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岁涵立即躲到阎伯松身后，用手帕擦拭嘴角。
她怎么能这么丢脸，管事嬷嬷没有看到她这副又馋又丢脸的模样吧。
相公他也不知道悄悄地告诉她，借他的魁梧身体为她先遮挡一二，害得她丢脸。
拥有这么一个时时刻刻有可能小小报复她的相公，真心惆怅啊，不就是上次在寺庙笑话了他一下下嘛。
阎伯松看着左右瞧瞧、心神不宁、两手搓来搓去的管事嬷嬷，心下警惕起来。
听到阎伯松对他娘子说的话，“杞县别的不说，优质肉类那是管够。”
管事嬷嬷自豪感十足，劲头十足，向岁涵介绍着沿路所见到的美味。
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这管事嬷嬷没有问题？
是狐狸早晚得露出狐狸尾巴，他阎伯松以不变应万变。
“李嬷嬷，带人来看铺子了。”
李嬷嬷就是带路的管事嬷嬷，对着掌柜道：“成何体统，还不好好款待。”
这铺子所在位置挺好，邻着的就是胭脂水粉铺子和成衣铺，前面这街人来人往，不愁没人来。
按理说，买家应该看卖家的脸色，怎么现在这情况反着来。
“您看看，这里原先也是做布匹生意的，该有的都有，满意不？”
“还能够为您专门提供打扫服务，包您满意。”
掌柜的跑前跑后为阎伯松与岁涵介绍，热情过头，难免会让人往坏处想。
这间铺子不会有问题吧？知县夫人不可能拿他相公的官位冒险，若真是知县夫人名下的，那么不会有问题。
这掌柜的举动为何这么令人生疑，这家铺子这么好，想租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见惯大场面的掌柜姿态为何这么低？
他和娘子不过与知县夫人刚刚认识，没有那么大的交情，也就不值得掌柜卖这么大的人情。
“请问两位还租不租啊？”
李嬷嬷的眼神闪躲，从来到这个铺子后就不发一语，回避他与娘子看向她的视线。
掌柜的急于将铺子租出去，可见是缺钱。
跟着岁涵在一起这么久，很容易就看出掌柜衣裳料子是去年的款式，已经过时很久了。
眼底青灰色，精神气不足，强打起精神来招待他与娘子。
“若是租的话，契书已经拟好，只需你们同意画押即可。”
掌柜的把契书递给阎伯松查看。
“想让我们租下这铺子，也该坦诚一点，不是吗？李嬷嬷。”
阎伯松对门口的李嬷嬷道，不见对娘子的温和，一张脸却是冷了下来。
“假借知县夫人的名义引我们前来，不怕知县夫人怪罪？”
那掌柜一下子就慌了，连忙转向李嬷嬷，“娘，怎么回事？”
“不是说今日有人来看铺子吗？”
掌柜的越发低落起来，估计是觉得租不出去了。
李嬷嬷见事情败露，实话实说道：“夫人的确为你们准备了铺子，只不过掺杂了我的私心。”
“自我知道这件事起，就告诉我儿会有人来租铺子，让他耐心等待。”
掌柜的一听就知道来龙去脉，“娘，都是孩儿无能，让娘做出这等糊涂事。”
掌柜的冷静下来，对着夫妻二人道：“还没向二位介绍，我是李柱，是这个铺子的主子。”
“不瞒二位，这铺子的确不是知县夫人名下的。娘，带他们去看铺子吧。”
李掌柜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转头向身后走去。
娘子与他探讨过满意什么样的铺子，就连之前拿给娘子看的那两处，都不足以令娘子满意，现在娘子主动要求就这家，自然要满足娘子的要求。
“我有意要租，你有意租出去，怎么，掌柜是不做这桩生意？”
“想来你们没有仔细打听过吧，这个铺子在白日会发出声音，顾客认为是在闹鬼，因此生意也是越来越差。”
“恰逢娘子病重，需要用钱；儿子读书也需用钱，这才想将铺子卖掉筹钱。”
“可没有人愿意买这个闹鬼的铺子。”
李掌柜低垂着头摇了摇，“有人愿意租，也能解我燃眉之急，没想到……”
李嬷嬷走到李掌柜身边，自知做了亏心事，腰杆子不直，底气不足，“是我隐瞒事实，带二位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别怪罪我儿。”
“夫人那里我也会如实相告，自会领罚。”
“你这个铺子要卖多少？”
峰回路转，李掌柜与李嬷嬷都甚是惊诧。
李掌柜再次确认道：“确定要买下来？”
岁涵不耐，“是的，我相公都说买了，价格多少？”
“一百两银子。”
“成交。”
“你继续做掌柜，没问题吧？”
“夫人那边？”
这回是李嬷嬷急忙回答：“阎公子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李掌柜恐生事变，建议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契书签了？”
岁涵心想，相公可真是有本事啊，独家独院，外带铺子，布匹等一应俱全，一百两银子就搞定了。
哦，还收买了一个给她打工的。
“成。”
双方将具有效力的契书签订，这家铺子正式换主人了。
“天色已晚，李掌柜不去看看妻儿孩子？”
“对对对，那我就先离开了。”
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跑起来带风，一身轻快。
抹着眼泪，更咽道歉感恩，“今日确是对不住，你们还让我的私心得以满足。”
“知道这是你们为了让我儿安心的权宜之计，放心，这契约就当没有签过，钱会还给你们。”
相公一直挠她手心表示开心，想求娘子夸夸，冷不丁听到这话，语气危险，
“怎么？这是视契约为无物吗？”
“记得让你儿认真上工。”
李嬷嬷这才反应过来，小两口是认真的，她儿是遇到了好人啊。
“相公，你是不是知道为何那间铺子会传出类似闹鬼的声音啊？”
“想知道啊？娘子。”
岁涵拽了拽阎伯松的袖子撒娇。
阎伯松抓住机会为他自己谋福利，“娘子，我们好久没有亲热过了。”
充满暗示意味的话道出后，两人之间充满暗昧泡泡。
“娘子，你最近设计的衣服不错，对吧？”
“娘子，你最近看的那个话本子有一段，我觉得特别好。”
岁涵红着脸，揪着阎伯松的耳朵，“阎-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