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庆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别院,内院一间房中。
李云睿对着镜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自己如凝脂般的脸庞。
虽然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女人了,但是,她对自己的倾城容貌、曼妙的身段、白嫩的肌肤依然很满意。
尽管生过一个女儿,但是,却凭添了几许少妇的妩媚、成熟与风情。
“兰寇,你觉得北齐的洁面乳与护肤露的效果怎么样?”
李云睿轻声问了一句。
“回殿下,奴婢感觉效果很不错,奴婢能明显感觉殿下脸上的肌肤变得更加光滑、嫩白。”
其实,这个叫兰寇的侍女最先使用,因为李云睿怕许长安暗中搞鬼,自然要先找人测试。
直到兰寇用了之后没有一点问题,过了两日她才开始使用。
“嗯,这东西的确不错,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出来的。”
听到此话,兰寇下意识问:“殿下是想让北齐方面交出洁面乳与护肤露的配方?”
“这么好的东西,无论如何,我也要弄到手。”
李云睿本身就是一个爱美的女人,她亲身测试了洁面乳与护肤露之后,便意识到其中的商机。
如果让北齐独占,将会对庆国皇家内库造成不小的冲击。
所以这一次,她决定将洁面乳与护肤露的配方作为一个谈判条件。
“启禀长公主殿下,许大人到了,在前厅等候。”
“嗯,去请许大人到房里来。”
侍女愣了愣,随之应了一声:“是!”
她以为长公主会去前厅见客的,没想到,竟是在自己的闺房?
当然,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见怪不怪。
“兰寇,你去准备一些酒菜。”
“是,殿下。”
兰寇应声而去。
等她一走,李云睿下意识转头瞟向门外,风情万种地笑了笑:“本公主倒要看看,这个诗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之,取出一个小瓶,里面盛着一瓶澹粉的香水。
李云睿揭开瓶盖闻了闻,随之在手心里倒了一点,在耳后以及粉白的颈子抹擦了几下。
过了一会,侍女带着许长安来到了屋子里。
一进屋子,许长安便闻到了一股醉人的幽香,让人心旷神怡,精神一振。
再看看屋子里精致的摆设,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女人。
“殿下,许大人到。”
侍女轻声禀报了一句。
许长安也拱手见了一礼:“外臣许长安,参见长公主殿下。”
李云睿缓缓转身,头上的步摇轻颤着,披肩的秀发随着身体的转动折射出迷幻的光泽。
那一刻,许长安的眼神有些惊艳,果然是个国色天香的女人。
虽然他之前在晚宴上已经见过李云睿,但当时人多,而且隔的也相对远一些。
而今晚,首先见面的地方便有些暧昧,乃是李云睿的香闺。
而且许长安看的出来,李云睿显然经过精心的打扮,更是显得高贵、曲雅,却又不失风情万种。
包括她身上的一袭素白轻纱宫裙,似透非透,引人暇思。
按理说,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没道理在自己的香闺中接待一个男客,着装也不会如此的清凉。
但她是李云睿,某种程度上说,她在庆国的权势仅次于她的哥哥庆帝。
虽说太后能管束她,但是太后的权力也仅于后宫,出了宫,谁能管得了她这个执掌皇家内库大权的长公主?
她想在哪里见客,想怎么穿,又岂是别人管得了的?
“奴婢告退!”
那个侍女也自觉,心知这时候她在房里是多余的,主动告退而出。
许长安下意识瞟了那个侍女一眼。看似一个柔弱女子,恐怕一杀起人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李云睿身边的宫女与侍女,至少有一半都是经过特训的,暗地里替她杀了不少人。
当然,这些宫女对许长安没有一丝威胁,就算全部上也不过是飞蛾扑火。
只是李云睿并不清楚许长安的底细,在她想来,许长安只要踏进了太平别院,就别想逃脱她的手掌心。
无论如何,不管动用武力也好,美人计也罢,总之,她必须要驯服这个男人为己所用。
“三公子不必多礼,请坐吧。”
李云睿嫣然一笑,盈步上前,抬起葱白的手指示意许长安到桌边坐下。
听到三公子这个称呼,许长安不由愣了愣神。
这是他在北齐未出官之前,外面的人对他的称呼,李云睿居然也这么称呼,难不成是在暗示什么?
李云睿似乎猜中了许长安的心思,笑道:“没错,我的确打听过三公子的底细。在我想来,称你一声三公子或许更亲切一些,对吗?”
许长安笑了笑:“嗯,的确很亲切,在下感觉与长公主的距离一下拉近了许多,好像一家人一样。”
许长安也不客气,不再也外臣自称,而是改成了一种寻常的在下。
同时坐到了桌边,反客为主,执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李云睿面前,一杯放到自己面前。
“长公主,请茶!”
李云睿愣了愣,随之轻提宫裙,也跟着坐到桌边,眼神瞟向许长安似笑非笑道:“三公子果然是个不拘小节之人。”
许长安摇了摇头:“不,这要分人。在下蒙长公主之约,有幸来到这皇家别院。
而长公主更是不避嫌地邀请在下进入香闺,这足以说明长公主没将在下视作外人。
既如此,在下再惺惺作态就难免显得有些做作,对否?”
“你说的对!”李云睿嫣然一笑,双眸中似有一汪春水荡漾:“我的确没有将你当外人,所以才会称呼你三公子,才会请你到这里来谈谈心。”
“多谢长公主。”
“没想到,三公子这般年轻便有了令人望尘莫及的成就,实在是令云睿钦佩。”
许长安谦虚地笑了笑:“哪里,相比长公主,在下这么点小小成就不足一提。”
“长公主,酒菜到了。”
门外传来了兰寇的声音。
“嗯,端进来。”
“是!”
兰寇应了一声,带着两个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待到摆好酒菜之后,李云睿吩咐道:“你们都退下,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是!”
兰寇应了一声,带着两个侍女退了出去。
“三公子远道而来,云睿略备薄酒,算是单独为你接风洗尘。”
许长安拱手道:“长公主真是有心,在下感激不尽。”
“来,咱们先喝一杯。”李云睿执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这时,许长安以开玩笑的口吻道:“在下何等荣幸,想必这天底下,能让长公主亲自斟酒的人怕是没几个吧?”
李云睿回道:“那三公子今日更得多喝几杯才是。”
许长安端起酒杯笑道“那是,错过这次,不知何年何月还有机会与长公主一起单独饮酒。长公主,在下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等他喝完,却见李云睿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难道在下脸上长了花?”
李云睿幽幽道:“你就这么放心?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就这么喝了下去?”
“哈哈,原来是这样。”许长安乐呵呵回道:“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庆国与我大齐现在并未打仗。
重要的是,在下想不出长公主有何加害在下的理由。”
其实,许长安早有九阳神功护体,百毒不浸,怕什么毒?
但李云睿哪知道这些,心中不由有些疑惑,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到底是年少不知凶险还是心似海底,让人难以捉摸?
于是笑了笑道:“那可不一定,三公子应该还记得曾经遇刺一事,难道三公子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或许就是我派人做的呢?”
“这件事……的确,我曾经怀疑过长公主,毕竟涉及到贵家皇家内库的巨大利益。
只不过,在半路上对方又一次出手,在下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说来说去,其实也与贵国皇家内库有关,准确地说,是动了北齐一些人的利益。
所以在下可以肯定之前的行刺与长公主无关。”
闻言,李云睿不由欣慰地笑了笑,也端起酒杯干了杯中酒,随之抬手伸向酒壶……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许长安也正好伸手去拿酒壶,正好,抓到了李云睿的手。
温软、玉润,令之有些不舍释手。
“长公主,还是让在下来吧。”许长安微笑着说了一句,手却一直轻握着李云睿的手。
李云睿咬了咬嘴唇,瞟了许长安一眼,不露声色抽回自己的手。
许长安却若无其事倒了两杯酒,随之举杯道:“想必以后与长公主打交道的时间还长,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李云睿也端起了酒杯,澹澹一笑:“今日不谈公务,也免得扫了这酒兴。”
“好,痛快!”
许长安一饮而尽。
接下来,二人果然不谈公事,只谈风花雪月……嗯,就是闲聊的意思,聊聊两国的风土人情,诗词歌赋什么的。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李云睿一脸俏脸绽开了朵朵桃花,双眸如水,越发显得娇俏妩媚,令人心神摇曳。
而且,许长安总感觉这女人的脚时不时伸过来撩他一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觉间,天色黑了下来,李云睿吩咐侍女进屋掌灯。
点亮灯火之后,又继续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喝的差不多时,李云睿突然说了一句:“三公子,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诗词,今晚喝的这么高兴,三公子是否肯为我写一首诗?”
许长安一脸豪情:“这有何难?笔墨侍候!”
“来,人家给家磨墨。”也不知是不是喝的有点多了,李云睿居然用了“人家”二字,尽显小女儿的娇态。
李云睿站起身,脚步有些轻浮地走到桉边开始磨墨。
许长安则走到桉边铺开纸,再压上镇纸,随之瞟向李云睿笑道:“能得长公主这般佳人为在下磨墨,真是在下三生修来的福气。”
李云睿嗔了一句:“也就是你,庆国的男人除了皇上之外,没人敢让本公主磨墨。”
“在下何其有幸,不过长公主放心,在下今晚定要为长公主好好写上一首诗。”
“那本公主便静候三公子的佳作。”
磨完墨,许长安捉笔蘸墨,运笔如飞,寥寥数笔,先是画了一个女人曼妙的背影,随风飞扬的秀发。
随之,一首《佳人歌》跃然纸上:
“庆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最后,又署了名,不过署的却是青莲居士的名。
作画加诗作,不过盏茶工夫,却看的李云睿一脸震惊与惊喜,还有一种莫名的季动。
那幅画虽然线条简单,但却极富神韵,彰显了高超的丹青水准。
而且她一眼便能看出来,勾勒的背影正是她。
再说字,可谓龙飞舞凤,既不失力透字背的阳刚之气,又不失行云流水的轻灵飘逸。
单凭这书法,绝对能跻身当代书法大家。
还有那首佳人歌,简直太美了,只是最后一句……这小子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
也不知为何,这一刻,李云睿的心有点乱了,仿佛又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本就布满红晕的一张俏脸,更是有些滚烫。
而这个时候,许长安也颇有些自得。
或许是氛围够了,也或许是酒兴正浓,总之今晚的画与书法发挥的相当不错。
“长公主……”
一偏头,却发现李云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正在出神地看着那幅诗画。
这么一转头,嘴唇掠过了李云睿的发丝。
李云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移步退开。结果却踩到裙摆,不由惊呼一声,眼见着就要跌倒。
许长安眼明手快,一把抄住了她那没有一丝赘肉,温软而又富有弹性的纤腰。
那一刻,李云睿的心跳得飞快,身子有些发软。
一直以来,她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为的都是自身的利益,总之就是功利的心态。
却不知为何,今晚竟然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屡屡失态。
“长公主小心一些。”
许长安倒也没有趁机占便宜,轻轻将李云睿扶了起来,随之主动退开两步。
好事不在忙上,该来的总会来。
“嗯,多谢三公子的画和诗,我有些乏了,不如明日再谈。”
“明日啊……明日在下恐怕没空,二皇子约了在下一起去流晶河畔……”
“嗯?”一听此话,李云睿不由皱了皱眉,眼中掠过一丝不满。
二皇子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许长安笑道:“其实,这些天约在下的人太多了,在下都有些应酬不过来。
不过在下听闻流晶河畔乃是庆国京都最繁华之地,风景绝美,佳人如云,连河水都有一缕澹澹胭脂香……”
这倒也不算夸张。
对于许长安来说,流晶河畔正如那名动天下的秦淮河畔,想当年,秦淮河畔那是多么的令人向往。
有诗云:“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又有诗云:“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许长安既来到了庆国京都,自然是要去流晶河畔鉴赏一番的,随便会一会二皇子。
听到许长安所说,李云睿不由露出一丝难以描述的笑意:“果然自古才子多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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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安拱了拱手:“长公主过奖。”
“也罢,既然你明日有约,那就改日再谈,届时我派人提前通知你一声。”
“多谢长公主理解,来日方长,在下难得来一次庆国,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有机会,在下还想与长公主多多交流交流。”
“嗯,那就先这样吧,兰寇,替我送送许大人。”
“是!”
“长公主,在下先告辞了,多谢长公主盛情款待,在下日后一定回请长公主殿下。”
离开太平别院时,何道人一脸意味深长看着许长安。
“怎么了何先生?”
“没什么,只是觉得长公主有些好客。”
许长安笑道:“那是,越是地位高的人,往往越是平易近人。”
“那也得看是谁……”
“对了,你之前有没有找到燕小乙?”
何道人点了点头:“嗯,一直拖着那小子聊天来着。”
“哈哈哈,估计他快要气疯了吧?”
“不过许大人,今日在太平别院我倒没感觉到什么杀气,想来,长公主的确有心和你谈判。”
“那是因为我手里有她想要的东西,她当然不会对我不利。”
“那要是她得到了她想要的,那……”说到这里,何道人欲言又止。
许长安一副意味深长的语气道:“她真要得到了她想要的,恐怕更加不会对我不利。”
何道人:“为何?”
“有些事只可意味而不可言传。其实,她也没想像中那么坏。她只是寂寞,空虚……说来说去,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
“大人说的话太深奥了。”
“一点也不深奥,只是你想的太复杂了。有些事看似简单,其实很复杂。有些事则恰恰相反,看似很复杂,其实很简单。”
何道人:“……”
他还是没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