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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张菁:娘亲弹琴,大叔和词,这这这这什么跟什么嘛

战斗一结束,玉娘子紧绷的精神终于松驰下来,眼前一黑,晕倒在女儿怀里。

张菁一脸焦急,一边摇晃一边大喝:“娘……娘……你快醒醒。”

“别晃了。”

许长安急步走了过来。

张菁泪眼婆娑,一脸期盼道:“大叔,你一定有法子救醒我娘亲对不对?”

“我先看看。”

许长安抓起玉娘子的手开始把脉。

“嗯?”

刚一搭脉,便不由得皱了皱眉。

张菁吓了一跳,急道:“我娘怎么了?”

“她的身体有点烫,那支镖一定有毒。”

“啊?那……那大叔之前的那个解毒方子管用不?”

许长安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我先看看那家伙身上有没有解药。”

“对对对,那家伙身上一定有解药……”张菁一副激动的样子,又用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次:“对,一定有解药。”

她这是出于江湖经验以及急迫的心理。

一般来说,用毒之人大多会随身携带解药。

果然,许长安在谷川次郎身上搜出了两个小药瓶。另外,还搜到了一封密信。

不过许长安现在也顾不上去看信的内容,分别拔开两个小药瓶闻了闻。

没等他开口,张菁急急问:“大叔,怎么样?是不是解药?”

“其中一瓶有可能是,不过还不敢确定。”

“啊?”

张菁吃了一惊。

毕竟,解药不能乱服,万一服错了解药搞不好会加重伤势。

眼见小丫头一脸担忧与悲伤的表情,许长安不由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你娘亲不会有事的。”

一听此话,张菁一脸惊喜道:“太好了,多谢大叔!”

“这样,你先扶你娘亲回屋,我把这里清理一下……”

张菁摇了摇头:“还是我来清理,我娘的伤势要紧。”

“可是这些尸首必须要尽快扔到河里,不然官府的人找上门来也是一桩麻烦事。”

“小事一桩,我来我来,大叔赶紧去替我娘疗伤。”

既然这丫头一再坚持,许长安也只好应了一声:“好吧,记得一定要清理干净,包括打斗的痕迹。”

“嗯嗯,明白!大叔,快带我娘进屋去。”

“这……”许长安似乎有些为难。

“大叔,救人要紧,我娘不会怪你的。”

“好吧!”

许长安应了一声,上前将玉娘子横抱在怀中大步向着院子里走去。

人一离开,张菁下意识瞟了一眼许长安的背影,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大叔救了娘亲两次,也不知娘亲会不会以身……

哎呀,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干活干活。

小丫头飞快地跑上前,拽着两具尸首向着河边方向奔去。

另一边,许长安抱着玉娘子走进了房间。

果然是个优雅的女人,房间里弥漫着一缕澹雅如菊的幽香,屋子里的家具虽然不多,但看起来却很精致。

紫檀屏风、花梨木坐椅、玉器、古琴、书架、字画、苏州刺绣……这一切,彰显了她的喜好与品味。

许长安将玉娘子轻轻放到床榻上,随之瞟向她的伤处。

那支回旋镖命中了她的小腹,肚脐偏下一点的位置。

浸出的血已将伤口四周的衣服染成了一团小碗大小的污迹。

许长安也顾不上许多了,伸指封住了伤口四周的几处穴道,以防毒性扩散。

然后飞快地拔出回旋镖,又点了两处穴道止血。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特别是高手,治疗跌打损伤、内外伤之类的可比那些名医强太多了。

就拿止血来说,那就不是普通郎中能够相提并论的。

因为点穴可以在一定时间内阻止血液外流,让伤者最大限度减少出血。

接下来,许长安轻轻撩起玉娘子的衣衫,将伤口亮出来方便治疗。

他并没有冒冒失失给玉娘子服用解药,而是用那支回旋镖在自己的指尖刺了一下,待出血之后再洒上一丁点解药测试效果。

他可不怕中什么毒,他有九阳神功护体,可谓百毒不侵。

就算九阳神功没防住,许长安也有别的法子。

过了一会,许长安不由皱了皱眉。

刚才测试的的确是解药,但却不能完全清除毒性,只能缓解症状。

江湖中有一些奇毒就是这样,解毒分为两种,一种可以暂时解毒或是缓解症状,但不能根治。

一些邪派就喜欢用这样的慢性毒药来控制手下。

要想彻底解毒,得用另外一种解毒药,也或是配合另一种解药方才有效。

看样子,谷川次郎留了一手,没将真正的解药带在身上。

想了想,许长安还是决定让玉娘子服下解药,先缓解症状再说下文。

于是,先上她的伤口处敷了少许金创药,然后找了个水杯倒了小半杯水,再放入一些解药融于水中。

等摇匀之后,便走到床边将玉娘子扶到怀中,轻轻捏开她的嘴喂她将水喝下。

为了让药效尽快吸收,又将手掌贴在她的背心输入一缕真气在她的经脉中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咳咳……”

玉娘子突然醒了过来,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几口黑血。

许长安松开手掌,起身道:“玉娘,好点没有?”

玉娘子却没有回答,似有些失神地看了看四周,又下意识低下头……

“啊!”

她惊呼了一声,一脸羞红与惊慌地扯过被子遮挡。

不管怎么样,小腹亮在外面对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桩很羞人的事了。

许长安笑了笑:“不好意思,你的伤口正好在小腹,在下为了疗伤,不得已而为之。”

这一生,除了那个男人之外,玉娘子连手都没让别的男人碰过一下。

可现在……看也看了,碰也碰了,抱也抱了,她又如何不心乱如麻?

一时间,玉娘子不知如何回应,只能转移话题,故作镇定地看向门口问:“菁儿呢?她没事吧?”

“没事,本来在下准备清理一下现场的,菁儿担心你的伤势,让在下先救你,她留下来清理。”

闻言,玉娘子一脸欣慰:“总算没白养这丫头。”

许长安笑道:“菁儿虽然刁蛮了一些,但毕竟年龄还小。

关键她心地善良,富有正义感,就是性子急躁了一些。”

“是啊……”玉娘子感慨了一句,随之又想起眼下里的处境,忍不住问:“对了,我的伤……没事吧?”

许长安叹了一声:“那家伙是个用毒高手,他身上带的解药并不能彻底解毒,只能暂时缓解。”

“啊?”闻言,玉娘子不由脸色一惊,随之眉头一动:“那你上次用的那个解毒方子能解不?”

许长安摇了摇头:“这个毒比较特殊,与普通的毒不太一样,属于慢性毒。

而之前那个方子主要针对剧毒,所以,在下还得另外想法子。

不过你放心,在下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毒伤。”

这倒不是许长安在美人儿面前吹牛,毕竟他穿了好几个世界,江湖阅历、见识、经验何等丰富?

况且,就算没有解药,他也可以用九阳神功直接替玉娘子驱毒。

只不过那样更麻烦一些。

嗯,许长安倒是想这样做,因为这是最简单、最便捷的法子,不用去配药什么的。

只是担心玉娘子不同意。

因为九阳神功有点霸道,得让玉娘子脱掉衣衫并浸泡在冷水中。

听到许长安所说,玉娘子不由得幽幽叹息了一声:“我欠你的真是太多了,都不知怎么报答才好。”

有时候,欠人人情也是一件心累的事。

“玉娘,别这么说,其实在下还有些担心你误会……”

玉娘子愣了愣:“误会?”

许长安点了点头:“对啊,你看啊,自从菁儿在二十四桥遇上我之后,你们母女二人便接二连三遇到麻烦。

所以,在下担心你误会,以为这一切与在下有关。”

一听此话,玉娘子不由一脸凝重道:“许公子,你这样说就太瞧我玉娘子了。

我可不是那种猜忌心重的女人,而且……”

没等她说完,许长安不由笑了笑:“是是是,那是在下多想了。主要是这些事凑到一起,也实在是巧了一点。”

玉娘子叹了一声:“或许这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

其实,这些年来江湖中人打她主意,甚至是上门来骚扰她的人可不少,只是都被她给打发走,也或是教训了一通。

只是这段时间来的对手太强了。

如果不是许长安在,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她的确心存疑虑,但也只是对许长安的身份有所怀疑而已。

闲聊了几句,许长安的眼光下意识瞟向桉几上的古琴,问了一句:“玉娘,那具古琴难道是绿绮?”

一听此话,玉娘子的眼中不由掠过一丝异彩。

当今世上,能识得这具古琴的人屈指可数。

绿绮,源自于汉朝名师之手,与焦尾、绕梁、独幽、九霄环佩等等古琴并称十大传世名琴。

能识得这十具古琴者,无一不是精通音律与古琴者。

这具绿绮,乃是玉娘子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费尽心血才觅到手的。

传到玉娘子手中,她一直视若珍宝,每日里细细擦试、调音。

她只以为许长安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却没想到竟然还识得这具古琴。

所以,一脸惊讶道:“没想到许公子对古琴也有研究?”

许长安一脸谦虚的样子:“略懂。”

对于他说的“略懂”二字,玉娘子予以无视,忍不住道:“那不知妾身是否有幸听公子弹奏一曲?”

一般来说,她以武林中人的身份与人说话时,大多以“我”自称,也或是晚辈之类。

而她以才女“文婉清”的身份出现时,几乎都是以“妾身”自称。

毕竟文人对于各方面的礼数要讲究一些,不比江湖中人那般洒脱。

许长安沉吟道:“这……你这琴太名贵了,在下……”

“再名贵也是用来弹奏的,而不是摆设。公子不必担心,传承了一千多年的古琴,没有那么脆弱的。”

“好吧,那在下便献丑了。”

许长安走到桉几边盘腿而坐,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具古琴。

他之所以认识这具古琴,是因为他在《萧十一郎》世界时,沉璧君也有一具绿绮古琴。

这便是诸天世界的好处,对于许长安来说,有些东西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传世孤品,在不同的世界很可能又会出现。

包括有些人也是。

比如丁白缨与海棠朵朵,那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令得许长安知根知底,驾轻就熟,但感觉又不一样。

“铮!”

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

不愧是传世名琴,就这么轻轻拨弄一下,便觉余音绕梁、如、珠落玉盘、宛转悠扬。

接下来,许长安轻抚琴弦,弹奏起一首《阳关三叠》。

既是十大名琴,那自然就要弹奏一首古琴古大名曲。

阳关三叠又名《阳关曲》、《渭城曲》,是根据王维的一首诗谱写的曲子。

经过改编之后,歌词分为初叠、二叠、三叠、尾泛,故名《阳关三叠》。

后来,此曲成为传世经典。

在弹奏之时,许长安忍不住跟着弦音吟唱起来:

“长亭柳依依,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长亭柳依依,伤怀伤怀,祖道送我故人,相别十里亭。

情最深,情最深,情意最深,不忍分,不忍分。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担头行李,沙头酒樽,携酒在长亭……”

“咦?”

这时候,张菁回来了。

一进院便听到琴声与歌声。

她的脸色有些诧异,眼神泛着一股子说不出意味的神采。

她有些惊讶,没想到娘亲的伤这么快就好了,要不然哪有心情弹琴?

同时心里又有些百味杂陈。

娘亲弹琴,大叔和词,这这这……这什么跟什么嘛。

难不成娘亲真的春心萌动了?

可爹爹怎么办?

一时间,这丫头开始胡思乱想,神色不停地变换着。

可这么多年来,爹爹音讯全无,娘亲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如果能与大叔……

哎呀,头痛!

不想了!

张菁甩了甩头,悄悄走到门口鬼鬼祟祟往里面探望。

结果却惊讶地发现,娘亲的伤并没有好,斜靠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弹琴的居然是大叔?

弹的这么好?

她还以为是娘亲弹的。

“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一曲终了。

玉娘子犹自沉浸在余音缭绕的曲声中。

“啪啪啪!”

一阵大煞风景的掌声却打断了这美好的氛围。

“好!没想到大叔多才多艺,又坐弹琴又会唱歌……”

张菁一边抚掌一边大呼并走进屋子。

玉娘子皱了皱眉,忍不住斥了一句:“菁儿,你就不能矜持一些?”

张菁撅起小嘴:“人家情不自禁嘛,大叔弹的太好了,人家还以为是娘亲弹的。”

许长安站起身来,笑道:“哪里哪里。”

“许公子太谦虚了,如果让妾身边弹边唱,恐怕还不如公子弹奏的好。”

张菁忍不住问道:“大叔,你到底还会些什么呀?怎么感觉你啥都会?”

许长安顺口回了一句:“这个……都是一些爱好吧。”

“娘,你的伤怎么样了?”

张菁的注意力很快又转移了,急步走到床边询问。

“好多了,许公子说还要另外配制解药,之前的解药只能暂时解毒。”

一听此话,张菁愤愤不平:“那家伙太阴险了,竟然带假的解药在身上。”

许长安解释道:“也不能说假的,解药是真的,只是不能彻底解决,需要另外配制。”

张菁一脸期待:“相信大叔一定能配出解药,对吧?”

“嗯,放心吧,你娘两三天内暂时没事,回头我想个治疗的法子,不会耽误事的。”

“那就好,多谢大叔!”

“菁儿姑娘不必客气。”

这一晚,玉娘子又失眠了。

另一边,许长安仔细研究了一会谷川次郎的回旋镖,最终确定了一个解毒方案。

随之,闲来无事取出那封从谷川次郎身上搜出来的密信看了看。

这一看,方才隐隐猜测到段天涯到扬州的原因。

果然有大事要发生。

从密信的内容以及落款来看,这封密信乃是漕帮的师爷写的,委托谷川次郎于三日后去伏击从京城而来的钦差大臣。

许长安大致听说过一些关于漕帮的事。

漕帮虽然是江湖帮派,但其性质更像是一个商业帝国。

正应了一句老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扬州河流多、码头多,漕帮几乎垄断了扬州及周边一大半的船运。

近几年又开始经营商号、赌坊、青楼、钱庄等等产业,其地盘与涉及的领域扩张的速度相当惊人。

如今,其帮派弟子已多达五六千人,帮派中的头目一个个富得流油。

当然,这跟漕帮与官府明里暗里的合作不无关系,彼此利用,彼此得利。

漕帮为何如此大胆,要截杀钦差大臣?

经过许长安分析,恐怕是漕帮触碰到了朝廷的逆鳞,而且与地方官府必然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

朝廷派钦差大臣前来,一旦掌握了证据,到时候倒霉的恐怕不仅仅只是地方官员,漕帮多半也要被朝廷清洗。

所以,暗杀钦差大臣应该不单单是漕帮的主意,地方官员想必也有参与。

他们找谷川次郎,应该是想转移朝廷的注意力。

毕竟谷川次郎是东瀛人,而扬州一带的倭寇比较多,经常都会发生倭寇作乱之事。

而且谷川次郎第一次到大明来,朝廷对他几乎没有了解,那就更难调查了。

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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