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黑山,斗树妖姥姥
也不知是谁主动，总之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聂小倩蜷缩在许长安怀里，眼神中既有不舍，也有担忧。
“长安，听我一句劝，明天一早便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许长安故作一副惊疑的样子道：“小倩，这到底是为何？你昨晚也是这样说的，你是想赶我离开么？”
“不是……我……”
聂小倩眼圈一红，不知如何解释。
“小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聂小倩咬着嘴唇，眼神飘移不定，内心里无比的矛盾与煎熬。
犹豫了一会，终于心一横，坐起身道：“长安，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不要害怕……”
“哦？什么秘密？”
“其实我……我……”
聂小倩嗫嚅着，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许长安笑了笑，轻轻将她搂到怀里，柔声道：“其实你是个女鬼，对不对？”
“啊？”
聂小倩反倒吓了一跳，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许长安。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嗯！”
“那你……就一点也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在我眼中，你有血有肉有感情，跟寻常女子没多大区别，就是身上冰冷了一点。”
聂小倩：“……”
愣了一会，聂小倩不由叹了一声：“公子，不是所有的女鬼都像我这样，你要是遇上……遇上小兰她们，恐怕早就没命了。”
“小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威迫你们？所以你才让我离开，不要再回来？”
聂小倩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公子真是聪慧过人。”
“是谁威胁迫你们？”
一听此话，聂小倩脸色一惊，急急抬手捂住许长安的嘴，小声道：“公子千万不要问……”
“小倩……”
“喔喔喔……”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鸡鸣之声。
聂小倩急急起身道：“长安，天快亮了，我得赶紧回去。”
“嗯，那我在这里等你……”
聂小倩叹了一声：“好吧，今晚我过来，咱们再细说。”
当晚。
聂小倩没来，却来了一个自称小兰的女子。
套路都是差不多的，说什么不小心与家人走散了，又迷了路，看到这里有灯光就寻了过来。
许长安懒得与之虚以委蛇，直接开口问道：“小倩呢？她怎么没来？”
“嗯？”小兰愣了愣，随之笑了笑，试探着问了一句：“原来小倩妹妹也来过，怎么？公子与小倩妹妹约好了？”
“没错。另外，你也不用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和小倩都是女鬼。”
“什么？你……”小兰愣了愣，随之咬牙切齿道：“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跟你讲，看我回去不……”
没等小兰说完，许长安打断道：“你错了，并不是小倩自己说的，是我猜出来的。”
“呵呵，看来公子你也不是普通人，既然知道我和小倩都是女鬼，竟然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真的以为，我还会像小倩那样对你手下留情么？”
许长安乐呵呵道：“你可以动手试试。”
这么一说，小兰反倒脸色一变，下意识退了两步。
随之细细打量了许长安几眼。
这家伙，怎么看也就是个普通书生啊？
“你唬我？”
小兰咬了咬牙，身形突然凭空消失。
转眼前，便出现在许长安身手，衣袖仿佛灵蛇一般缠了过来。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成功地缠住了目标。
小兰得意不已，冷哼一声：“哼，看你现在……”
结果话没说完，却发现眼前根本没有人影。
随之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你以为只有你会飞么？”
小兰急急飘到一边，同时抬头一看，许长安悠悠然坐在房梁上。
“怎么会这样？”
小兰不由大吃一惊。
她惊讶的并不是许长安飞到了房梁上，而是她刚才明明已经得手了，为什么转眼成空？
她又怎么可能会猜到，那是因为许长安速度太快，快到她根本没反应过来。
人也好，鬼也罢，眼睛只是一个媒介，或是一个窗口，所看到的场景都要传递到脑子里。
虽然这个时间很短，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只是针对一般人而言。
当速度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产生对方还在原地的错觉。
而这个时间差，正是眼睛传递信息到大脑的过程。
“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自寻其辱。”
许长安飞身而下。
结果，小兰不服了，一抬手，头发飘了起来。
转眼间，满屋子都是她的发丝，仿佛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许长安。
在她想来，如此密集的攻击方式，无论许长安往哪个方向跑都没用，除非钻进地底。
许长安当然不用钻地。
虽然他会遁地术。
就在那些发丝涌来之际，许长安的身体突然冒出一缕金光。
“啊……”
金光一出现，小兰当即尖叫了一声，转身仓惶向着门外逃走。
这时候她终于知道，遇上深藏不露的高人了。
可惜。
还没跑到门口，便感觉身体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无论她往哪个方向跑都没用，被困了数尺范围之内。
“别白费力气了。”
许长安缓步上前，冲着小兰澹澹说了一句。
这时候，小兰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哀求道：“公子饶命，小兰有眼无珠，招惹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
“说吧，小倩为何没来？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便让你灰飞烟灭！”
“公子不要……我说，我说……”小兰吓得一脸煞白，颤抖着声音回道：“小倩她……她……惹怒了姥姥，被姥姥关了起来，还说……”
“别吞吞吐吐的，赶紧说。”
“说，说是过些日子便……便让小倩嫁给黑山老爷……”
她所说的黑山老爷，正是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并非普通的妖怪，而是那黑山经年累月，吸收天地之精华而形成的一种类似人的灵魂的山精。
这老妖怕阳光，故而施法令得整座黑山上空长年笼罩着浓雾。
而小倩与小兰所说的姥姥，则是这黑山中一棵生长了千余年的大槐树成精。
这老妖无法离开黑山，便利用妖术控制了埋葬在黑山的一众孤魂野鬼。
年轻漂亮的女鬼，便去勾引进入黑山的男子吸其元气，然后转给树妖助其修炼。
小兰泣声讲完缘由之后，哀哀道：“公子，我知道的都讲了，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兰。”
这时，许长安突然抬手一点……
“啊！”
小兰尖叫了一声。
她感觉似乎有一个奇怪的东西窜入了她的体内。
许长安微笑道：“我在你体内打入了一道符，如果你乖乖听话，到时候我自会帮你化解。反之，这道符便会让你灰飞烟灭，就算那树妖也帮不了你。”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小兰吓得跪下求饶。
“放心吧，这符三日之内不会发作，那树妖也不会感应到。”
“不知公子让小兰怎么做？”
“回去之后，你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也会假意先离开。
另外，你找机会悄悄告诉小倩，让她先保护好自己，三日之内，我一定会想法子救她。”
“啊？”
闻言，小兰不由大吃一惊。
“怎么？”
“公子，万万不可！小兰知道公子是个高人，但……但姥姥的法力深不可测，更不要说……还有黑山老爷……”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对策。”
“可是……”
小兰还想说点什么，许长安摆了摆手：“照我说的话去做，别的事不用管。还有，你要暗中照顾小倩，如果她有什么事，你也不会好过。”
“是是是，公子请放心。”
身家性命捏在许长安手中，她哪里还敢耍什么花样？
天亮之后，许长安离开了兰若寺，并放飞了一只千里鹤。
这是修士之间常用的一种通讯手段，比飞鸽传书快捷多了，千里之内，一般一个时辰左右对方便能收到消息。
次日上午，知秋匆匆赶回郭北县。
见面之后，许长安详细将黑山的情况讲解了一番。
知秋不由皱眉道：“两只千年老妖，就咱们俩恐怕很难对付，要不，还是等燕大侠回来一起商议对策。”
许长安回道：“燕大侠行踪不定，也不知什么时间才回来，在下有一个法子，可以让黑山老妖不敢出现。
如此一来，就只需要对付那树妖。”
“哦？”知秋眉头一动：“什么法子？”
“我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个阵法，威力很大，但需要三教合一。”
“三教合一？”
显然，知秋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许长安解释道：“儒、释、道，谓之三教。”
知秋一脸恍然：“哦，原来是这样。”
许长安继续道：“在下可以施展儒家之术，而你是道家，这样咱们只需再找一个佛门中人相助，便可以三教合一，布下此阵。”
知秋笑道：“那正好，我认识一个佛门高人，距此百余里，想必他会帮忙的。”
“行，那咱们一起去拜访一下。”
知秋是个急性子，当即道：“走，咱们现在就出发。”
知秋所说的这位佛门高人，法号灵空，人称灵空大师。
见面之后，知秋讲明来意，许长安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并讲解了他所说的三教合一的阵法。
听完之后，灵空大师颇有兴趣：“不错不错，贫僧修行多年，还从未见识这样的奇阵，这次正好有机会亲自实践一下。”
就这样，三人一起来到了黑山外围，先观察地形，随后开始准备一应道具。
其实道具并不复杂，主要就是需要几面大一点的铜镜。
几面铜镜分置于不同的位置，上面还要同时写上儒家的九字真言……其实就是儒家的核心思想：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以及道家真言、佛家真言。
花了两天的时间，一切准备就绪。
这日上午，天公作美，阳光明媚。
待到正午时分，许长安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色，随之用真气凝成一线，用一种类似于千里传音的方式通知知秋与灵空大师开始施法启动阵法。
大约过了盏茶工夫，阵法顺利启动。
一时间，天空中金光闪耀，隐隐还能看到一些大字悬浮在半空中，那正是儒家、道家、佛家的真言。
在金光的照耀以及阳光的作用之下，笼罩在黑山上空的浓雾开始慢慢消散。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许长安又一次传音，紧接着飞身而下，与知秋、灵空大师于兰若寺附近的一块空地上汇合。
“现在，那黑山老妖绝对不敢现身，咱们要抢时间，在天黑之前解决那只树妖。”
“走！”
知秋挥了挥手，抢先向着黑山深处冲去。
这下子，那只树妖可就倒霉了。
虽然它不像黑山老妖那般惧怕阳光，但是在阳光之下它的实力会大打折扣，而且还有一些大招根本施展不出来。
另外，此时的黑山还笼罩在金光大阵中，更是令得树妖惊惧不已。
怕归怕，求生的本能，还是让这只老妖展开了疯狂的反扑。
许长安三人刚进黑山不久，地面突然涌出了无数的根须，如蛇一般扭动着缠绕而来。
同时，天空中还飘来了不少树叶，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
“嘛哩嘛哩哄，风火雷电霝……”
“风雷地动令……”
知秋一叶及时展开了反击。
灵空大师果然也是个高人，一抬掌，一道金色的掌影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
转眼间，便形成了无数小小的掌影分散击向四周。
“唳~”
这时，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凤鸣之声。
怒晴鸡终于出现了。
当然，这可不是巧合。
许长安现在不管穿梭哪个世界，都可以带着怒晴鸡一起穿梭。
之前，怒晴鸡一直处于半休眠状态，或者说，是进入了进化的状态。
数日前终于进化完毕，体形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整体外观看起来与神鸟凤凰基本已经有六七分相像了。
怒晴鸡扑了下来，双翅带着一团火。
等它冲下来时，四周已经形成了一片火海。
“这是……哪里来的神鸟？”
知秋不由吃了一惊。
许长安微笑道：“这是我驯养的灵兽，之前一直在闭关，最近几天方才出关。”
灵空大师倒是有些见识，惊叹了一声道：“这只鸟分明就是凤凰一脉……”
不过，此时也来不及细说。
那只树妖不停地发动攻击，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