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愿为帝国负重前行？二/四
艾森霍恩已经老了。
曾经意气风发，让人类之敌惊惧不安的审判官，现如今已经白发苍苍，不负往日的模样。
艾森霍恩，帝国高阶审判官，曾被视作人类之敌遭到帝国全力围剿。
后来竭尽所能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与清白，并剿杀了始作俑者，被审判庭认为死亡多年，曾令整个银河闻风丧胆的异端审判官-奎索斯。
杀死奎索斯是他的成名时刻，却不是他的巅峰时刻。
文森霍恩有过很大的成就，他游荡在帝皇的星炬光芒之外，清剿那些早已被帝国内务部认为灭绝的异形残留。
还曾利用恶魔亲王去消灭了一台堕落的帝皇泰坦。
多次利用恶魔去对抗其他的恶魔。
阻止了试图毁灭一个星区的异端阴谋。
驱逐了那些潜伏在人类世界的异端。
当然在这些荣耀的背后，则是令人心酸的代价。
他曾经的好友和弟子，爱人，都在对抗恶魔的战斗中死去。
只留下了他一个人，苟活在这个世上。
文森霍恩记得每一个同伴的死。
他的大脑经过改造，可以记住一切，确保在对抗异端的时候，不会丢失任何的细节。
这个能力对于年老的审判官来说，是一种折磨。
同伴死去的样子就像是刻在了那些审判官的脑子里那样，永远都无法被时光抹去，会一直陪伴他，折磨他，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文森霍恩被同样的问题困扰着，机械教的神甫曾经提出为他删除记忆。
可他也舍不得那些同伴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痕迹消失，只能痛苦的活着。
一百多年前进行的延寿手术仍在发挥着作用，文森霍恩仍可以活上几十年的时间。
当然，这几十年，他注定了将会与孤独为伴，每日都咀嚼着那些在乎之人死去带来的悲痛。
他试图继续对抗那些破坏帝国的异端，恶魔，让他们知道审判官艾森霍恩的怒火，还不曾熄灭。
可惜的是，他的寿命仍在，身体机能却已经不再支撑他那些可怕的冒险。
植入体内的人工装置折磨着他，任何高强度的动作都会让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艾森霍恩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帝国摄政的召见。
和异形，恶魔战斗多年的他很清楚的知道一位原体的厉害。
银河中存在着无数可怕，无法想象的异形。
它们强大，诡异，拥有不可想象的力量。
审判官每拔除一个，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原体们却清扫了那些怪物，在异形的残骸上建立起了延续至今的帝国。
艾森霍恩在几位帝国侍从的带领从宽阔的大理石长廊上走过。
这些长廊上悬挂着诸多值得铭记，为了维护帝国，为了保护人类而牺牲的审判官画像。
他们履行了自己的誓言，从而值得铭记。
艾森霍恩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被挂在这条长廊上，或许没有吧。
漫长的审判官生涯中，他的罪孽和功劳一样多。
利用恶魔的力量是他永远无法洗去的污点，而且他曾多次对其他的审判官队伍出手，以求自己能够快速脱困，去解决手头上的麻烦事。
走过长廊，就是一座雄伟的审判大厅。
身穿终结者装甲的荣耀卫队站立在两旁，他们审视着走入大厅的文森霍恩。
“那些爆弹枪，只需要一发，
估计我就成碎片了。”文森霍恩看到他们手中的爆弹枪，心中说道。
星际战士的爆弹枪口径上比审判官和战斗修女使用的还要可怕。
在以往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曾多次见过这些帝皇天使出手。
当这些身披装甲的战士被扔入战场中，每一个与他们为敌的人都理应感到恐惧。
星际战士是不折不扣的战争机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抵挡他们的力量。
数个伺服颅骨悬浮在空中，扫描仪释放出猩红的光芒，扫射着文森霍恩。
确认没有问题后，伺服颅骨就升空，继续盘旋在大厅各处。
走入大厅中，文森霍恩第一眼就看到了圣约，对方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从未见过一个审判官如此老实且有礼貌。
没有上司的审判官，往往连帝国元老院都不会太放在心上。
一个身穿蔚蓝色装甲的巨人坐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翻阅着诸多被列为高等级机密的资料。
他的面庞完美且肃穆，光坐在那里，便散发出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大人，他到了。”圣约说。
基里曼转过身来，看向白发苍苍的文森霍恩，长期的战斗让这位审判官失去了多处血肉肢体，被迫用机械义肢取代。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问题需要单独问他。”基里曼说。
圣约点点头，行了天鹰礼后，就迈步走了出去。
大厅被清空，仅仅剩下文森霍恩和基里曼。
“原体大人，您有什么想要问的？”文森霍恩的语气中带着谦卑。
在他的面前可不是元老院的那帮废物，而是一位曾经活在神话时代的原体。
任何的不尊敬都是愚蠢的。
“你曾经召唤恶魔，并且驱使他们，我在数据档案上面看到了数次关于你的指控，你甚至多次和一头恶魔并肩作战。”
“是的，大人。那个时候，情非得已，我......。”
文森霍恩还没解释完，就被基里曼打断了。
“你不需要解释，我明白。”
文森霍恩的心情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位伟大的人物是否是打算来惩罚他的叛逆。
哪怕现如今，审判庭已经认为他无罪，并且让他在审判官学院教导新血，可文森霍恩明白，一位原体可以轻松的推翻这一切。
“为人类对抗那些可怕之物，任何的手段都是值得原谅的。只有最卑鄙，最无耻，最没有底线的人，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基里曼的话让文森霍恩呆愣了一下，他意识到对方并非是来惩罚他的。
“大人。”文森霍恩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文森霍恩，你对帝国忠诚吗??”
基里曼话锋一转，-语气有些凝重的问。
“大人，我对帝国无比忠诚。”
“那你是否热爱人类，并且愿意为人类的存续付出一切呢？？”
“大人，我服役了数百年，和无数的恶魔进行战斗，我的朋友，弟子，乃至于爱人，都死在了那些令人惊惧的战斗中，我已经为了人类献出一切。”
“很好，文森霍恩，那你愿意再为帝国和人类负重前行吗？？再次忍受那些无知者的指责，在黑暗中前行，直到黎明时代的到来，直到人类获得救赎为止。”
基里曼的目光紧盯着文森霍恩，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让文森霍恩明白，这绝非是玩笑。
“大人，我愿意。”
艾森霍恩回答的很快，没有给自己的思考时间。
孤独的活着，在病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不应该是审判官的宿命。
死在对抗人类之敌的战场上，才是审判官的宿命。
“你可以发誓吗？你将行走于黑暗，恪守保护人类的初心，除非黎明时代到来，否则永远不会泄露自己所行之事，无论是遭遇指责，或是面对死亡危机，都绝不可以对自己所行之事产生质疑。”
文森霍恩举起了手，“我发誓，在帝国黎明时代到来之前，我将恪守誓言，永不泄露且不质疑自己所行之事。”
“我希望你能做到自己立下的誓言，文森霍恩，我需要你帮我做事，这件事看上去并不光彩。看上去大逆不道，却十分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大人？”文森霍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