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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救1下

吴玄意趴在地上,只感觉自己似乎被泰山压顶。不仅眼前漆黑一片,更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忽然间,那重压陡然消失,他一下子从千钧重压中解脱,猛一抬头,竟是一下子飞了起来。

这飞的可真快,简直像是被一发超级本垒打打飞的棒球——但有一点不同,飞驰的棒球可是沉重而充满威力的。但吴玄意却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重量,好似一根羽毛。

但是羽毛能这么快的飞驰吗?这根本就无视惯性定律,一点都不科学!

哦,那这一定也是巫术了。

没有重量,也抓不住什么东西,吴玄意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飞行轨迹。他看着祖国山河大地在自己身下飞驰而过,渐行渐远,心里倒也不慌不忙,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要说的话,类似于刚刚起床,眼睛睁开了,思维却没有启动。

只在飘飘渺渺混混沌沌昏昏沉沉之间过了许久,吴玄意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徒儿啊。好久不见!”

呜呼呀!

这一声好一似——

冷水浇头激人醒,夜半霹雳裂云明。

慧能禅师突棒喝,警幻仙子指迷津。

刘皇叔初听得隆中对,

黄粱梦终散在瓷枕青。

唰啦啦魔障惊走真心现,

齐整整三魂七魄聚天灵。

吴玄意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呵,这身子也不乱飞了,念头也敏锐转动了。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在一座大山脚下,而身前山道上正坐着一个小老头。

这副紫茄子和猫头鹰混合而成的面目,吴玄意如何不认得?他哎呀一声,纳头便拜。

“师父!”

小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嘿!几年不见,你小子倒是更懂得礼数了!”

“弟子看来是嗝屁了,还请师父救命!”

“嘿!我说你小子是怎么了,原来你是明白过来啦?合着是为了保命才给为师磕头吗?”

“哎呀,师父你此言差矣。弟子一下子就能明白自己挂了,证明我有悟性;立刻磕头保命,这是识时务。有这么能屈能伸的徒弟,师父你以后一定也很有好处的——所以还万请救我则个!”

那一刻,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师徒一下子回到了当年二人交流的氛围。就好像二人只是昨天普普通通的下课后今天就又普普通通的见了面一样。

谁也没问对方这几年如何,更没提师徒二人的分别。吴玄意既没有埋怨质问师父当年为什么不现身做法,让父母能够理解自己;师父也没对当时不辞而别撒手不管做出任何解释。

因为一方已经明白对方的缘由,而另一方则明白对方已经明白。

但这个明白,也只是当事人心里明白。若是让吴玄意解释给第三方听,他到底是怎么个明白?那他自觉也完全解释不明白。

他只是在再见到师父的这一刻确认了自己的心。他不再在意师父当年的抛弃,认可了师父的离开是正确的,同时也丢弃了自己家庭破碎与十年十年所带来的的伤痛。

所以,这样就好了。

听到弟子这番求救,师父哈哈大笑起来:

“徒儿放心!为师正是早算到你今日有此一难,故而在此守候十年啦!”

“师父为了我,在此守候十年?!”

“正是!感不感动?”

“感动!感动!徒儿今后天天给师父买最高级的干脆面吃!十块钱一包那种!”

吴玄意当真感激涕零。

但他脑子也是扔在转动——转念一想,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诶?这师父是算出今天有难,干嘛不光是今天来便好,还要在这等个十年?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吴玄意过意不去,只好猜测起缘由:

想来就是像师父这般的仙人——应该是仙人吧?——掐指一算虽能料定未来,也只是一个模糊大概的状况。

师父虽然算出自己有难,但具体遭难的时间的还是知不道。故而不得不在此一直等着。

若是如此说,一切倒也通透起来。

人呐,就都不知道,自己不可以预料。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但也要靠自我奋斗。

他当年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学生,怎么今天就成了秘密结社的社长呢?若是按照青金石的话说:“这是命运决定好了,就要你来当社长。”吴玄意也不是谦虚,他对此只能吟一句俗话:“性格决定命运。”

他吴玄意的心性本质,师父早已看在眼中。于是推测出自己这个便宜徒弟正有一刻正义之心,迟早会为正义而战,然后马失前蹄被奸人害死。

所谓掐指一算、料事如神,想来大抵如此。能算出人不可预料的事,那便是仙人。

但是什么时候死,那具体的时间就不知道了。所以师父还得在此等候下来,一等就是十年。若是吴玄意争气,硬顶着就是不死,怕不是师父还得再多等一段时日。

吴玄意想到此,虽然不知道猜对几分,但是对师父的感激与敬佩是毫无折扣的。当下也说不出别的,更没带干脆面,只能又对师父拜了三拜。

师父也不拦着,端坐在石头上乐乐呵呵又受了跪拜。看来他的神色,应该是觉得这十年没白等。

吴玄意磕完头一起身,这才发现师父身后的大山——原来那并非是座山!

不,应该说的确是座山,却又不是普通的山。

都市之中的摩天大楼、巨型商厦占地百亩、楼高百层,人们就总说这是钢筋水泥的大山。但这种人造的“山”若是与真实的山岳一比,自然小的可怜,顶多只算是一个小山头罢了。

而眼前这座山岳正是货真价实的山岳。吴玄意极目放眼,左右观望,均是见不到山峦的尽头。满眼层峦叠嶂、苍翠峰崖,似乎占据了整个世界。

不,走兽徘徊、飞禽翱翔,松柏挺立、溪涧流淌,这山岳本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同时,这山岳却又不是山岳。每一寸崖壁无不有窗棂闪烁火光,每一座高峰无不有大门联通步道。峡谷之间回廊天桥沟通,山脊之上飞檐斗拱修饰。这一整座山岳不是山,竟是一座巍峨的宫殿!

据说嚣张跋扈的八国联军打进紫禁城后,被恢弘的大殿吓得不轻,不禁产生下跪的念头。

但紫禁城再怎么说也只是人间帝王对神的模仿而已。而眼前的建筑……

刚给师父磕完头想站起来的吴玄意,见着眼前这神殿,忽悠一下跪的更结实了。那感觉类似恐高症发作,只觉得骨头都软了,真是爬都爬不起来。

“师父……这哪啊?”

“呵呵,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此乃东岳泰山府君的住处!”

泰山府君?

也不是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现在一般都说什么天堂地狱、阎王判官,又或者什么酆都鬼城之类的吧?

似乎是看出徒儿的想法,师父拍拍手将吴玄意提了起来:“现在来这里的人不多啦,你小子颇有古人之风,所以走得老路。”

“那……我们得进去办手续……?”

“嘿,你又不是真死了,就不去见他了。咱们调头回去!”

吴玄意一听不用进去,可真是如逢大赦。倒不是说他怕死怕鬼,完全是因为社恐——这么大的牌面,光门脸就把他吓瘫在地,若是去见了里面的大人物,指不定得出什么洋相。

怕不是当场心脏病发,死上加死?

师父飘然而去,吴玄意连忙连滚带爬跟上。但是胡思乱想依旧停不下来,不由又问:

“师父,你说这泰山府君难得有人来,咱们就这么回去是不是会惹人家不高兴?”

“嘿!你小子少拿凡人的想法想神仙——你死了该来自然就得来,能走自然就可以走,人家又怎会计较?又不是开面馆做生意的,成天坐在门槛上拉客!”

“是是是,师父教训的是。这神仙的事,看来我还是不需要弄得太清楚为好。”

“哼,徒儿你啊,虽有悟性,却总是差了一半。”师父捋捋胡子停步正色,“神仙之事的确不能深究明晰,以免入了偏执魔障。但是神仙之理,却是要懂得的——来,为师这就教你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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