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自从知道温舒窈和上官静若见了一面后，慕容珏就一直暗中让人查探后宫残余的上官氏势力，各宫各院也处理了一些不起眼的女史内监，就连上官静若也再次被禁足在了寒泠宫。

“皇上，前几日有一封信从寒泠宫送了出去。”关淑慎收到慕容珏的命令时，便将上官静若送出去的那封信禀告给了慕容珏。

“可有什么不妥？”

“并无，那封信是送去皇陵的，信里只是一些对那位的关心和叮嘱之语。”关淑慎回道，她的人将那封信翻来覆去的检查都未发现什么不妥，这才让人送了出去。

慕容珏本来想让人日后将寒泠宫流出去的信都截了的，但想起自永德二十六年之后一直在皇陵安分守己，并未与之前的旧部来往，还是有些心软的道：“日后寒泠宫送出去的东西，检查无误后，就给送过去吧。”

“是。只是寒泠宫那边，皇后娘娘让人问了奴婢，奴婢只是告诉娘娘这是皇上的命令，并未说其他。”

想到之前寒泠宫解禁，也是皇后和他提起的，皇后也的确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让慕容珏一时有些头疼。

“你去回了皇后，就说上官氏有残余势力留在宫中，恐对各宫有害，这才封了寒泠宫。”说了下去，慕容珏还是选择将事实隐瞒，但这个理由也是合情合理的。

“是。”

凤寰宫内——

皇后一开始知道寒泠宫再次封禁时，也是有些不悦的，毕竟上官静若是她向皇上请旨解禁的，可这才半年，皇上就有把人关了进去，还并未告知她，着实让她丢了颜面。

“娘娘，刚刚关御侍让人告诉奴婢，皇上最近在查上官氏余孽，这才关了上官庶人。”见皇后面色沉郁，琥珀解释道。

“皇上怎么突然就查起了上官氏余孽？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血洗上官氏余孽，并且没有丝毫预兆。

琥珀也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但她却知道那日温舒窈和上官静若偶遇的事。

“娘娘，十五那日，淑妃娘娘和上官庶人在紫竹林碰到了，还聊了许久，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毕竟淑妃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又是瑾后的侄女，皇上怕上官氏余孽害了淑妃也是有可能的。

“真的会因为这个吗？那皇上是真喜欢淑妃啊。”皇后微微一笑，似乎是看淡了这一切，从一开始皇上不就和她说过，她会是他唯一的妻子，也只会是妻子，不要盼望其他。她得了温舒窈得不到的正妻之位，就不要去盼望那属于温舒窈的爱了，她该甘心才是。

“娘娘……”

“没事，去把婧儿带来，待淑妃的龙凤胎大一些了，也该带着婧儿过去走走，与皇长子多接触接触，日后的日子才会有人撑腰啊。”皇后吩咐道，从淑妃生下皇长子，她就清楚，那会是下一位帝王。

不仅仅皇后因为上官静若再次禁足寒泠宫一事有些怨怼，温舒窈对于此事也是有些纳闷。

“执扇，寒泠宫的那位，明明当年只是被牵连，为何皇后娘娘请旨允了她出宫行走，皇上还要将她关回去？”温舒窈看着身旁还睁着眼自己玩耍的孩子，也就没让乳母将她们抱下去，守着他们和执扇说了起来。

比起温舒窈，执扇知道的还要多一些，就像各宫各院，包括她们这里都有一两个内监女史被带去了宫正司，心里也是明白几分的，但这事没有皇上的点头，她是不能够和温舒窈细说的。

“奴婢也并不是很清楚，皇上不是应了主子，晚膳过来吗，主子不如问问皇上？”执扇见温舒窈并未起疑，笑着回道。

“看来有些事不好让我知道啊，也罢，到时问阿珏便是。”温舒窈也不介意执扇的隐瞒，笑着道，“还是我的元儿和玉儿贴心，她们已经睡着了，让乳母抱下去吧，你去小厨房看看，晚膳准备的如何了？”

御膳按理都是尚食局准备，但尚食局离着三大殿倒是近的很，离着后宫就远了些，是而凡是有主位娘娘的宫殿，平日里用的都是小厨房，就连皇上来用膳也是，即使尚食局送来，饭菜没凉也仅仅是温热罢了，路上耽误了或许就是凉的了。

执扇看着乳母把两个孩子抱下去后，才去了小厨房，再次叮嘱着主子的喜好，毕竟帝王的喜好是不能为外人知的，慕容珏在鸾鸣宫也是万事以温舒窈为主，是而小厨房只要照顾温舒窈的口味即可。

慕容珏到了之后，温舒窈就问了此事，幸而慕容珏来之前就想好了对策，才没被温舒窈看出什么来。

“若是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阿珏不说便是。”温舒窈看着慕容珏，见慕容珏微微蹙眉，还以为是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事。

但慕容珏却说道：“窈窈可还记得你生产那日的凶险？”

“阿珏突然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上官庶人与此事有关？”温舒窈疑惑地问道，但又很快说道，“不可能啊，我与上官庶人那次在紫竹林是初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会呢？”

见温舒窈一脸思索的问道，慕容珏只是一笑，继而解释道：“窈窈猜得没错，白氏的确与上官庶人有关。况且，上官庶人是大哥的姨母，也是上官氏的族人，如今得势的是朕和凌国公府，难保上官氏不会心存怨恨，但却无确凿的证据证明此事，朕这才将人关了回去，以免伤了窈窈。”

温舒窈相信了慕容珏说的，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那日和上官静若说话时的情景，上官静若口中的故人让她好奇不已，而且那日上官静若的态度也并不像对她抱有敌意的样子，但即使在怀疑，温舒窈也没有说出来。

慕容珏的确处理了一部分上官氏残余势力，但开国皇后武淑后出自上官家，于后宫中的势力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查出来的，上官静若还是顺利避过慕容珏的眼线，拿到了皇陵送来的回信。

看完信后，上官静若一脸不可置信的坐在那里，菱心却直接将信给烧了，然后退了出去。

“竟然是这样！哈哈哈……竟然是这样，难怪，难怪啊，难怪如此的相似……”上官静若笑了，笑得很是凄凉，若非当年堂姐的嘱托，她或许就随着堂姐去了，而不是在敌人眼皮底下苟活这么多年，只是没想到，不仅她一人苟活至今，她们上官氏竟还有人幸存。

谁又能想到，当年她那堂兄家的叛逆侄儿，少小离家，竟成了她们上官一脉仅存的血脉，这些年又一直在江南，在她那个堂妹夫的保护下度日。她那个堂妹的夫婿和孩子并未因此事受牵连，这些年更是将予彻也给藏了起来。

“慕容一族每代帝王都是情种。”上官静若想起当年堂姐说的话，不由得讽刺一笑，先帝也是情种啊，只是温氏出现的晚了些。

“看来，我那些宝贝还是有用武之地的，有些事，多做做梦总会想起来的，必要时刻，有些必要手段，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了。”看向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上官静若微微一笑，便从中拿出了一个褐色的瓶子，和普通的药瓶没什么两样，但里面的东西就极为的稀有了。

里面是这些年，上官静若靠废太子瑾偷运进来的药材所制的“梦魂香”，无色无味，说是香，不过是因为从口鼻入罢了，正如其名，它唯一的功效就是助梦，梦一多了，是梦还是记忆就未可知了。

上官氏在后宫的势力的庞大，是慕容珏并不知道的，这个褐色的瓶子晚间就到了鸾鸣宫，和温舒窈平日用的那些香料混在了一起，做梦吗，又不是得病，是不会让人起疑的。

不知道是不是梦魂香的缘故，温舒窈的确是做了梦，醒来时她倚靠在慕容珏的怀里，泪水浸透了慕容珏的衣衫，惹得慕容珏心疼不已。

“窈窈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慕容珏刚刚也做了梦，只是梦里的事因着突然醒来也忘干净了。

“我怎么哭了？”看着慕容珏湿了的衣襟，温舒窈有些疑惑地问道。她刚刚在梦里似乎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她看不清她的模样，也摸不到她，只是听到她唤她“舒儿”，让她要好好儿的，还说很想她，看到她如今，感到很高兴。那个女人说了很多话，明明温舒窈感觉声音和身影很是熟悉，却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

“是做噩梦了吗？”慕容珏起身，将抱着膝盖坐着的温舒窈抱在怀里，低声问道，声音带着些许刚睡醒的嘶哑，但温舒窈却觉得十分安稳。

“我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温舒窈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认为不应该把梦里的事告诉慕容珏。

“那边睡吧，窈窈今日陪着孩子，也是累了。”慕容珏温柔一笑，拍了拍温舒窈的肩膀道。

“嗯。”

慕容珏扶着温舒窈躺下，将她搂在怀里，二人才又在夜色下睡了过去，后半夜温舒窈并没有做梦，但次日清晨，慕容珏走后，她却在妆匣里发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