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血脉之力
两天之后，灰林地，灰城堡附近的一片森林里。
“哒哒哒~轱辘轱辘~”
脚步声混合着车轮转动的声音在森林里响着，一支数十人的车队沿着羊肠小道向森林深处走去。
这片森林名字叫做灰森林，穿过了这里就是灰林地的中枢首府灰城堡了。
马车里，希斯正靠着沙发看着窗外，临近目的地，他脸上却没多少期待，反倒是皱着的眉头说明了他此刻不美丽的心情，原因无他——
战争爆发了！
据马格拉所说，不久之前灰地之主罗尔斯公爵的病情忽然急转直下，随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老公爵生前灰林地就存在着重重问题...纯靠他的个人威望压制着，他这一死，整个灰林地当即就乱了起来，燃起的战火几乎是在几天里就席卷了整片灰林地。
乱世将至、匪祸横行，许多疤熊这样的宵小之徒许久之前就已经摩拳擦掌，现在通通冒了出来，而贵族们忙着彼此攻伐又没精力管他们，他们的势力当然也就在快速壮大，最近类似疤熊这样规模的盗匪已经出现了不少。
“倒霉啊！”希斯郁闷不已。
之前的生活无聊是无聊了点但好歹和平呀，偶尔闲来无事还能参加个宴会跳个舞狩个猎什么的，这战争一打起来兵荒马乱的，指不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希斯只想做一朵安安静静学习魔法的美男子，真的没想过什么刀口舔血的日子呀！
“这真的是个巧合吗？”
另外这也是希斯很在意的一点，战争爆发的时机刚好就是他们离开深水港的第三天，他算了下时间，那时候差不多他们就是刚刚进入灰林地的地理范围。
那么，会不会存在有这么一种可能，纳威男爵提前知道战争要爆发，而故意在这个时间段把他派往灰林地……
“这样的猜测还是算了吧...”
摇了摇头，希斯否定了这个猜测，毕竟他跟纳威男爵素不相识的，唯一可能产生仇怨的也就是那两个哈比克奴隶，但先不论那根本没有知情者，况且就算纳威男爵真的知道了是他干的，也不至于为了两个奴隶而跟一位巫师过不去...
无仇无怨别人没理由害他...况且这次被派出来的巫师又不止他一个，真要说是故意害人的话，那总不可能几位巫师都是这样吧？
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仅凭这点线索就指罪他人...应该有点受迫害妄想症了吧...
应该吧...
“哎？快看，快看，那家伙怎么回事？”
“天啊！这是恶魔附体了吗？”
“快去请大人！”
正在这时车队中出现了一阵骚乱，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士兵们的大呼小叫，不大一会儿，一名士兵便出现在了希斯的马车旁。
“大...大人，出事了。”那士兵慌张的道。
又怎么了吗？
希斯也是无语了，这一路上怎么老出状况，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搅得人不得安生，难道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他道：“冷静点，怎么了？”
士兵道：“那个强盗疤熊，他..他忽然恶魔附体了，他...大人要不您下去看看吧？”
看士兵语无伦次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希斯也只能离开马车。
一路来到近前，希斯很快看到了士兵所说的状况，不是别的，正是前几天袭击车队被他制服的强盗首领疤熊。
比较起几天前，
眼前的疤熊有了非常离奇的变化。
在他身上以断掉的双腿处开始莫名的长出了一层厚厚的毛发，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并且还在有向身上蔓延的趋势。
而他的整个身体似乎也比之前打了一圈，不是肿胀，是真的长大了一圈，骨骼、皮肉什么的都增大了。
除此之外他的眼睛变得通红通红，看起来像是充血了一样，他躺在担架上粗重的喘息着，呼吸间鼻孔里面甚至能看到明显的白气，看起来就好似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看到这个场面，希斯不由得眼睛一亮：
‘血脉之力！’
眼前疤熊的样子明显是体内血脉之力被激活从而引起的身体异变，看样子在疤熊的身体里面是潜藏着某种异兽的血脉呀！
“难怪这家伙会长的那么壮，原来是有异兽血脉...”
“是因为前几天被风刃斩到导致魔力渗透与身体里的血脉产生共鸣，从而激活了那份血脉之力吗？”
人类的血脉之力在接触到魔力物质后有极为微小的概率会被激活，巫师打造血脉骑士的核心原理也就是根据这个特点，用一些特定的仪式魔药等增加被激活的概率以及稳定性等等...
“呼呼！~呼呼！~”正在这时，疤熊的呼吸声忽然一下子变得粗重了起来，如同抽动的风箱一般，那一双眼睛更是变得通红通红，身上的毛发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
希斯连忙道：“大家站远一点，这家伙的血脉之力要爆发了！”
人群立刻往外散开，将这里空出一块空地来，单独留疤熊一个人躺在空地中央。
这样静静等了不大一会儿...
“吼！”
突然，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剧烈嘶吼从疤熊口中响起。
此刻的他身上已经完完全全被厚厚的黑色皮毛给覆盖，整个身体也是壮大了一圈，真正变得如同一头熊一样。
他红着眼睛发出剧烈的嘶吼，像是发狂的野兽一样开始漫无目的的胡乱攻击周围的一切，捶打地面、撕咬担架、以头撞地，一时之间地面震颤、草木横飞，看得人心惊胆战。
足足持续了五六分钟之久，前面的动静才逐渐小了下来，而此刻空地已经完全变了个样。
地面上到处是一个个直径半米至一米的大坑，花草泥土直接被掀得飞起，简直如同被火炮轰击过后的阵地一样，狼籍的不成样子，看得人眼皮直跳。
“天啊！发生了什么！”
“这…这是疤熊造成的吗？他真的是人类吗？”
“太可怕了...”
士兵们心有余悸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这样恐怖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就算是平日里那些强大的骑士也是不可能办到的，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好强的力量...这就是血脉之力吗？”希斯惊叹不已，此刻的他也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讶到了，这样直观感受到的血脉之力跟书上看到的可是完全两码事。
“难怪巫师们都热衷于给骑士护卫改造血脉，这份力量确实有够诱人的...”希斯眼睛发亮。
一直等到前面的疤熊彻底没了动静，大家才走上前去。
“大人，他...他好像要不行了...”一名士兵大着胆子检查了一下疤熊后，向希斯回禀道。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希斯的预料之外，-激活血脉之力本来就是十分危险的事，事先必须经过巫师做许多的准备，这样粗暴直接的使用魔力诱发活下来的概率很小。
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思索片刻，希斯又返回马车取了试管、玻璃器皿、魔药瓶等容器，带着它们来到疤熊跟前，掏出匕首就在疤熊身上作业起来，割开手腕取了一些血液、切开胸膛取下一些心肺组织、皮肤组织、内脏等等。他本就有意给自己激活血脉之力，现在有个现成的研究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值得一说的是整个过程希斯都是亲自动手，并且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疤熊从生理意义上来说甚至还处于‘活着’的状态，依现代人的目光来看，这已经不止是残忍了...
然而离奇的是做这一切的时候希斯却没有感觉到半点的不适，反倒是有一丝探索新奇事物的快感。
仔细想想貌似之前也是这样，之前对战强盗可是被他亲手结果了不止一条人命，他也是只觉得刺激、热血上涌，丝毫没有的后怕与传说之中的恶心感。
是因为之前在高塔时长狩猎已经习惯了杀戮的味道？还是说自己天生就邪恶？
希斯一时也是捉摸不透。
……
继续向西走了几个小时，傍晚时分，车队终于是穿过了灰森林，一片地势开阔的翠绿草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成片的麦田、绵长的路面、乌溜溜转个不停的风车、错落有致的茅草顶农舍...
以及那高耸在农舍正中的——
灰色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