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常虎之死

红裙少女见得常虎欲要动手，却是凛然不惧，手中取下腰间皮制火红长鞭，冷声道：

“身为漓泉杂役，却骗财骗色，身为外门弟子，却欲袭杀同门，我今天就代戒律堂斩你于此地。”

常虎听后稍显惊愕，随后便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戒律堂？你对玄水宗可当真忠心，既然你调查过那个蠢女人，那你应该知道她的死相吧，身上连一块灵石都拿不出来，还要对我纠缠不清，这种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至于戒律堂的蠢货，他们查不出赵芬飞的死因，自然也查不出你冯思黎的死因，其实我还有个秘密......。”

常虎还未说完便猛然拔刀冲上前去发动袭击，红裙少女未曾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影响，长鞭之上瞬间燃起一条火舌，虽然是常虎率先袭击，但红裙少女手中长鞭却后发先至，火红长鞭击打在长刀之上，长鞭之上则是骤然冒起熊熊火焰，不过片刻便将火红长鞭与长刀的碰撞之处烧的通红。

常虎像是受了巨力一般，急速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重新握紧刀柄，即便有着手中长刀相阻，其中高温也是让常虎暗自心惊。

“下品灵器的威力都如此强大吗？冯思黎，我没记错的话，焰火鞭是你花了十五枚下品灵石在灵言商会购置的，除此之外你身上还有什么宝物，让我看看。”常虎摆出一副谨慎防守得姿态，不过却仿佛忘记他正身处厮杀之中，独自站在原地笑问道。

即便常虎挡下焰火鞭一击，冯思黎依旧不曾过多在意，凝气三层之间的争斗，一件下品灵器足以决定胜负，甚至可以说凝气五层之下的战力差别并不是十分悬殊，一件下品灵器完全相当于找了位同等境界的帮手，以二对一，自然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未曾理会常虎言语骚扰，冯思黎心知常虎此人阴险狡诈，此次与之外出不过是为在宗门之外杀掉常虎，以解被他当作无知少女愚弄的心头之恨，如今既然已经确定探查的消息属实，常虎的确如消息描述一般，是个十足纯粹的卑鄙小人，冯思黎自然也就没有和他多说废话的必要。

长刀再次挡住挥舞而来的焰火鞭，武器撞击之间，朵朵火花从焰火鞭上溅射而出，常虎见到此景，脸色顿时一变，双腿急速后撤，避开扑面而来的几朵火花，冯思黎本就是火灵根，不仅有家族灵诀支撑，更有着焰火鞭的加持，火焰灵诀的威力直接上了一个台阶，恐怕即便凝气五层，被焰火鞭击中都要受伤，更何况常虎仅仅只是凝气四层，一旦被击中，恐怕立刻便是重伤。

常虎并不愚蠢，既然胆敢向冯思黎出手，便是做好了十足准备，看着冯思黎面色逐渐苍白，他暗自冷笑，冯思黎也是察觉到体内灵气运转不畅，虽是面上一副镇静神态，可手上长鞭的挥击速度却是加快不少，显然是想尽快杀死甚至只求重伤常虎。

可偏偏事与愿违，焰火鞭不断朝着常虎挥击而至，可他虽然身处劣势，但仍旧能小心挡下焰火鞭的连绵攻势，更何况冯思黎气海灵气断断续续，焰火鞭上的火焰灵诀则是完全无法施展，局面一度转为势均力敌。

冯思黎苍白面庞异常阴沉，她恨声质问道：

“你下的什么毒？”

“哈哈，冯大小姐，你可真是刁蛮，本来老老实实和我结为道侣还可以保住你的性命，没想到还真让你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既然你想知道自己因何而死，我们不如就来个交换。你要告诉我是谁给你的消息。”常虎笑吟吟地说道。

二人之间的生死相争并未因几句对话而放下，冯思黎避开常虎砍向右手的金色刀气，退到身侧大树旁边，急忙喘了几口粗气，死死盯着常虎双眼，虚弱道：

“是散灵香，你香囊里放了散灵香。”

常虎双眉挑起，略感意外，见冯思黎已经无法施展灵觉，体力更是即将耗尽，便有了些戏弄老鼠的快感，直接从兽皮袋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恢复起体内灵力，当然，常虎之所如此，主要还是出于对散灵香的信任，冯思黎中毒已深，即便临时吸纳灵石之中的灵气也是毫无效果，她体内气脉全都被层层散灵香香气封禁。

封政听到两人谈论下毒时便想到待在他腰间兽皮袋中的那枚泄毒丹，但显然两人境界远高于他，无论何人都不是他能应付的，封政也只敢小心躲在森林之中，屏气凝神偷偷窥视二人战斗，此刻听到散灵香更是面露恍然，封政在丹阁购买解毒丹药时便听丹阁杂役介绍过这种香料。

散灵香是由散灵花晒制而成，放于香囊之中，一旦催动灵气激发香囊香氛，散灵香便会融入周边天地灵气之中，与天地灵气交缠一起，无色无味，周边修士吸纳天地灵气后，自然也会将散灵香香气吸入体内，平常看不出有何不同，可一旦战斗起来，灵力剧烈运转激荡之下，散灵香的可怕之处便体现得淋漓尽致，它能在短时间内便将修士全身气脉封禁，无论外界灵气还是气海灵力都被分隔两侧，一旦气脉被完全封禁，修士自然也就失去了灵力这个力量根基。

听到是散灵香后，封政丝毫不担心自身，为了隐蔽躲藏，他早就停下吸纳周边天地灵气，他甚至还有些高兴，既然是散灵香，那么泄毒丹自然对其是毫无效果，他也无需背负有药不救的名头，心中纠结自然散去，虽然这泄毒丹会让使用者羞愤抗拒，但总比丧命于此来的要强。

有药不救不同于见死不救，如果泄毒丹当真有用，以二人争论，基于道义和宗门门规，封政自然会将泄毒丹掷向冯思黎，大不了一逃便是，可如果要在见死不救和罔送性命之间做个抉择，封政宁愿心中背负这条人命。

冯思黎见常虎拿出下品灵石吸纳灵气，显然他已用行动证明了猜测是真，冯思黎苍白面庞露出苦笑，她眼中充满绝望，拖着疲惫身躯再次冲向常虎。

“哼，愚蠢，和赵芬飞那个蠢女人一样，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结果却落得个身死异地的下场。”常虎看着冯思黎飞蛾扑火般冲来，像是记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脸上戏谑表情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发自内心的烦躁厌恶。

焰火鞭无力挥向常虎面庞，没有灵力加持，即便下品灵器也会在战斗中受损，长时间灵力间断，焰火鞭上露出被常虎斩裂的兽皮兽筋。

常虎微微皱眉，即便灵器表面有些损伤，但依旧能卖出高价，可没有灵力保护，哪怕是下品灵器，焰火鞭估计也承受不住常虎一击，一旦将其砍断，就只能当作废料低价售卖。

常虎心中早就把焰火鞭当作他的东西，又怎么会故意破坏呢，常虎轻易便侧身便躲过焰火鞭一击，同时金色刀气射向冯思黎双眼。

一声剧烈爆炸轰鸣响彻封政耳旁，即便相距几百米距离，封政仍能清晰感觉到其中剧烈灵气波动，更何况还有熊熊灵力火焰燃烧，二人周边树木被剧烈爆炸直接拦腰轰碎，远处森林也是没能逃过爆炸余波，尽数沾染上飞射而出的灵力火焰，周边森林燃烧的越发剧烈。

封政呆愣原地，眼中只剩下焰火鞭中那一抹摄人心魄的红焰，直到十几息后才反应过来，天空飞舞散落的焰火鞭碎片已然说明了一切，封政身边古树也沾染上灵火，他急忙躲了出去，生怕被火焰灼伤，可还没等封政站稳，一道锐利金色刀气便直射封政面门而来。

在这种水属性灵气稀缺的环境里，控水诀十成威力恐怕也只能发挥出五六成效果，封政自然不会如此不智，更何况那道金色刀气也没有常虎最初施展时的猛烈锐利，反而有种外强中干的模样，封政未曾施展控水术逃命，而是毒雨剑诀凝聚出近十道剑型灵力，接连射向金色刀气侧面位置。

结果超出封政预料，仅仅承受三道剑型灵力阻击，锋锐刀气便破碎散逸，常虎脸上遍布焦痕，皮肉之间黑红肉块更显他面色狰狞。

常虎见到这一幕，紧紧捂着断裂小臂，踉跄逃往火海之中。

封政没有贸然上前阻截，冯思黎的刚烈决绝之景还在眼前，难免常虎见求生无望，也施展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招数。

十几道剑型灵气朝着常虎狼狈身影飞袭而去，封政只是站在原地丝丝盯着常虎身上动作，一旦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即便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封政也要尽全力施展控水术逃命。

常虎在剑型灵气即将击中他后心之时，侧头看了封政一眼，布满狰狞黑红疤痕的脸上一片平静，没有愤怒怨恨和不甘，只是双眼紧紧盯着封政，仿佛是想将封政身影牢牢记在心中。

十几道剑型灵气或是穿胸而过，或是割裂血管，或是刺穿气海，总之，常虎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