千斤就能多卖1百块钱,更何况他们家有五六千斤呢。

母亲本来也是犹豫,听父亲这么一说,立马去了一个姨表姐家里借了2000块钱。他们家是做生意的,比一般的家庭条件都要好。

说起母亲这边的亲戚,江宏景是万分感激,每次家里要借钱的时候,他们总会义无反顾的伸出手来。

去缝纫学校之前,王丽荣带着江宏景去镇上买了两身新衣服,孩子出门在外,做父母的总是担心孩子会不会受气。儿子当年去部队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会担心孩子吃不好,睡不好,一会又担心孩子会不会受人嘲笑,整整半年都休息不好,看到儿子寄回来的照片,又壮又精神,她才放心不少。

市里比县城远更多,一个月回来一次就不会那么方便了。

王丽荣把钱给江宏景缝在里兜里,反过来复过去的叮嘱:“一定看好钱。”

江宏景点头很认真的听:“妈我到了学校安置好了,就给你打电话。”

王丽荣看着又矮又瘦又黑的闺女还是忍不住道:“让你爸开着三轮车去送你吧。”去江北坐汽车还得将近两个小时呢,要是骑着摩托车去,还不得三个小时啊。

江宏景赶忙拒绝:“千万别啊,来回就得六七个小时,您和我爸得多累啊。关键是您们回来我还得挂心,还不如我一个人坐车去,利索,再说就四五个月的时间就学完了,学完了,我就立马回来。”

不过话说四五个月就花5000块钱还真贵。

镇上有直达江北的车,江庆亮和王丽荣等着车发了才回家去。

车开的一瞬间,江宏景扭头去看窗外,父亲正扶着母亲上三轮车,母亲一只手抓着父亲的胳膊,一只手抓着三轮车抬着脚正要省去。

自重生回来,她一直在父母亲跟前,这么猛然一离开,鼻子一算,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而心中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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