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后的愿望四/五
基里曼的怒火宛若实质，让大厅的空气都为之灼热起来。
那些代表瑟瑟发抖，不知道原体为什么如此生气。
“大人，我所在的卡利马家族已经为帝国效命了三千年，我们从未背叛过帝国，您不能这样剥夺我们的权利。如此残忍的决定，难道就是帝国给忠诚者的奖励吗？”
萨拉星球的行星总督颤颤巍巍的说。
“忠诚？”基里曼抬高了语调，审视着面前的家伙，“这个星球死了数百亿人，数亿人叛变，成了邪教徒，我没有杀了你，这就是对你未曾叛变的奖励。
“我们乃是由您的父亲任命的，祂给予了我们世袭的权利。您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罢免我们。”另一个女人站出来，竭力的想要解释他们统治的合法性。
“你们的头衔是由泰拉元老院授予的，只是代表帝皇发言，第一代泰拉元老院由我组建而成，我拥有绝对的裁决权。”
（帝皇创建的议会在荷鲁斯叛变期间被解散，战争结束，基里曼到来后，被任命为摄政王，重建了泰拉议会。）
“大人，我们乃是......。”
“........”
........
其他代表也纷纷站了出来，他们的质问，像雪花一样飞向原体。
由于他们自身的权利受到了威胁，他们仿佛失去了一些对于基里曼的尊敬和畏惧。
权力是有腐蚀性的，西卡留斯想，它侵蚀了尊敬，侵蚀了常识，让人们变得贪婪而自私。
原体在拯救这个世界，而这些人却因为自己的权利受损而露出了怨恨。
一个星球的权利就能让人失去理智。
要是一个星区，一个星域，甚至是一个帝国的权利，又将是何等的可怕。
或许，他们会直接杀了原体，维护自己的统治利益。
西卡留斯为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而感到一丝惊恐。
或许终有一日，他需要做出抉择，是选择基里曼定义的帝国，还是选择泰拉议会定义的帝国。
基里曼不会向给那些守旧势力妥协的，从他苏醒到现在为止，他都是毫不掩饰对帝国现状的失落。
他迫切的想要改变现如今的帝国，将人类从愚昧，堕落的深渊中拉回来。
而那些统治了帝国成千上万年的家伙也绝不会甘心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
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奢侈生活和家族利益做出一切可怕的行为。
.......
在基里曼的怒火下，所有的代表都被驱赶了出去。
过了片刻后，西卡留斯返回，他恭敬的向自己的原体敬礼，请求对方的宽恕，随后才开口说。
“大人，有一个人或许符合您的要求，但他已经被疫病感染，很快就要死，没有办法亲自来见你，要是您愿意的话，是否可以移步到医院那边去。”
沉思片刻，基里曼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看一下。”
...............
一位原体的出现，让萨拉星的民众为之振奋。
他们从四面八方跑来，在荣耀卫队建立的钢铁防线外，高喊着基里曼和帝皇的名号。
不少人眼含热泪，激动到难以自己。
一些虔诚的信徒跑去亲吻原体走过的土地，并嚎啕大哭，感谢着原体将他们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全都疯狂了。”基里曼看着那些人，低声说。
“他们太激动了，
大人。”西卡留斯说。
“要是我的父亲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有多失望，他不喜欢这样狂热的信仰，说错了，他什么信仰都不喜欢。”基里曼说。
西卡留斯没说话，他没有经历那个和帝皇同处的年代。
不知道真正的祂究竟是怎么样的。
基里曼进入了一个临时的医院，伤残的士兵和平民因他的到来而备受鼓舞。
“你们很出色。”基里曼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们捍卫了这个星球，狠狠打击了混沌的气焰，要是没有你们，我们没那么容易获得胜利的。”
他的话语让医院的人们异常开心。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骄傲，他们得到了一位原体的认可，这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情。
不少内心激动的士兵暗中握拳，他们将继续为帝国服役，直到生命的终结和帝国得到最终救赎为止。
为了更好的鼓舞人们，基里曼甚至允许一个断腿的士兵，握住他覆盖铠甲的一根手指，以示奖励。
他太大了，普通人没有办法和他握手的。
欢呼声震动了医院，那个得到特殊待遇的士兵更是泣不成声，此时的他愿意为了原体献出一切。
在人们尊敬和崇拜的目光中，基里曼走入了最深处的那间病房。
一个即将死去的帝国忠诚者正躺在病床上。
滴滴作响的医疗器械占满了他周围的空间。
他的身上满是脓液，却没有任何的伤口，这一切都是疾病的结果。
“他的名字叫捷安，上校军衔，是第三保卫团的指挥官，也是萨拉星的保卫者，在他的顶头上司都跑掉的情况，身为上校的他主动承担起了保卫萨拉星的职责，否则萨拉星没有办法撑得那么久。只可惜，在战斗中，他的内脏已经被腐蚀了，我们无能为力。”
基里曼旁边的一个医师介绍了病患的情况。
基里曼打开了病房的门，弯腰走了进去。
病房里充斥着一种很恶心的味道，像是腐烂的西瓜混合着烂鱼的味道。
基里曼调整呼吸，竭力适应着恶心的味道。
至于空气中是否有病菌这件事，他并不担心。
原体拥有的现实宇宙最为强悍的免疫系统，普通的病菌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的伤害。
“捷安上校”基里曼放低了声音，怜悯的呼唤着这个可怜的帝国英雄。
他为萨拉星献出了一切，而现在，却只能在这里等死。
命运何其不公，忠诚者为了帝国献出一切，卑劣者却踩在他们的尸骨上享受着荣耀和奢侈的生活。
病人竭尽全力的睁开眼，以一种非常小的角度转过头来看向原体，他满是脓疮的脸露出了笑容。
“是你吗？原体大人？神圣帝皇没有抛弃我，你如此的仁慈，竟愿意来看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不，你是帝国的英雄，捷安，这个世界将有你的雕塑和故事，你将被永世传唱。”基里曼说。
“不，我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我让那么多人都死了。我本应该保护他们，保护这个世界的，可我没有做到。若不是你的到来，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捷安的声音中出现一丝哭腔，他为自己的无能而哭泣，也为基里曼的到来而哭泣，是原体拯救了萨拉星，拯救了那些无辜的平民。
“若不是有你的存在，萨拉星在我们到来之前就会化为了一个瘟疫死星，你们拖住了敌人的脚步，给我们创造了歼灭他们的机会，我将以帝国摄政的名义授予你帝国荣誉勋章，以此来铭记你为帝国做出的贡献。”
“谢谢您，原体，这是我的荣耀。”捷安哭泣着说，为自己获得认可而高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基里曼问。
“您可以赐予我帝皇的仁慈吗？我能感受到我体内的器官已经腐烂了，它们在折磨我，让我屈服在痛苦之下，试图让我出卖自己的灵魂。”
捷安的眼神看向基里曼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满是乞求，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痛苦。
能被基里曼认可，他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是时候离开了。
他绝不会在痛苦面前屈服，将自己的灵魂出卖那些扭曲的存在。
他永远忠于人类，忠于帝国，忠于帝皇。
基里曼沉默片刻，才开口，“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愿望，我可以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