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到了正月十五，雪化的也差不多了，温舒窈的肚子还没到没办法出门的时候，自然也早早起身前往凤寰宫请安。因着皇后喜静，除了逢五逢十的日子，除非有什么事，一般都是不需要请安的，这样着实让后宫众人都轻松了些。

“执扇，前面的人是谁？”因着温舒窈平日里都被慕容珏缠着，除了惠妃鲜少与人来往，可以说入宫半年多，除了皇后和惠妃以及丽贵妃，其他人的脸还没有记清楚，也没人敢来触温舒窈的眉头，毕竟慕容珏对温舒窈可是恨不得放在手心里护着，简直是无条件的宠溺。

还未等执扇答话，那边的女子已经走了过来，福身行礼道：“嫔妾惠竹殿芙嫔杜氏参见淑妃娘娘，娘娘金安。”

说起来这些低位嫔妃，温舒窈每次请安时都是见过的，但一个个的温顺地坐在一旁，这还是温舒窈第一次看清楚芙嫔的脸，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庞，温舒窈的面色冷了下来，面上的笑容也看不见了。“是芙嫔啊，这还是第一次本宫私下里见到芙嫔呢，长得真是出人意料，难怪在麒麟殿时很是受宠啊。”温舒窈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也不在理会芙嫔，带着执扇等人就往凤寰宫而去。

执扇小心地看着温舒窈的脸色，她也是知道芙嫔有几分像她们主子的，但一直小心避着不让主子和芙嫔正面对上，就怕遇上这个场面，更何况如今主子还怀着身子，生怕有什么闪失。“主子，您……”

“我没事，一会儿请安晚了，赶紧走吧。”温舒窈止住她的话，自顾自的向前走着，很快就到了凤寰宫外。

里面也就到了几个人，惠妃都还没到，温舒窈一进门，几人虽然有些惊讶她今日到的如此早，但还是起身行礼：“参见淑妃娘娘，娘娘金安。”

“免礼，都坐吧。”温舒窈刚坐下，芙嫔就走了进来，婉修仪看了一眼芙嫔，又看向面无表情坐着的温舒窈，不由得心里叹道，自从那日第一次见到温舒窈她就发现了芙嫔得宠的原因，也明白了，为什么淑妃入宫后，皇上就一次也没去过芙嫔那里，看着二人相似的面容，微微摇了摇头。

芙嫔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难得的有些安静，默默地喝着茶。

殿内的静谧一直持续到皇后过来，还是没有打破，皇后笑道：“淑妃妹妹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好？”

“多谢娘娘关心，只是今晨孩子闹得厉害，有些不适罢了。”温舒窈看向皇后，面色柔和了些回道。

“淑妃月份也不小了，日后若是身子不适，让人来回禀一声即可，不必特意过来。”皇后看了眼温舒窈的肚子，六月份的肚子，因着是双胎的缘故看上去比别人的搭上许多，与八月份的有的一拼。

“多谢娘娘，臣妾会的。”温舒窈也没拒绝，笑着应道，但很快面上的笑容就又不见了。

对面的丽贵妃看了她几眼，又看了眼低眉顺眼的芙嫔，笑了笑：“芙嫔今儿是怎么了？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和本宫说说，本宫给你做主。”

“回娘娘的话，嫔妾无事，只是昨夜睡得不好，有些没精神。”芙嫔勉强的笑了笑回道，她知道鸾鸣宫的人一直在避免她和淑妃正面对上，之前淑妃没怀孕时就如此，却没想到她们会在淑妃怀孕时候对上，若淑妃因此有什么闪失，皇上也不会放过她。

见芙嫔不顺着她的意思，丽贵妃瞥了她一眼，也不再理会她。

皇后见今日气氛有些不对，也就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让众人散了去。

温舒窈见丽贵妃一直看着自己，又时不时的看看芙嫔，心里的怨气更大了，对着丽贵妃福了福身道：“臣妾身子不适，先回了。”

“淑妃走吧，本宫不介意。”丽贵妃难得的对着温舒窈笑道，她很期待温舒窈接下来会做什么呢。她早就偶然间看到过皇上书房里的画像，当初还以为是芙嫔的画像，心里还十分的嫉妒，后来才发现，芙嫔的容貌根本比不上画像上的女子，顶多有几分相似。后来在见到温舒窈心里才明白了几分，不过是个假的罢了，就是不知道真的对上假的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回了鸾鸣宫，温舒窈就吩咐了无论谁上门都不见，包括皇上。执扇见温舒窈心情不佳，点头答应，并让尚云德一直守在门口，今日主子不高兴的事，皇上肯定会知道，也必然回过来，但主子在气头上，若是贸然让皇上进来，怕是主子更加生气。

如执扇所料，慕容珏午膳时分就过来了，很顺利地进了鸾鸣宫的宫门，但到了殿门处又被拦了下来。

慕容珏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尚云德，“是淑妃不想见朕？”他只是听说温舒窈从凤寰宫回来就心情不佳，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回皇上，主子说谁也不见。”尚云德小心翼翼地回道。

慕容珏听到温舒窈不想见他，蹙了蹙眉，继续道：“淑妃今日是为何不悦？”明明今晨他离开时，温舒窈还缠着他，要他过来用午膳，因着今日晚间要去凤寰宫，他就答应了下来，却没想到会被拦在门外。

尚云德明白执扇让他在门口等着就是为了告诉皇上今日主子不悦的原因，回道：“回皇上，主子今日在去凤寰宫的路上遇见了芙嫔小主，聊了几句。”

慕容珏瞬间明白了温舒窈不悦的原因，不由得有些心虚，他当年在太子妃有孕时喝醉了酒，迷蒙间只知道皇后推荐了一个女史，他将那个女史认成窈窈，这才……后来收了那个女史，因为他一个月只能去几次凌国公府，那时候父皇又病重，他也不能和父皇对着干，就只能在麒麟殿睹人思人，却再未碰过芙嫔。

“也罢，你将这个交给淑妃，告诉她朕明日再过来。”慕容珏叹了一口气，知道温舒窈现在在气头上，他要是贸然进去只会让温舒窈更加的愤怒，便让尚云德把他带过来的簪子给温舒窈，这是他得知温舒窈不悦，特意带来哄她的，可惜连人的面都没见上。

令慕容珏没想到的是，接连好几日他上门都被拒之门外，就连请安温舒窈也已身子不适请了假，一直在鸾鸣宫闭门不出。

温舒窈因身子不适闭门不出多日，也惹得六宫议论纷纷，更何况皇上还每日都要去一趟鸾鸣宫，哪怕见不到人，东西还是要送进去。

紫竹林一个僻静的凉亭处，因着空气清新了许多，芙嫔也带着人出来走走，她虽然因着淑妃闭门多日有些害怕，但见皇上一时之间并不理会自己，也没有发落自己的意思，也就听从身边女史的劝告出来走走。

“没想到淑妃娘娘气性如此之小，小主只是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就如此对待小主，更是不允许皇上来看小主。”因着淑妃入宫以来，慕容珏在没有召见过芙嫔，这让芙嫔的女史也有些为自家小主打抱不平。

“淑妃也是你能说的！？”芙嫔低声斥责道，小心的看了眼四周，见四周静谧无比，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淑妃是皇上的表妹，皇上自然多宠了些，也是本嫔不讨皇上喜欢，你看其他人也没分到几次，皇上只是去鸾鸣宫去的多些。”

“明明在麒麟殿时，皇上经常召见小主，很是喜欢小主的。”落英继续说道，言语间带着些许的抱怨。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得宠也罢不得宠也罢，受着便是。”芙嫔一早就明白，皇上看上的只有这张脸，每次召见她也是看着她的脸出神，像是透过她再看其他人，见到淑妃她才知道，她不过是淑妃的替代品，还是个只有短暂生命的替代品。

主仆二人以为自己待的地方偏僻，却不知道二人的对话被一个人听了去。

看主仆二人走远后，上官庶人才从不远处走了出来，刚刚有竹林遮掩，她有站在芙嫔的视觉死角，但把主仆二人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更是看清楚了芙嫔的容貌。

“容貌相似？”上官庶人看着芙嫔的背影，也觉得芙嫔的脸有些熟悉，“就是不知道这淑妃容貌如何了？若是真的相似，倒是要让人好好查查了。”

“主子，可要给爷传话？”

“暂时不必，先想办法弄来让人画一张淑妃的画像，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子。”上官庶人摆了摆手道。

温舒窈闭门十日左右，礼部那边也送来了拟定的循亲王的婚期，慕容珏只得开始处理循亲王的婚事。

泰安侯府嫡女杜皎皎为循亲王正妃，三月十六成婚；关锦瑟为循亲王侧妃，三月初一入府。

圣旨拟定后，就让人分别去循亲王府和泰安侯府传旨，并吩咐礼部和宗人府准备循亲王婚事，然后继续锲而不舍的日日登鸾鸣宫的门，盼着温舒窈松动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