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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怨气

临近亥时,一切准备就绪。

沈家院内八个方位都悬起了上红下绿的两色灯笼,交相辉映,整个院子都被笼罩在淡淡的彩雾之中。

前面的庭院已拉起了数十道红色的丝线,这些红线纵横交错,像网一样封住了大门。

现在,章立就站在门前,在他身后立着一个方形的物件,上面蒙着红布,那是从宅子外搬进来的,想必也是重要的器物。

时辰已经到了,章立木然而立,但一双眼睛却炯炯发光,直盯着房门的正上方。

……

房里,沈福中手心抓着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熟睡的儿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终于入了亥时,房内还是静静的,没有半丝异样。

千万别来呀!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他紧张地默念着。

五丫头突然抬起了一只胳膊,紧接着就是一个翻身。

沈福中吓得气都忘了喘,全身的汗都冒出来了。可五丫头就只是翻了个身,哼唧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我的乖乖!沈福中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挺过去了!”

真是不可思议,这位小师父到底使了什么神通?他真想出去看一看,但他却不敢,好奇害死猫,还是看着儿子要紧。

其实,就算沈福中出去也看不到什么,因为章立就那么一直矗立着,纹丝未动。

但此时,他眼中却是光线急旋,暗流涌动。

那些微光从正房右侧的地面上屡屡飘出,至房门的正上方汇聚,汇聚的光圈也在不断地旋转,收缩,凝结。

堪堪到了亥时,地面上已不再有光线溢出,而那光圈却已变成了光球,颜色也愈发红艳。

就在一缕震颤的乐声传出之际,章立猛回身拉下了身后方形物件上的红布,一道夹杂着杀伐之音的红绿彩光迸射而出,顷刻间便把房门上的光球裹挟起来。

那光球被彩光紧紧缠绕着,虽剧烈震颤,挣扎,却始终无法突破彩色光圈的束缚,只能随着劣势渐行渐缓,颜色也随之变浅。

一炷香过后,那光球已不复存在,散开的光线也混入彩光之中,融在了一处。

章立喃喃而语:“缘生缘灭,本就在迷幻之中,又何必如此!”随后便是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呢语,或低沉,或高亢,或压抑,语声错落有致,不急不缓。

一阵旋风荡起,那彩光倏忽间散去,一切又平静下来。

转身之际,又脱口一句:“上有好生之德,好自为之吧!”这话应该是对自己说的,因为不会有任何人或什么“东西”能听得到。

……

“这世间真的有鬼怪!”

不得不信,尽管不是亲眼目睹,但沈福中心里已下了定论。

“哪有什么鬼怪,不过是巧合而已。”章立语气笃定,似乎并无隐晦。

“那……那是什么呢?……是咒语吗?还是什么人刻意布局?”沈福中张大了嘴。

“怨气,一丝怨气而已,并不是什么人说的话都能成为咒语的,时也命也,恰巧暗合了某种格局,以致怨念不散。”

“算了。”章立轻轻摇头:“族长不必过虑,都过去了,就算是有什么高人布局,那也早就不在人世了!不过,有些善事还是要做的,您做一些准备吧。”

天再次暗下来的时候,一应事物早早就备齐了。之所以选择在夜间,还是因为沈家的声誉,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沈福中是族中长辈,所谓长者无暇,

毕竟还是须避讳一些的。

那是一口上好的棺木,天黑后抬进来的。

这回没有再布置彩灯和红线,只是在正房右侧地面上悬了一盏白布灯笼。

庭院中只有章立、沈福中和另外六个人,这六人是沈福中老婆的娘家人,从县城里来的。

也不见摆什么纸钱香烛之类的冥物,更没有神乎其神的仪式,看看夜色渐深,章立便打了个手势:“挖!”

这里原本有一口枯井,后来填上了,现在也只有沈福中还依稀记得,那还是他幼年时的事。

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小师父,愈发觉得这里面一定埋着什么,或许……他似乎已经可以断定了。

地面很硬,但破开了一层硬壳再往下就容易多了,没几下一个圆圆的井口就露了出来,是用青砖砌成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井是被填死的,要想见底就只能往下挖了,好在填充的都是沙土,虽然过了数十年,但比原本的土质还是要疏松得多。

井口不大,只能容得下一个人挖掘,几个人只好轮流着下去,再心急也没办法。

足足掏了一个时辰有余,井里终于传出了颤抖的声音:“有骨头!是人的骨头!”

沈福中很紧张,但也在意料之中,定是那位“小”老祖奶奶无疑了。

……

夜半时分,距沈家祖茔一箭之地筑起了一座小墓。

“要……要立碑吗?”沈福中迟疑地问。他很纠结,如果立碑,这碑文又该怎么写?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免会让乡邻疑心。

章立年纪虽小,但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

“当然要立碑。老祖奶奶生前就没有名分,这么多年过去总该受些香火了。”

最终,那墓碑上刻下了“故先人李氏之墓”,而落款的“沈”字则埋在了土里。当然,这已经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沈家还须有一番瞒天过海的说辞。

对于此事,章立如是说:“不过是一具尸骨罢了,也没什么好忌讳的,更无鬼魅之说,可为人晚辈终须尽些孝道,以求宽心而已。”

当然,也就是这么一说,至于玄机,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

自从有了王老蔫和沈家这两桩事,宋青莲就开始不依不饶了,说什么也得让章立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可章立又如何说得清?万般无奈,只好把那本书拿了出来,没办法,自己看吧!

看着捧在手里的天书,漫说她不识几个字,就算满脑子文章也绝计整不明白,最后只得讪讪地扔了书,兀自瞪起了白眼。

其实,宋大小姐并不是觊觎道士弟弟的神技,也不是好奇,她一个姑娘家没来由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感兴趣,她是为了治病,给自己的妹妹治病。

章立见过宋青莲的小妹,如果好好洗个脸,那丫头长得的确好看,简直可以说是异于常人,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宋青莲常说,小妹小时候太爱干净了,不但人长的干净,身上也容不得半点瑕疵,摔倒了也会把手举起来,就怕粘上土。

只是,这好看的小丫头却突然变了个模样,从五六岁起就不知招了什么魔道,整日神经兮兮的,虽然依旧伶俐,却能把狗唤成猫,把猫唤成兔子,而且还野的不行,整日里胡作乱闹,惹事生非,连狗都烦。也正是这个原由,土匪来时她还没回来,稀里糊涂地躲过了一劫。

那日见过小妹后章立才知道,原来那个在宋家院墙外倏忽不见的影子就是她。对此他也着实下了番功夫,可却无论如何也瞧不出一丝端倪,看来也就是性情变了,没什么大碍。他当然知道宋大小姐的心思,可人的性情又如何能轻易改变呢?这根本就不是能治的病,或许大一些就乖了,毕竟是个女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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