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往事如梦
梦里她还是女魔头丹圣。
一处小屋前,江辞一个人坐在门口,眼中孤寂万分,她已经收了九个徒弟了。
但是这九个徒弟都学有所成,出去游历了,如今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就在她也准备出门找那几个名门正派老头的麻烦的时候,门口竟爬来了一个小乞丐,小乞丐瘦的就剩骨头了,吊着一口气,马上就要死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善心,竟把他带回了家,还救了他的命。
“姐姐,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
小乞丐换上了江辞给他准备的新衣服,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可以滴出水来。
江辞躺在椅子上,点点头。
反正她也无聊,再收一个徒弟也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她望着小乞丐。
小乞丐张口:“林屿阔,俄然浦屿阔,岸去酒船遥的屿阔。”
“好,那以后你便是我的十徒弟了,叫一声师父来听听?”江辞抬手揉着林屿阔的脑袋。
其实他并不自己矮多少,但是江辞每次伸手的时候,他都会弯下腰伸过脑袋让她摸。
“师父!师父!师父!”
林屿阔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绕在她的身边,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鸟儿。
对前九个徒弟,江辞很有原则,每一个徒弟便只教了一门绝技。
对于林屿阔,是特殊的。
她毫不吝啬,倾尽所有,甚至连控兽咒都教给他了。
“师父,你看!我练出了二品丹药!”
“师父,我到地阶了!”
“师父,看我今日的菜做的可还合你胃口?”
“……”
他也争气,天赋极高,什么都学的很好,甚至还能跟着她一起去跟那些名门正派的老头打架。
直至一天,他拉着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师父,以后我做一辈子菜给你吃,好不好?”
江辞这才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比她还矮上一截的小乞丐,已经长成了比她还高的少年郎。
“我是你师父。”江辞冷静了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慌乱的背了过去。
“可是师父,我不想让你再一次变成一个人,师父救了我的命,我便只想这辈子只跟师父在一起,师父,我已经不是那个小乞丐了,我以后也可以保护你的。”
林屿阔伸手径直将她搂进了怀里。
江辞心中思绪万千,看着门口。
又变成一个人?
那种感觉…不太好过。
“师父,嫁给我好不好?以后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有我陪着你。”林屿阔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进她的耳朵,低沉深情,甚至还有些颤抖。
江辞鬼使神差的点头。
林屿阔很开心,开心的就像是拜师的第一天一样,抱着她,转着圈。
她也跟着笑起来了。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高兴能跟他在一起,还是在高兴以后不用害怕一个人了。
婚期就定在了下月初三。
这段时间,林屿阔每日都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她倒也乐的自在,过得逍遥。
甚至逍遥到忘记了还有几个老头正对她虎视眈眈。
很快,婚期便到了。
江辞并没有叫九个徒弟回来,她也没有别的亲友,只有数不尽的仇人。
林屿阔是一个小乞丐,更没有。
所以一场大婚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屿阔给她准备的婚服很好看,好看的能染透半边天。
是夜。
她端坐在婚房,脸上也忍不住的勾起笑容。
殊不知,这一场只有一场阴谋。
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根本没有注意,林屿阔点燃了房间里的迷香,她没有了嗅觉,不知道他递过来的是一杯毒酒。
她天生神医圣手之血,林屿阔最清楚毒酒对她没用,这杯酒只是可以大大的削弱她的实力。
此时,那些名门正派老头已经站在了门外,准备随时冲进来,了结了这个他们恨进骨子里的女魔头。
“师父,对不起。”
林屿阔将她抱在怀里,满眼热泪,脸抵在她的额头上。
“为什么?”江辞眼中爱意早已消失殆尽,眼中狠厉又冷漠。
“我以后会跟你解释的。”林屿阔抱着她,语气坚定。
江辞冷笑一声,嘴角染上了讥讽:“我从来不需要解释。”
话落,一把拿起藏在她的发丝间的化龙川,一把捅穿了林屿阔的身子。
看着林屿阔不敢置信的样子,她张狂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便划出了一滴泪:“林屿阔,信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去死吧。”
她亲手养出来的小乞丐,她自己亲手解决。
似乎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
门外的那些老头猛的冲了进来。
看到惨死的林屿阔,他们的脸上震惊万分:“女魔头,你不得好死,连你自己徒弟都下得去手!”
“呵…我何时有这样的徒弟了?我只有九个徒弟,他是谁?”
江辞浑身无力,但还是强迫自己站了起来,又是一刀插进了林屿阔的头颅,手段极其残忍。
“女魔头现在正是虚弱之时,杀了她!”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众人倾巢而上。
江辞全盛之时,他们只不过是她踩再脚下饿喽啰。
他们若是想杀了江辞,只有用这一个办法。
这一场,江辞输了,她被杀死了。
但是这些老头也没落得到什么好处。
死了几近一大半人,人人重伤,没有一个逃过。
他们震撼江辞的实力。
没想到她就是喝了药也这么强。
江辞临死之前,用尽身上余下所有的力气,将化龙川扔出了孤月山。
“去找陈武。”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自此,麒麟大陆再也没有了女魔头江辞,只有一座会吃人的孤月山。
她死后,那些老头瓜分了她所有的东西,丹药,医书,秘籍…
就在江辞坠入了无尽的黑暗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双大手正在将她捞起来。
“阿辞,阿辞。”
是他吗?
江辞疑惑。
她猛的睁眼,看到百里肆正担忧的望着她,眼底划过一瞬间的失望。
“做噩梦了吗?”百里肆拿出手帕,帮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江辞吐出一口浊气,不敢再回想刚才那个梦。
过了一千年了,她竟还没有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