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抓风口去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洪林辗转反侧。
万争光提的去阿非利加洲投资建厂，背井离乡，远离老婆孩子，还是去未知的国外，想一想就不想去。
李川提的，同学家在土杂市场半年挣了辆桑塔纳，还有干装修，都让李洪林觉得很有干头，之前去外地出差的时候，看到大城市大楼都建那么高了……
90年代末，周围已经开始有些人发家了，等华夏国加入wto之后，发家的人越来越多了。那时候怎么发财的，找到了什么商机，大家都还非常注意保守秘密，就怕被别人知道之后和自己竞争。
李洪林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一条发财的道路。
……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镜子，李川继承了李洪林的性格，想到什么喜欢立刻就去做，做不完一件事就难受，有点强迫症。
而现在，李川就感到了来自老爸的雷厉风行。
周天一早，到厂子安排完工作，李洪林带着李川坐了一个小时公交车来到了土杂市场。另一个时空里，李川小时候晕车，厉害到了什么程度？一闻到公交车的尾气味就想吐。一直到李川高中之后，随着坐公交车的次数多了，才慢慢好起来。
而今天，晃晃悠悠，有人招手就停的公交车，也就把李川晃吐了两三次吧。车子一边向前开，李川一边趴在公交车窗户上，头塞在窗外，嘴里呜呜地往外吐。下车后，李川面色蜡黄，一度不能站立行走，蹲在地上又想呕，李川暗暗想——我不会成为第一个晕车呕吐致死的穿越者吧？
……
终于缓过劲来。
2002年附近这个时间段，晕车的很多。最多的原因是小时候爬的时间少了，没锻炼好前庭。这种人还存在诸多现象：原地转圈多了会晕、秋千荡得幅度大了会晕、坐游乐场的海盗船会吐……
而前庭，是可以锻炼的，凡是会让你晕和呕的，就在强化前庭。正应了那句：凡杀不死我的，都将使我更强大！
……
20多年前的沂州市老城区，李川自然基本没有印象了。从李川的角度，只能说现在的沂州市太小了，城建也太破败了。
而来到土杂市场，这里也着实比较简陋。李洪林和李川装成要买东西，和这些商家攀谈。
“现在生意太难做了，不挣钱啊！这房租一年5000呀，早出晚归的，都给市场打工了。”
“你说的那家新装修的啊，上一家赔了好几万，干不下去了！不知道哪个冤大头接手了，你等着看吧，早晚得赔个底朝天。”
“你算算，房租、水电、人工，还能挣多少钱？我们夫妻两个去打工，两个人一个月也能挣1000块钱吧？不挣钱啊，也就图个自由。”
“在这里还指望卖多少？都是去乡镇的集上摆摊，辛苦钱。”
……
转了一上午，商家都说不挣钱。
“爸，为什么他们都说不挣钱，但是市场里一个空的门面都没有？一个转让的也没有？也没见他们愁眉苦脸啊？”
“这就是成年人啊。”老爸李洪林点了根烟，继续道：“这里头门道大着呢。村里老人说，越穷，越要装有钱，不然谁瞧得起你，当别人都觉得你有钱的时候，可用的资源就都过来了。”
李川点头，接受教育。
“老人还说，当你有钱的时候，越要装穷，不然容易惹人嫉妒，给你使绊子。”李洪林说完，拍拍李川肩膀，“这都是传下来的智慧，除了学习之外，学学这些也很好。”
李川突然想到：
马运说自己“人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创建了阿里巴巴”；
马化滕说自己“除了房子大一点，也就是个普通家庭”；
刘强动说自己“不知道妻子有多美”。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言论实在是过于夸张、虚浮。
但这些大佬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实际上，他们就是在故意示弱、故意把自己和普罗大众放在同一个平面上。
……
只是土杂市场有点太火热了，又没有空铺，只能留意着后期有没有转租的铺面了。
因为李川晕车，两人走着去沂州市新建的商品房看看。
一路上看过去，沂州市基本都是些老楼。农村盖的房子，全都是自己装修，请村里人帮忙干活、包吃饭再少量给些钱，就没听过有专门给别人家里做装修的公司。
沂州市现在仅有3个商品房小区，其中苗家小区、怡和小区是去年底动工，今年年底第一批开始交房，另一个小区才刚刚开始建设，交房起码明年夏天了。
距离土杂市场最近的，也是最高端的一个小区，叫怡和小区，这个小区高端一些，紧邻着老百货二店、老邮电局、老新华书店，价格在1000元/㎡左右，面积相对也大一些，从100到150平都有；
城西还有一个苗家小区，大部分价格在700-800元/㎡，面积也略小，主要是75-120平。
两个小区都比较大，怡和小区分成了三期，苗家小区分成了两期，第一期交房两个小区合计在800套上，这个量不小。
李川作为专业人士，看现在的售楼处，忍不住觉得实在太简陋了，广告语不行、接待流程和说辞也不行，甚至都没有样板间。不过，这也是好事，这个行业发展得越不成熟，越在前期缺乏竞争。
李洪林以前干过木工，知道装修的门槛很低，暂时明面上还没有瞄准给个人做装修这个板块的，但随着两个小区交房，这些城里人可不像农村人那么不怕麻烦，等过完春节，肯定会冒出来一批装修公司。
所以第一批的客户一定要抓住，这将会是主要的利润点。
而装修公司到底能做成什么样？专业的装修公司现在是怎么做的？
李洪林暗暗想：得出去考察一下了。
……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另一个时空里，老爸李洪林也是有闯劲的人。
只是去阿非利加洲耽误了三年。回国后到了2007年创业进入了铝制品表面氧化这个夕阳行业，再努力也没有折腾出太大的水花。
再之后，铝制品表面氧化干不下去了，父亲的事业又几经沉浮，踩过坑、也抓住过机遇，终究没有做成多大的事业，就慢慢地老了。
而现在，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在一起，本身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更何况，有比出国更好的选择呢？
这一次，无论李洪林选择土杂市场开店，还是干装修，亦或者其他行业，李川相信，李洪林一定能有更大的成就。
有我在，还怕抓不到风口吗？
毕竟，只要踩对了风口，猪都能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