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看惠妃娘娘这肚子，得有四个月了吧。”婉修容看了一眼惠妃微突的小腹，笑着问道。

惠妃神情柔和了些，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笑着回道：“婉修容记性真好，却有四月了。”

“嫔妾到底生养过，难免就熟悉了些。”婉修容温婉一笑回道。

“是啊，惠妃，本宫和淑妃还有婉修容都是生养过的，惠妃日后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让人来问便是。”皇后也是温柔一笑，“平日里，见妹妹和淑妃走的很近，想必感情很好，淑妃妹妹应该也能照料一二。”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可是不嫌弃惠妃妹妹的，有孕的那些日子也是整日盼望着惠妃妹妹过来的。只是如今妹妹有孕了，那臣妾就多往翊宁宫跑几趟了。”温舒窈到是不介意皇后的调侃，她入宫以来除了慕容珏，也就和惠妃来往最多。

“淑妃姐姐在宫里是待不住的，连大皇子和永乐宫主都拴不住她呢。”惠妃眼唇一笑，怀孕以后她的性情也变了些，至少平日里不在那么清冷，也愿意和人调笑了。

“说起大皇子和永乐，她们是本朝建国以来皇室的第一对儿双生胎，还是难得龙凤胎，本宫事忙，也不常见到两个孩子，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如何了？”皇后语气温和的问道，一副嫡母关心子嗣的态度。

温舒窈笑了笑，虽然有些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名义上的母亲，但自己是妾，也就当没听出皇后的意思。“他们两个进来及其的爱哭闹，远没有刚刚生出来时省心，太医查了也没什么不妥，就是爱哭了些。”

说起两个孩子，慕容珏最近在她那儿都被孩子吵起来好几次，可是她心疼孩子，不舍得孩子离自己太远，慕容珏就只能随她去了，顶多早上起来时，眼底有些青黑罢了。

“看来淑妃妹妹被两个孩子吵到了，待孩子再大些就好了。”皇后也不由得一笑，安慰地说道。

“臣妾就盼着她们赶紧像长安公主和嘉宜公主一样，快些长大，一样的乖巧。”说着温舒窈眼里流露出了些许的羡慕，她就算再心疼孩子，也是有些受不了两个孩子的哭闹的。

“瞧淑妃娘娘说的，大皇子和永乐公主刚刚出生，妹妹就嫌苦恼了，哪个孩子不是哭闹着长大的。”婉修容眼唇一笑，打趣地说道。

见她们一直在讨论怀孕和孩子的事，丽贵妃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她又不像其他的嫔妃那样恭谨的听着，直接起身道：“臣妾身子不适，想要先行告退，可否带着愉充仪和曼充媛先行离开？”

听到丽贵妃提到自己，愉充仪微微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皇后说道：“也好，听说妹妹近日在服用药膳，可要注意身子才是。曼充媛与你交好，愉充仪又是你的妹妹，也好照顾你。”

“多谢皇后娘娘。”丽贵妃福了福身，带着愉充仪和曼充媛走了出去。

她们离开后，殿内才有继续刚刚的话题，也是看着到了早膳时分，才散了。温舒窈也心情不错的跟着惠妃去了翊宁宫，是在不想回去听两个孩子的哭闹声。

翔凤宫——

翔凤宫后殿住着的李小媛和步美人回去后，隐约听到主殿那边传来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回了殿内窝着，生怕丽贵妃把气撒到她们身上。

主殿处，丽贵妃带着曼充媛和一脸不情愿的愉充仪回来后，就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有过两次身孕的愉充仪，露出狠厉地目光。

对上丽贵妃的眼神，愉充仪心中微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看了一眼曼充媛，见其只是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这一劫逃不过去了。

“娘娘为何如此看着嫔妾？”愉充仪对上丽贵妃的目光，稍显镇定地问道。

“呵。”丽贵妃冷冷一笑，道：“妹妹这些年很受父亲的疼爱，什么好东西都是妹妹的，这身子骨也比本宫得好，短短几年就遇喜了两次，当真让本宫羡慕啊。”后面几个字，仿佛是丽贵妃咬着牙说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子女缘分罢了，娘娘又怎么会觉得是因为嫔妾身子骨好呢？”愉充仪尽量语气和缓地问道，她觉得丽贵妃此时的状态很是不对，怕给自己惹来不便。

子女缘分？听到愉充仪的话，丽贵妃又是一笑，只是笑得有些吓人，她看着愉充仪，问道：“你们母女不分尊卑，不分嫡庶，你那个姨娘以妾室的身份掌家，你那个兄长更是以威远侯世子自居，你们如此罔顾尊卑之人，凭什么会有子女缘分？本宫和母亲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这子女缘分合该是本宫的！”

虽然丽贵妃嫁给慕容珏才三年多，但她从嫁给慕容珏就开始调养身子，她因为府里的苛待，身子其实并不算好，所以一直调养着，可却一直未有喜讯。而那个在府里娇生惯养的庶女，却一而再的怀有身孕，若非没有生下孩子，如今这贵妃之位怕不是就成了她的！

“金梦，把鞭子拿来，摁住这个贱人，这些年本宫和母亲受的苦，都要讨回来。”

“丽贵妃，你敢！”愉充仪不由得后退一步，却被丽贵妃身边的几个令侍给抓住了，她求救的看向曼充媛，可曼充媛看了丽贵妃一眼，就默默地低下了头不理会她。愉充仪看着崔金梦拿过来的鞭子，不由的有些害怕。

“本宫怎么不敢？本宫听听从一品贵妃，还教训不了你一个三品的充仪吗？”话落，一鞭子就打在了愉充仪的身上。

“啊！”感觉到身上的疼痛，愉充仪才惊惧地发现，这鞭子竟是浸过盐水的，她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接下来的鞭子打断了她的话。

一鞭一鞭又一鞭，一鞭鞭的打在了愉充仪的身上，打的她面色惨白，嘴角也渗出了血迹。丽贵妃这才感觉到累了，将鞭子扔给了金梦，才又看向愉充仪。

“怎么？愉充仪这就承受不住了？本宫当年和母亲挨冻受饿的时候，愉充仪可刚刚得了父亲带回来的先帝赏赐的糕点。本宫去求祖母的时候，妹妹当时就坐在祖母的怀里，被几个婆子端着糕点哄着呢。”丽贵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凄凉，看着愉充仪的目光也带和些许的恨意。

“咳咳……所以……当年赐婚的时候……你才如此要求父亲？”愉充仪气喘吁吁地问道，看上去虚弱极了。

“是！我和母亲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你们也该尝一尝，可本宫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帮你爬了皇上的床，还是在我回门的日子！”丽贵妃不由得苦涩一笑，她小的时候也曾羡慕看着愉充仪和她的哥哥被父亲百般疼爱，她甚至还天真的问过母亲，为什么被父亲抱在怀里的人不是她？

这些年要不是外祖一家暗中接济，母亲又对她极其的疼爱，或许她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当年父亲母亲虽然算不上夫妻恩爱，也是相敬如宾，父亲虽然宠爱愉充仪和她的哥哥，但也有分寸。可是永德二十六年，外祖一家被废太子连累，她和母亲在府里的地位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永德二十六年到永德三十年，这四年里，她和母亲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对外，她母亲依旧是威远侯夫人，但因为患病从不与人交际，从来都是父亲的那个爱妾迎来送往。

“你的姨娘可真是讨父亲的喜爱，父亲由三个儿子，可只有你的哥哥过着大少爷的生活，其他两位庶出的弟弟却跟着姨娘凄苦度日，你的姨娘如此嚣张跋扈，凭什么你还会有子女缘分？”丽贵妃眼神狠厉的看着愉充仪，要想接过金梦手里的鞭子，却听到愉充仪笑了一声。

“呵呵，贵妃娘娘……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身孕吗？咳咳……”因为疼痛，愉充仪的声音很轻，但丽贵妃还是听清楚了，就连一旁坐着默不出声的曼充媛也一脸惊愕的看向愉充仪。

丽贵妃也是一惊，看向愉充仪问道：“你知道什么？”忽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是你？不，是林氏那个贱人做了什么？”从愉充仪的态度里，丽贵妃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三年来一直没有身孕的缘由。

“娘娘真聪明啊……哈哈哈……娘娘觉得呢？咳咳……阿娘会让娘娘和夫人……一直得势吗？哈哈哈……”愉充仪大笑道，时不时地因为身上的疼痛深吸一口气。

“你们到底给本宫吃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丽贵妃猛地掐住了愉充仪的脖子，眼神疯狂的看着她，精神似乎有些崩溃。

“贵妃娘娘，您先把她放开，听她说，她要被您……”曼充媛和金梦怕丽贵妃掐死愉充仪，赶忙将她拉开，劝道。

“呵呵，是绝子药啊……我的好姐姐……哈哈哈哈……”愉充仪目露讽刺的看着她，大笑道。

丽贵妃听到愉充仪的答复，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小腹，恨不得直接杀了她，却被曼充媛劝了下来。“娘娘不可直接杀了她，会惹得皇上大怒的，娘娘不如去太极殿求皇上做主。”